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尸体的脸皮呢

作品:《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第183章尸体的脸皮呢


    【他们二人指尖相触,乍看是一个相握的姿势。杜陵春却觉得公孙琢玉的掌心比那茶盏还烫几分,幸而后者啤】


    他们二人指尖相触,乍看是一个相握的姿势。杜陵春却觉得公孙琢玉的掌心比那茶盏还烫几分,幸而后者片刻后就收回了手,不至于使场面太过尴尬。


    “……”


    杜陵春看了公孙琢玉一眼,竭力忽略刚才异样的感受,将茶盏搁在桌上:“你便在东院住下,晚间设宴,我带你认识几个人。”


    杜陵春能走到今日地位,自然也不是全靠一些酒囊饭袋,门下谋士众多,其中又以宋溪堂与冷无言二者最为得力,皆是满腹策略的名士。


    公孙琢玉闻言一怔,心想杜陵春这是要把自己拉入核心集团吗,心中难免诧异。虽皆是门下人,但也分三教九流,远近亲疏,尤其杜陵春这种身居高位的人。


    戳破那层窗户纸,官员谁没有结党营私,谁没有私收贿赂,谁没有做过见不得光的事?而这些事都是需要交给心腹去经手的。倘若遇上心怀鬼胎之人,被政敌抓住把柄,动辄便会危极自身,故而慎之又慎。


    没看见电视剧里面,主角为了获得反派信任,往往都需要数十年的潜伏和卖命。像公孙琢玉这种直接空降中心集团的,还是第一个。


    公孙琢玉心想杜陵春是不是太过信任自己了,没忍住道:“司公就不怕……”


    杜陵春反问:“怕什么?”


    公孙琢玉莫名的,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摇头道:“没什么。”


    夜间在风来水榭设宴。宋溪堂一路行至落月湖旁,恰好遇见冷无言,摸了摸自己蓄不到寸长的小胡子,笑眯眯迎上前道:“冷先生,好巧。”


    冷无言是个痨病鬼,面色青瘦,说两句话要咳十声,却满腹经纶,能谋能断,故而被杜陵春收入门下。他瞧见宋溪堂,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嗓子嘶哑:“宋先生。”


    宋溪堂与他并行一处,一边往风来水榭走,一边闲话:“也不知这公孙琢玉是何等人物,能令司公如此看重,今日总算能见着了。”


    他生平没有别的癖好,就喜欢古董字画,对杜陵春那幅从江州带来的《山川风月图》惊为天人,爱不释手。只可惜讨要了几次都没能讨到手,故而心中对公孙琢玉颇有好感。


    冷无言又咳嗽了两声,意味不明的道:“我听闻此人在江州


    屡破奇案,为民申冤,风评不错。”


    言外之意,与他们本不是一路人,莫名其妙投到杜陵春门下,只怕心思不纯。


    宋溪堂是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并不在意:“司公素来谨慎,如此做想必自有安排。”


    说话间,已经到了宴厅。宋溪堂只见杜陵春坐于正位,下首是一名锦袍公子,白衫玉带,端的风骨清正,料想便是那公孙琢玉了。


    宋溪堂对杜陵春行礼:“司公见怪,在下来迟了。”


    他已然早到半盏茶时间,却没想到杜陵春竟破天荒到的更早,故而请罪。


    冷无言也跟着拱手,又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公孙琢玉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两名心腹谋士。只见他们俱都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宋溪堂留着黑胡须,一身文气。冷无言则形销骨立,三分像鬼,七分像人,一看便是病染沉疴之象。


    杜陵春挥袖:“无碍,先生请入座。”


    语罢又对公孙琢玉介绍道:“这是宋溪堂宋先生,那位是冷无言冷先生。”


    宋溪堂是聪明人,他落座之时,对着杜陵春拱手道:“敢问司公,这位便是公孙大人了吧?”


    公孙琢玉连忙起身:“当不起先生这句大人,唤我琢玉便是。”


    他们两个都是心思通达之人,俱都笑意吟吟。


    杜陵春心想倒不见公孙琢玉对自己如此亲近,见面仍是一口一个下官,一口一个司公的。垂眸饮了一口茶,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公孙琢玉断案无双,我将他调入京中,有意补上京兆尹之位,先生以为如何?”


    宋溪堂道:“京兆尹主管京畿,乃是要职,若能安排进去,自然是好,只怕严相等人会多加阻拦。”


    再则公孙琢玉目前只是知县,一跃成为京兆尹,实在有些过快了,除非能立下大功,不然难堵悠悠众口。


    杜陵春道:“无碍,前些日子朝堂多名官员**,皇上已经下旨,让公孙琢玉协理刑部办案,待他查出真相立了大功,推上去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一直沉默着的冷无言忽然出声:“公孙大人会断案?”


    公孙琢玉看了过去,不知他为什么如此问:“略懂一点微末伎俩。”


    冷无言是典型心眼多如筛糠的人物,凡事都要谋划一番,若有所思的道:“若能做手脚,将祸水引到严复那边,折他几条臂膀,岂不是一举多得。”


    公孙琢玉心想


    冷无言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青鬼面,毒蛇心。不过可惜了,要他查案容易,这做手脚是真的不会,故而没有出声。


    冷无言一阵咳嗽,抬眼看向公孙琢玉,仿佛能窥透他内心想法:“公孙大人不愿?


    简简单单几个字,落在旁人耳朵里难免多想。尤其杜陵春生性多疑,说不得会以为公孙琢玉有二心。冷无言这是在不着痕迹的挖坑。


    宋溪堂搓了搓手,有些担忧。


    公孙琢玉竟直截了当的道:“确实不愿。


    冷无言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坦然,下意识看向杜陵春,后者却不见任何愠怒,只淡淡道:“他来是来查案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做不来。


    言语中明晃晃的偏袒,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冷无言倒是生平第一次猜错了杜陵春的反应。他本以为对方听见公孙琢玉的回答,要么阴沉发怒,要么暗起疑心,总之不会像现在这般轻轻揭过。


    “司公说的是。


    冷无言只能松口,内心却怀疑不减。公孙琢玉行事分明与他们不是一路人,贸贸然拉拢过来,万一是严复那边派来的细作怎么办?


    公孙琢玉其实说完那句话就有点后悔了,万一惹了杜陵春不高兴怎么办。抿了口酒,悄悄看向上座,谁料发现杜陵春也在看自己,连忙收回了视线,后面一直都没敢再抬头。


    酒过三巡,宴会便也散了。


    宋溪堂倒是很惊讶的发现他和公孙琢玉居然臭味相投……啊不,志同道合,例如两个人都喜欢值钱的古董字画,奇珍异宝,在底下相聊甚欢。


    宋溪堂分开的时候还有些不舍:“公孙大人,在下改日定当向你讨教画技,还望不吝赐教。


    公孙琢玉:“哪里哪里,讨教谈不上,互相切磋。


    冷无言经过他身边,一阵低咳,礼数周全,让人看不出半分机锋:“公孙大人,在下吹不得风,便先回去了。


    公孙琢玉笑脸相迎:“冷先生保重。


    一回头,却见杜陵春已经转身离去,丫鬟在前面挑着灯,已经走了大半个抄手游廊,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司公,司公!


    杜陵春脚步顿了顿,却未停下,待公孙琢玉追上来,才听不出情绪的问道:“有事?


    公孙琢玉敏锐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接过一旁丫鬟手里的灯笼,笑了笑:“我为司公照灯。


    抄手游廊旁边便是荷花池,在夜色中影影绰约。


    公孙琢玉手中拿着一杆做工精细的琉璃灯暖黄的烛光将前方的路照得朦朦胧胧在地上打落一片阴影。


    公孙琢玉问:“司公是不是生气了?”


    杜陵春心想公孙琢玉方才不还和宋溪堂聊的欢么这会儿子又来找自己做什么。冷冷一拂袖细长的眉头皱了皱勾唇反问道:“我生什么气。”


    公孙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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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心想你分明就是生气了低声道:“司公若想扳倒严复在下当效犬马之劳只是我愚笨会查案却不见得会做手脚恐坏了司公的大事。”


    他以为杜陵春是为了这个生气。


    杜陵春眯了眯眼侧目看向他:“那你确实愚笨。”


    公孙琢玉:“……”


    QAQ他明明辣么聪明。


    杜陵春见不得他这幅无辜样子挥袖示意下人退远顿了顿才道:“你只管破你的案查你的真相便罢旁的事不用管自有我来处理。”


    在京中行走必不可少的除了金银权势还有靠山。公孙琢玉一介小小县令倘若无杜陵春相护


    公孙琢玉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心中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只单纯的觉得有人护着……挺好的……


    他看着杜陵春在夜色中的身形纤细而又单薄不由得离对方近了些低声道:“谢司公。”


    公孙琢玉手中提着灯笼乍然靠近像是一团朦胧的光让身处黑暗中的人难以适应。杜陵春本能躲避谁料脚下刚好是三道青石台阶直接踩空了——


    “司公当心!”


    公孙琢玉眼疾手快攥住了他的手腕杜陵春在他的搀扶下险险站稳不免感到些许狼狈尴尬道:“无事。”


    这条回廊他走过没有千次也有百次了被绊倒实在丢人。


    公孙琢玉原本想松开他但犹豫一瞬复又重新握紧了他的手腕:“天黑路滑我扶着司公吧。”


    杜陵春不知为何竟也没拒绝。隔着衣衫隐隐能感受到公孙琢玉有力的指尖还有滚烫的掌心。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随口问道:“你叫琢玉?”


    公孙琢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嗯父亲说君子如玉先琢之后成器故而取名琢玉。”


    杜陵春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片刻后又忽然道:“你送我的那幅画……”


    公孙琢玉下意识抬头:“画?怎么了?”


    杜陵春抿唇:“为何不


    亮了?”


    那画白天是红日照山川,夜间便是月升映江河,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原本会发光的地方却逐渐弱了下去。


    公孙琢玉恍然:“司公将画拿出来,时常照照太阳,便会重新亮起来的。”


    那种荧石本身是不发光的,只是具有磷光特性,在得到阳光照射后才会被激发,所以只能持续一段时间。


    杜陵春闻言,微微松了口气,还欲说些什么,却见已经走到了卧房,慢半拍顿住了脚步。


    公孙琢玉有些不受控制,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杜陵春的手腕,只觉纤细异常,仿佛稍用些力就会折断似的,低声道:“司公,早些歇息。”


    莫名的,有些不舍得放开这只手。


    而杜陵春仿佛察觉到什么,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随后加速跳动,险些从嗓子眼蹦出来。他在黑夜中看向公孙琢玉,喉间发紧,半晌才语调生硬的嗯了一声:“知道了。”


    然后缓缓将手抽了出来。


    微凉的袖袍在指尖水似的缓缓倾泻抽离,只留下些许余温。公孙琢玉慢半拍的收回手,看了杜陵春一眼:“那……下官就先回房了。”


    杜陵春:“回吧,明日带你去刑部。”


    月上中天,皎洁如玉。


    因为这起连环**案牵扯甚广,受害官员的尸体都还保存在冰室中尚未下葬,按理说没有特批是不得入内的,但杜陵春要看,却也无人敢拦。


    看守冰室的是一名五十岁许的老者,他用钥匙打开了门,指着里面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道:“都在这里面了,大人可不要待久,容易得风寒。”


    公孙琢玉率先步入冰室,周身立即被冷气侵蚀,好在**过武,倒也受得住。他掀开尸体上的白布,看向第一名死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凉州刺史董千里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不由得出声问道:“他的脸皮呢?”


    作者有话要说:董千里:我不要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