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风呼啸着拍打玻璃，你踮起脚尖，从衣柜深处翻出去年的棉衣。袖口已经短了一截，露出的手腕被冷风吹得发红。你试着把衣角往下拉了拉，但裤脚还是悬在脚踝上方，像是对你窘迫境遇的无声嘲笑。


    弹幕飘过几条：


    【主播该买新衣服了】


    【这件袖子都磨破了】


    【木叶没有孤儿补助金吗】


    只有孤儿院才会有那种东西啦 ，我妈妈可是还活着呢！我才不是孤儿！


    你关上衣柜，走向厨房。便利店的速食便当太贵了，你早已学会在菜市场关门前去买打折的蔬菜。今天买到了一小把蔫了的菠菜和半价鸡蛋，还有店主好心送你的几根有点发软的胡萝卜。


    厨房的灶台对你来说还是太高，必须踩在小板凳上才能够到。锅里的油噼啪作响，你小心地把切好的胡萝卜丢进去，热油立刻溅到手背上，烫出一小块红印。你咬着嘴唇没出声，只是更用力地握紧了锅铲。


    第一次做饭时，你把盐和糖搞混了，炒出来的菠菜甜得发腻。你坐在餐桌前，尝了一口就愣住了，接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不是因为难吃，而是因为突然意识到，再难吃也不会有人皱着眉头说"还是我来吧"，然后接过你手中的锅铲。


    现在，你已经能熟练地做出味道不错的炒饭了。


    （对着空荡的房间）


    "我开动了。"


    你轻声说完，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热气模糊了你的视线，也模糊了对面空椅子上并不存在的"家人"。弹幕突然多了起来：


    【主播好乖啊QAQ】


    【这饭看起来其实不错】


    【胡萝卜切得比我好】


    【油溅到手上记得用冷水冲】


    【要不要试试做味噌汤？】


    【下次放点酱油会更香】


    你咀嚼着稍微有点焦的鸡蛋，突然发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弹幕已经成了你餐桌上的"饭友"。


    （一个人生活很辛苦，但至少，你学会了不让自己饿肚子。）


    过两天就是新年了，你本来就没有朋友这次连家人都没有了，你去花店买了一束花，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温室这种东西，要不然你怎么给妈妈庆祝新年呢？你带着花来到妈妈的病床前，她还在沉睡没有苏醒的迹象


    玻璃窗上结着薄薄的霜花，病房里的暖气发出轻微的嗡鸣。你踮起脚尖，把旧花瓶里枯萎的雏菊取出来，换上新买的白色马蹄莲。花瓣上还带着温室的露水，在苍白的灯光下像谁的眼泪。


    "妈妈，要新年了。"


    你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尖触到静脉留置针的胶布。这半年来说过太多话，现在连病历卡上的数字都能背出来。你开始汇报近况：忍校快要毕业考了，终于学会用查克拉爬树，邻居送了你一件略大的旧棉袄...


    弹幕突然划过一条刺目的弹幕：


    【她究竟是怎么发现大蛇丸废弃基地的？】


    你一愣，不能让他们发现她能看见直播弹幕，万一他们有办法让她再也看不到可怎么办


    你喉咙发紧，继续整理花茎的指尖微微发抖。现在必须转移话题——


    "对了..."你故意提高音量，"听说爸爸和大蛇丸大人是同事呢。"手指抚过母亲无名指上的戒痕，"也不知道大蛇丸大人会不会因为爸爸死掉伤心..."


    弹幕瞬间炸开：


    【卧槽惊天大瓜！】


    【父亲是蛇叔同事？！】


    【难怪能进实验室】


    【主播该不会是实验体吧】


    【细思极恐】


    【大蛇丸会伤心？笑死】


    【蛇叔：工具人罢了】


    【这家庭背景绝了】


    你低头假装整理花瓣，任由那些残忍的揣测从眼前流过。母亲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而你在心里对她说：


    （没关系的妈妈，就算全世界都是观众——）


    （至少这场戏，由我来掌控节奏。）


    窗外突然飘起雪，你把母亲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掐进了掌心，流出鲜血，又快速愈合


    新年的街道，不属于你的热闹


    雪下得大了，木叶的街道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暖光映照在来往行人的笑脸上。孩子们裹着新买的棉衣，牵着父母的手，叽叽喳喳地指着路边小摊上的玩具和糖果。有个小女孩头顶着兔子发饰，正撒娇让父亲把她举高去看街边的烟花预演——你记得去年这个时候，父亲也是这样把你扛在肩头，母亲的围巾蹭得你脸颊发痒。


    弹幕飘过几条：


    【主播别看了...】


    【大过年的虐死我了】


    【去买个甜团子吧】


    你摇摇头，把冻得发红的手塞进口袋，转身往家的方向走。路过便利店时，玻璃窗映出你的影子——一个裹着旧外套的小孩，肩膀上落满了雪，像被世界遗忘的小雪人。


    （空荡荡的"家"）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推开门，黑暗扑面而来，没有"我回来了"的回应，也没有温暖的灯光。你摸索着打开灯，突然的亮光刺痛了眼睛。


    餐桌上还摆着早上用过的碗筷，冰箱上贴着你自己写的购物清单。你打开电视，让新年节目的欢声笑语填满房间，然后机械地拿出早上剩下的饭团，就着冷掉的味噌汤咽下去。


    弹幕开始刷屏：


    【主播说句话啊】


    【这饭团都硬了吧】


    【热一下再吃啊】


    【看得我眼泪掉下来】


    你突然对着空气说："我开动了。"


    这是你这半年养成的习惯——假装有人在听。电视里正在播放火影的新年致辞，你盯着屏幕里三代目慈祥的脸，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父亲一边吐槽火影的官腔，一边偷偷给你倒了一小杯甜酒，结果被母亲追着打。


    窗外的烟花突然炸响，五彩的光芒透过窗户在你脸上明明灭灭。你蜷缩在沙发上，把脸埋进膝盖里。


    弹幕安静了一瞬，然后全部变成暖色调：


    【新年快乐！】


    【我们陪你过年】


    【主播不哭】


    【明年会更好的】


    【这已经算上美强惨了吧】


    【楼上包的，包的老弟】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你抱紧了自己——）


    （这是第一个没有家人，却有一群"隐形朋友"的新年。）


    想要评论和收藏[撒花][橙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你是美强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