第1章 穿成了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女配

作品:《绿茶表哥入赘我家后

    时值夏季,天闷闷的,这几日阴云密布,老天似蓄了一场狂风暴雨。


    门窗大开的房中,赵听雪手持折扇,阵阵轻风从扇面下拂出,吹动她轻盈的发丝,却吹不开她紧锁的眉头。


    “姑娘既热,便褪去衣衫躺塌上吧,奴婢们给姑娘扇风。”贴身丫鬟意鱼道。


    “不必。”赵听雪额间布了一层薄汗,晨起便精心敷的水粉有些斑驳,她时不时地往门外瞧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哎呀!”赵听雪将扇子合起敲在桌上,起身拿了一面铜镜照在眼前,“妆面又坏了,快!为我施妆。”


    意鱼上前,在梳妆台里取出水粉,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晨起便带了全副头面,又沐浴更衣,化妆描眉,可是在等什么重要的......”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鸟叫声,赵听雪猛然抬手,制止意鱼接下来说的话。


    她脸上露出欣喜神情,似乎等到了一直在等的东西,忙不迭地往外走。


    “姑娘要去哪?”


    意鱼在后面跟上,却被赵听雪转身拦住:“意鱼,我去找父亲,你先回去。”


    “可......”


    赵听雪出言打断她:“怎么?我去哪你都要跟着?”


    意鱼不敢再与之争辩,这个大小姐向来刁蛮随性,若哪里惹得不痛快,轻则骂两句,重则又打又掐的。


    她垂下眸子,不敢再往前。


    赵听雪转身往后院里去,同时回了两声布谷鸟叫。


    她已经跟人约定好,今日便离开赵家宅院,从此天高任鸟飞,做一对快活鸳鸯。


    今日来找她的公鸳鸯名为玉扇,是几月之前由庶弟赵凉钰引荐的乐师,二人以乐会友,逐渐熟络,加之玉扇长身玉立、俊逸非凡,朝夕相处间赵听雪已经对他情根深种。


    只是赵家嫌弃玉扇家中贫寒,执意不肯同意赵听雪嫁与他。为此,赵听雪便决心豁出去,与玉扇私奔,结一对快活夫妻。


    赵听雪一生在父母的教诲下端庄守礼,不敢逾越半分,如今却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又兴奋,又害怕。慌慌乱乱地来到后院的墙根处,那里已经被人提前挖出了一个洞,她看着那处洞透出的光亮,只觉得令人心之向往。


    她匆匆跑去,却因为跑得太急,一不留神撞到了墙上,不仅受力倒在地面,发髻的那根锋利的簪子还因此意外插进了后脑!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墙外的布谷鸟还在叫,但她已经再也不会醒来。


    “那男子已被捉住,她做出这样没脸的事,死了也罢。”


    “老爷莫动气,当下还是救姑娘为先。”


    “雪儿定是被那贼人迷惑,她从小最是懂事听话的。”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女娃就该相夫教子、端庄稳重,她却跟人私奔,败坏我们家风!私奔之前还不知做了什么不成体统的事,我看她也不用救了,直接送去给那什么乐师,成全他们就是!”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还不是因为你心里没有雪儿,只有你那个妾室生的儿子,对女儿疏于管教,才让她做出这种糊涂事吗?她现在这样,跟你就没相关了吗?”


    一阵女人的啼哭声扰的躺在床上的赵听雪心烦,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已经与她睡前看到的场景完全不同。


    床上挂着的赤色帷幔和悬着的铜铃将赵听雪的记忆拉到昨晚才看过的一本小说中。


    这是一篇男频经商文,讲的是庶子出身的男主不甘心认命,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最终把握赵家的所有产业,做大做强,成为富可敌国的首富的故事。


    比起这位爹爹为其铺路、亲娘为其抗争、女主为其扶持、无数女人为其献身的大男主,赵听雪印象最深的却是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配。


    女配是赵家的嫡女,自小锦衣玉食。本该分到一笔可观的财产做嫁妆,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夫妻同心同力。再不济,家里也会在掌柜中找一位有能力的做赘婿。


    可因为她的存在会损害男主的利益,所以男主便想方设法帮女配找了一位做乐师的如意郎君。这乐师是男主的兄弟,却钟爱女主,后来知道自己无缘女主,便想为男主和女主铺路,他主动勾引女配,与她私奔,心里却只有女主,从未有她。


    为挽回丈夫的心,女配想方设法从娘家捞钱,最后落得一场空。


    最后女配得知真相,大失所望,回来却发现赵家已经容不得她的存在,家里所有产业也都已经被男主和女主掌握,她落了一个悲惨结局。


    “雪儿醒了!雪儿,你可还好?”一个衣着雍容的妇人伏身在赵听雪身边,神态激动。


    听她口中念“雪儿”,赵听雪心道这应该就是书中女配的母亲——赵立业的正房夫人伍氏。


    而她正是穿成了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女配。


    这时赵立业听着伍氏的话走了过来。


    赵立业面带怒火,但看到赵听雪苏醒,眼眸间却露出一丝庆幸,他缓缓开口:“被簪子戳了脑袋,大夫都说你可能醒不了了......”


    赵听雪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感觉并无不适。她记得书里的女配虽然蠢,但从来没伤过脑子,这是哪一出?


    她挣扎着想起身,伍氏立刻搀扶了上来:“不可妄动,不可妄动啊!”


    “我没事。”赵听雪顺口应了一声。


    她现在的身体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后苏醒,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不妥,不明白为何伍氏和赵立业都一副看待重伤病人的样子。


    赵立业听见赵听雪说的这三个字,气就不打一出来,他冷哼一声,背对着赵听雪负手而立:“你没事是你命大!也是老天给你的启示!父母养你这么大,是让你去跟男人私奔的吗?那男的一无是处,也只有你能看得上。要我说,你突然摔这一下,因此没能私奔成算是一件好事!给你长个教训!”


    赵立业气势汹汹。


    但赵听雪却从他的话中听到了重要信息,也就是说她现在穿越到了女配和乐师私奔这一天?而与原文不同的是,女配不知为何突然摔得不省人事,改变了女配和乐师私奔的剧情?


    赵听雪不知这是否与自己突然穿越而来有关系。


    在她看到小说大结局时,她就为女配感觉不公,十分希望女配与乐师私奔没有成功,毕竟这件事是女配后来悲惨人生的引导索。


    莫非是她的想法改变了原有剧情,还促成了自己的穿越?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既然来了,她便要好好替女配活一场。


    “哎!你别骂她了,她才捡回一条命来。”伍氏劝着赵立业。


    赵听雪觉得身体无恙,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爬下床冲着赵立业跪下来。当务之急,是挽回自己的声誉和父母的关系:“爹,娘。女儿知道错了,女儿是被人蒙蔽,不是真心想跟林乐师私奔。”


    伍氏着急忙慌地去搀扶跪在地上的赵听雪,却被赵听雪一句“我真的没事!”给拦了下来。


    “哦?”赵立业回过头来。在他看来,女儿能跟着一个男人私奔,定是爱那男人到了骨子里,要把女儿劝住一定要大费周折。而如今赵听雪却只是被骂几句就轻而易举地“出卖”了情郎,他觉得十分不解。


    要不就是赵听雪对他根本没那么深的感情,只是心血来潮而已,一遇到困难,就想着放弃。


    要不就像赵听雪所说,受人蒙蔽,突然幡然醒悟。


    赵立业:“明明上午还要瞒着父母跟男人跑,这会怎么反悔这么快?”


    赵听雪想到书中男主对女配的种种行径,说道:“一开始,女儿只把林乐师当老师看待,爱惜他的才华,想从他那里多学一些琴艺,好在爹爹六十大寿上为爹爹献艺。”


    赵立业听到此处,神态微微缓和。他这个女儿虽然任性,对父母却一直是孝顺有心。所以他在得知女儿竟然会抛下父母离开时才会那么动怒。


    赵听雪继续道:“但不知为何,弟弟几番撮合,明知孤男寡女相处不妥,却还总借口离开,留我与乐师相伴。乐师有意接近我,我从未动心,只觉得他是另有所图,听到他要我与他私奔,更断定他不是好人。我假意逢迎,应下他今日之约,是想看看能不能挖出唆使他做这一切的人。”


    赵立业脸色一变,“你是说你弟弟就是唆使乐师做这一切的人?”


    “除了他还能是谁?”伍氏立马接口:“这乐师是赵凉钰引荐给雪儿的,每每出去练琴,他都相伴左右。他若不有意撮合,一男一女难道就会突然看对了眼,去私相授受?再而,那乐师穷苦无依,能带着小女去私奔,要没人相助的话,这银钱哪里来?”


    伍氏一番话有理有据,赵立业听罢气的一掌拍在旁边的桌案上,道:“那便将凉钰和那个贼子押过来,好好问一问。”


    一炷香后,赵凉钰和林乐师被压着跪在伍氏和赵立业面前。


    林乐师已经被打了一顿,身上全是伤,他看向坐在伍氏身边的赵听雪,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赵立业冷眼看了一眼赵凉钰,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他是心软的,所以没有一上来就质问,而是转而看向林乐师,厉声问:“雪儿已经说了,是你引诱她跟你私奔,你可知引诱良家女子是什么罪过?”


    闻言,林乐师和赵凉钰都震惊地抬起头。


    赵凉钰向来明朗的一个人,此刻脸上却阴沉得厉害,眸子像浸在了一汪黑水中。


    林乐师更是双手指甲紧抓在地上,像要将地砖的扣烂。他不明白,为何那般倾慕他,非他不嫁的女子,突然之间将全部的脏水泼在他的身上。


    “雪儿,你说是我引诱你?”林乐师不可置信地质问赵听雪。


    赵听雪回之一笑:“不然呢,林弗衣?你就那么自信我会非你这样一穷二白的男人不嫁吗?你以为我便那么傻,不知道你对我全是算计,其实你心里装着的是齐家大小姐?你想让我跟你私奔,为他人铺路,你敢说这不是真的?”


    林乐师骇然,而还算镇定的赵凉钰也随之脸色一变。


    这明明是他们私下的计划,但赵听雪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在赵立业和伍氏面前和盘托出。


    如果这些都是赵听雪猜测,那她未免知道的太详细了!


    赵听雪看向赵立业,冷冷道:“父亲,要我说,这样意图引诱闺阁女子的登徒子就该乱棍打出去,叫他再也不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乐师从未想过赵听雪的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前夕她还是跟在他身边,一口一个“弗衣哥哥”地叫着的小姑娘。


    那时,他已经完完全全捏住了这个姑娘,即便自己怠慢她,轻视她,她也非自己不要。


    却没想到,他才是这个被玩弄于鼓掌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