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卖出邮票
作品:《重生60∶极品透视小仙农》 邮局那昏黄的灯光下,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琥珀。只有老同志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捏着那张四方连邮票的边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那里。厚厚的镜片几乎要贴到那小小的纸片上,浑浊的眼球瞪得溜圆,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难以置信、狂喜、贪婪、还有一丝面对绝世珍宝时本能的敬畏和恐惧!
“全……全国山河一片红……四方连……错……错体……” 他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抠出来的,“品相……极品……无齿……无折……我的老天爷啊……”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柜台外衣衫褴褛的周卫国,那眼神如同饿狼看到了鲜肉,带着**裸的占有欲和一种疯狂的探究:“这……这东西你哪来的?!” 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
周卫国的心沉了一下,但脸上却是一片被逼到绝路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冰冷。他毫不退缩地迎上那贪婪的目光,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同志!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我女儿!我女儿快死了!高烧不退,就等着救命药!进口青霉素!县医院才有!我只要钱!马上!立刻!能买药的现钱!”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如同岩浆般滚烫的焦急和绝望,那是一种父亲濒临崩溃边缘的疯狂,瞬间压过了老同志眼中翻腾的贪欲。
老同志像是被这眼神烫了一下,猛地一窒。他下意识地又低头看向手中那张足以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甚至名留邮史的绝世珍邮,再看看眼前这个赤着泥脚、衣衫破烂、眼神却像淬火钢刀般锋利的男人。
巨大的利益和对方身上那股近乎实质化的绝望气息猛烈地碰撞着。
“这……这邮票……” 老同志喉结剧烈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找回一点理智,“这……这东西……太……太贵重了……现在……现在这年头……”
“值多少?!” 周卫国猛地打断他,身体前倾,几乎要扑到柜台上,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同志!人命关天!告诉我!它能换多少救命钱?!”
老同志被他逼得后退了半步,握着邮票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飞快地扫了一眼邮局空荡荡的大厅,确认没有旁人,然后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狂热和谨慎:
“这……这品相……这存世量……无价!真正无价!但……但你要现钱……现钱……”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疯狂闪烁,似乎在急速计算着风险和收益,最终,一个数字带着巨大的决心和肉痛从他牙缝里挤出来:“我……我私人!私人先垫给你!一百块!现钱!一百块!这邮票……算……算你捐赠给国家!对!捐赠!我……我给你开捐赠证明!有了证明……你……你拿着钱也……也说得过去!”
一百块!
在这个一斤大米才一毛多、普通工人月工资不过二三十块的1962年!这绝对是一笔能砸晕人的巨款!足以买下几十支甚至上百支珍贵的进口青霉素!
周卫国的心脏狂跳起来!成了!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多!老张的贪婪和对这邮票的狂热,远超他的估计!
“好!” 周卫国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他不在乎什么捐赠证明,不在乎这邮票最终落入谁手,他只要钱!只要妞妞的救命钱!“现钱!马上!开证明!”
老同志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反而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狂喜更甚!他生怕周卫国反悔,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转身,拉开抽屉上那把沉重的黄铜锁,从最底层一个铁皮盒子里,哆哆嗦嗦地取出一叠厚厚的钞票!
十元面额的“大团结”!崭新!十张!整整一百块!
那厚厚一沓象征着这个年代巨大购买力的钞票,被老同志用同样颤抖的手,连同几张盖着鲜红邮局公章的“捐赠证明”单据,一起塞到了周卫国同样颤抖的手里。
钞票入手,沉甸甸的!带着油墨和纸张特有的气味。这微小的重量,却承载着千斤重担!是希望!
周卫国看都没看那证明一眼,一把将钱死死攥紧,塞进自己破棉袄最贴身的口袋!钞票坚硬的边缘硌着他的肋骨,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谢了!” 他丢下两个字,没有任何停留,猛地转身,像一道离弦的箭,冲出了邮局那扇沉重的绿色木门!寒风裹挟着冰雨瞬间扑面而来,但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跑!快跑!去县医院!
目标明确,路径清晰。县城不大,县医院那栋白色的三层小楼,在灰蒙蒙的雨幕中如同灯塔般醒目。
周卫国赤着脚,在冰冷泥泞的街道上狂奔。脚底板早已被碎石和冰碴划破,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混合着泥水,每一步都钻心的疼。但他感觉不到!胸腔里那颗心疯狂地撞击着,每一次泵出的血液都在嘶吼着同一个名字:妞妞!
他一边狂奔,一边下意识地、近乎本能地将意念沉入眉心深处那个神秘的空间。
那粒半片的灰扑扑药片,此刻的变化更加明显了!原本微弱的水蓝色光晕已经扩散到了整粒药片,像一层流动的、纯净的液态蓝宝石包裹着它。那股清冽、充满勃勃生机的气息也变得更加清晰,甚至透过空间的联系,隐隐滋润着他因狂奔而撕裂般疼痛的肺腑!
有效!这空间真的在改变它!强化它!
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在他脑海中炸开:这被空间“滋养”过的药片,会不会……效果远超普通的退烧药?!妞妞……有救了!双重保险!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让他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县医院那熟悉的消毒水混合着陈旧霉味的气息涌入鼻腔。挂号处排着长队,神色麻木或焦急的人们挤在狭窄的走廊里。
周卫国像一头蛮牛,无视所有惊愕的目光和不满的呵斥,拨开人群,凭着记忆和前世模糊的印象,径直冲向儿科诊室的方向!
“哎!你干什么的?”
“排队!排队懂不懂!”
“这人疯了?”
嘈杂的声音被他甩在身后。他冲到一扇挂着“儿科诊室”木牌的门口,正要推门而入,脚步却猛地钉在原地!
诊室门口的长条木椅上,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是林秀婉!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小薄被裹着的、小小的身体——那是妞妞!
她整个人蜷缩在冰冷的木椅上,低着头,枯黄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她紧紧抱着女儿,双臂勒得死紧,仿佛要将小小的妞妞嵌进自己单薄的身体里,又像是害怕一松手,怀里这点微弱的生命之火就会彻底熄灭。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被绝望彻底冻结的雕塑。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肩膀,和偶尔滑落、砸在妞妞被角上迅速洇开的深色水渍,证明她还活着,还在承受着那足以碾碎灵魂的巨大痛苦。
周卫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她来了!她终究还是抱着妞妞来了!是在他冲出村口后,那最后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等他回来”的念头驱使?还是彻底绝望后,本能地寻求最后一丝渺茫希望?
无论哪一种,都让周卫国痛彻心扉!
他喉咙发紧,干涩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一步步,极其艰难地挪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试图看清她的脸,看清妞妞的情况。
“秀婉……”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林秀婉像是被这声音惊醒了。她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头。
当那张毫无生气、泪痕斑驳、眼神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的脸映入周卫国眼帘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她的目光先是茫然地落在他脸上,似乎辨认了好一会儿,那空洞的眼底才渐渐聚焦。然后,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在那双枯井般的眼睛里爆发出来——是难以置信?是愤怒?是刻骨的悲凉?还是……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的、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期待?
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几次开合,才发出微弱得如同蚊蚋、却字字泣血的声音:
“药……呢?” 两个字,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濒死般的喘息。
周卫国的心像是被这两字狠狠捅穿!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酸涩。他不再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只一直死死攥在破棉袄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
然后,在周围几个同样等候、投来好奇或同情目光的病人注视下,在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医院走廊里——
他将那只沾满泥泞、冻得通红的手,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摊开!
厚厚一沓崭新的“大团结”!十张!整整一百块!在这个极度贫困的年代,在这充斥着病痛和贫穷气息的医院走廊里,这沓钞票散发出的光芒,比任何灯光都要刺眼!
“哗——!”
如同往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走廊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
“十块的!全是十块的‘大团结’!”
“一百块?!!”
“他……他哪来这么多钱?!”
“这人刚才还赤着脚……”
震惊、羡慕、嫉妒、贪婪、难以置信……各种目光如同实质的针,瞬间聚焦在周卫国那只摊开的手上,聚焦在他那张布满泥污却眼神锐利如刀的脸上!
林秀婉空洞的眼睛,在看到那沓厚厚钞票的瞬间,猛地收缩到了极致!仿佛被强光刺伤!她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是从一场漫长而绝望的噩梦中被强行拽醒!
她死死地盯着那沓钱,又猛地抬头看向周卫国,那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足以颠覆她所有认知的惊骇!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男人!
他……他真的弄到了?那么多钱?!他之前吼的“买一卡车青霉素”……不是疯话?!
巨大的冲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只有怀里的妞妞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幼猫般的呻吟。
这声呻吟如同惊雷,瞬间劈醒了周卫国!
他猛地收回摊开的手,将那沓滚烫的钞票紧紧攥住,另一只手闪电般地从贴身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用破布包着的、装着几片干枯车前草和鱼腥草的小包。
同时,他的意念在空间里急速锁定那粒被水蓝色光晕完全包裹、散发着清冽生机的半片药片!
给我出来!
意念微动,那粒奇异的药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攥着草药包的掌心!水蓝色的光晕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似乎内敛了一些,但那独特的生机感却更加清晰。
周卫国看都没看,将草药包连同那粒半片的水蓝色药片,一起塞进林秀婉冰冷僵硬的手里!
“拿着!”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快!找医生!开药!打针!进口青霉素!最好的!用钱砸!这草药……还有这半片药……一起!想办法喂给妞妞!快!”
他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林秀婉的眼睛,那里面是命令,是祈求,是赌上一切的疯狂信任!
“妞妞等不起!快去!”
林秀婉被他吼得浑身一颤,低头看向被塞进手里的东西——那厚厚一沓钱沉甸甸地压着她的手心,那个破布包散发着干草的气息,还有……那半片散发着奇异微凉气息、颜色有些怪异的药片?
她茫然、混乱到了极点。但怀中妞妞那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身体传来的滚烫温度,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上!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思考了!
周卫国那声嘶力竭的“快去!”,如同最后一道催命符,彻底击溃了她所有的迟疑和混乱!
求生的本能和对女儿的爱,压倒了所有的震惊、怀疑和恐惧!
她猛地抱紧妞妞,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从冰冷的木椅上弹了起来!她甚至没看周卫国一眼,只是死死攥着那沓钱和草药包,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紧闭的儿科诊室大门!
“医生!医生!救救我女儿!有钱!我们有药钱了——!!!”
那凄厉、绝望却又带着最后一丝疯狂希望的哭喊声,如同尖刀,狠狠刺穿了诊室的平静,也刺穿了医院走廊里凝固的空气!
周卫国脱力般靠在冰冷刺骨的墙壁上,赤着的双脚早已冻得失去知觉,泥水和血水混合着。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扇被撞开的诊室门缝,仿佛要穿透那门板,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
钱,给了。药,给了。那粒被空间滋养过的、带着水蓝色光晕的半片药……也给了。
妞妞……一定要撑住!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医院走廊入口处传来,伴随着一个粗哑嚣张、却带着明显气急败坏的声音:
“人呢?!那个穿得跟叫花子似的臭老九跑哪去了?!妈的!敢偷老子东西!老子今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周卫国布满血丝的瞳孔猛地一缩!
刘麻子!他居然这么快就追到县城医院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