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感染风寒

作品:《咸鱼穿越成炮灰

    “姐姐,姐姐……”


    “嗯?”感觉有人再唤自己,林影揉了揉有些惺忪的双眼,一睁眼就看到小梨、金宝元宝,盯着自己,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姐姐,你,为何会睡在这儿?”小梨圆睁着眼,满是疑惑。


    林影下意识揉了揉隐痛的额角,声音带着不甚明显的鼻音,随意撤了个慌:“昨日半夜醒来睡不着,本想找几本书看,谁知道书没看成,倒是趴在这儿睡着了。”


    “真的?”小梨明显不姓,在这周围扫视了一圈,看到另一把椅子上随意放置的林影冬衣,林影显然也看到了。


    “我何时骗过你们?”她收起自己的身上的衣物,起身整理了起来,很自然把另一套衣服也拿起来折好叠在了一起,炉火早已燃尽,茶壶还在上面温着,有些记忆时隐时现。


    “你叫什么名字?”


    “林影。双木之林,幻影之影。”她有些茫然的答道,然后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觉,太困了。


    然后,然后她不记得了……


    “姐姐。”


    “啊。”直到小梨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想来定时那个时候离开的了,如此也好。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浅笑,把衣物抱在手里准备拿回房间,“你们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早?三人默契的看向窗外,果然,酒不是个好东西,一向起得早的林影居然懒床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各宫都在走动,我们又有的闲了。金宝元宝躺在椅子上说不出的惬意。


    “阿嚏!”一阵寒意袭来,林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阿嚏!”紧接着又是两个,鼻尖瞬间泛红。她心下了然,昨夜受热后又吹了冷风,这风寒是躲不过了。


    “姐姐!”小梨惊呼,连忙伸手探她额头,掌心传来不寻常的滚烫,“你发烧了!”


    “无妨……阿嚏!”林影摆摆手,声音已带了浓重的鼻


    “你先回房睡一会儿。”


    大年初一就感冒了,林影这运气和体质自己也不想吐槽了,说来还不是萧承烨给闹得,若不是担心他半夜有闪失,她至于守在旁边嘛?可关键是自己还不能抱怨。


    “好。”林影有些头晕的答道,她也觉得她要去睡一觉,出出汗。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有人在轻轻的摇自己的肩膀,她睁开眼,看着李嬷嬷。


    “嬷嬷。”


    “起来喝碗姜汤吧。”李嬷嬷把姜汤放在旁边,伸手扶她起来


    “嗯。”林影起身,看着那碗姜汤,热气腾腾打在脸上,不知是热气还是其它,她感觉有些湿了眼眶。她自然知道这碗姜汤何处而来,她们吃着大锅饭,自然不会有人时刻备着这些东西,想来还是李嬷嬷自己去厨房熬的。


    “趁热喝吧。”李嬷嬷看着林影一直盯着姜汤,笑着劝她趁热喝。


    “嗯。”没有加糖的姜汤有点辣,辣的林影鼻尖发酸。


    “睡吧,出出汗就好了。”李嬷嬷接过碗,又给林影压了压被子。“好”。林影在李嬷嬷的帮助下,捂的像个粽子。厚重的被层隔绝了寒意,只留下姜汤带来的暖意在体内扩散。


    李嬷嬷看着林影在暖力作用下渐渐沉沉睡去,呼吸变得绵长均匀,脸上的潮红似乎也褪去了一丝。她守在床边,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被角,眉宇间郁结的愁云却越来越浓。今早那场和裴帆的对话,言犹在耳——


    “李嬷嬷去哪儿啊?”裴帆的声音带着点特有的尖细,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圆滑。


    “我哪儿有个宫女染了风寒,去给她熬点姜汤。”


    “是吗?嬷嬷如此有心,想必那宫女深受嬷嬷喜欢。”裴帆脸上绽放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意。


    “一个宫女罢了。有劳裴总管挂心。”


    “嬷嬷说的极是,只是万岁爷近来常有雅兴去藏书阁看书,不要传染给万岁爷才好。”


    “公公说的是。老奴先告辞了。”


    裴帆那番话,是警告还是暗示?裴帆是何等人物?万岁爷身边最得力的总管太监,他亲自出言“提醒”,绝非空穴来风!难道昨晚在藏书阁皇上和林影?李嬷嬷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可是为何她一点痕迹都没找到。


    李嬷嬷重重叹了口气,粗糙的手轻轻替林影掖好被角,指尖感受到她额上不正常的微烫。忧虑如同藤蔓缠绕上来。她不担心林影会惹事,就担心这孩子懵懂无知,被人算计了去,或是无意中卷入了她根本无法承受的漩涡。这碗姜汤,但愿能驱散她身上的寒气,可这宫里的风刀霜剑真的能防备住么?


    不同于藏书阁的简陋,皇帝的居所养心殿显然是天上人间,暖炉烘烤得空气带着干燥的暖意,与外间的寒意彻底隔绝,香炉里染坊着淡淡的熏香。


    萧承烨立于桌前,提腕起笔,凝神在宣纸上运笔。狼毫吸饱墨汁,笔锋遒劲,带着帝王应有的气度与锋芒,一个“静”字已然写好,然而思绪却不收控制的开始游离。


    萧承烨的酒量一向很好,昨夜和众大臣一番与民同乐之后,看到那些妃子对自己流露出含情脉脉的神色,他只觉得厌烦,遣散了众人,自己一个人走走,他知道,裴帆和宋桥一直跟着他,只是没有靠近。


    自生母去世后,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逢心情不好时,便喜欢到藏书阁坐坐,这是他的习惯。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藏书阁门口,大门紧闭,里面的人应该已经睡了,他自幼习武,耳力极好,好像听到有轻微的走动声,他故意发出声响,引人开门。他其实还有点好奇是谁大半夜不睡觉。过了好久,才有人来看门,他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是她。只见她在门口站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看清他的长相后,没有惊呼,没有尖叫,只是轻轻的唤了他两声,她本来都已经把自己扶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把自己放下了,还看了半天,他有些好奇,可有不便问出口。他嗅到她身上有些酒气,想来,也是喝了酒的,可是,更多的是不同与后宫女子的胭脂香,那是一种淡淡的香气,不浓烈,不妖娆,就好像她的人一般。


    他以为她会是下一个借口他酒后乱性的人。没想到她只是把他带了进来,还给他盖了披风,那低语竟成了奇特的安眠曲,纵然椅子硌得慌,他紧绷的神经竟也渐渐松弛,沉入了并不安稳的睡眠。


    晨起时,脖颈和后背的酸痛尖锐地提醒着他昨夜的不适。硬木椅和别扭的姿势让他浑身僵硬,连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时,都因微微歪着头而被老人家打趣了几句。


    “万岁爷。”裴帆躬身入内,声音不高不低。


    萧承烨的思绪被打断,闻言提腕起笔,准备开始写下一个字,他头也未抬,声音听不出喜怒:“有事?”


    “奴才刚得了点闲话,”裴帆躬身步入内殿,停在数步之外垂首禀报,“道是藏书阁那边,有位当值的宫女染了风寒,看着病势汹汹。想着万岁爷有时念书静心会去那里……”他语意未尽,恰到好处地停顿。


    “宫女病了自有医官署管,朕是太医吗?”萧承烨的声音冷了一分,带着帝王惯有的漠然。


    “奴才多嘴,奴才告退。”裴帆躬身欲退。


    “等等,”萧承烨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他缓缓抬起头,动作牵动了颈后的肌肉,昨夜在硬木椅上保持伪装姿势的后遗症瞬间袭来,一阵尖锐的酸痛让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你刚说……哪儿?”他目光落在裴帆身上,眼神却有些飘忽,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昨夜烛光摇曳下,那个费力将他架起、额角沁汗的身影,还有那件带着她体温、轻轻覆在他身上的外衣……


    “回万岁爷,藏书阁。”裴帆清晰地重复。


    御书房内一时寂静。萧承烨的目光落回宣纸上那团不知何时滴落的墨渍,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紫檀笔杆上摩挲了一下。“知道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淡无波,“下去吧。”


    “是。”裴帆悄然退下。


    萧承烨并未立刻重新提笔。他负手立于案前,视线投向窗外。风雪已停,琉璃瓦上积雪皑皑,反射着清冷的天光。病了?会是她么?是因为昨夜守着他吹了风?还是……他脑海中莫名闪过她站在门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靠近他的身影。一丝极淡极浅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情绪,如同窗外枝头被风吹落的细雪,悄然划过心头,转瞬即逝。


    “林影……”两个字在唇间无声滚动,最终湮灭在养心殿厚重的静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