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歉意：“宋同志，昨天我不小心把一个嫂子的东西弄坏了，她没找你麻烦吧？”


    “找了，赔钱吧。”宋·比鬼怨气还大·甜柒冷冷道。


    胡天一噎，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还是把气给咽下去了，从怀里掏出三张布票，还有一张大团结。


    宋甜柒毫不客气的接过，然后塞进自己的兜里面。


    “我要去送孩子了，你请便吧。”


    胡天连忙叫住她。


    他一直想找一个好的机会，然后认认真真的谈这件事，但是都这么久了，活没少干，机会还真没找到。


    他不想再磨叽了，于是开门见山道：“宋同志，听欣欣说，你有设计出一种方便女同志运动的衣服？”


    宋甜柒脸色一变：“她把这个也给你说了？”


    看来还真是从宋甜柒手里出来的！


    胡天心里松了口气，神色更加诚恳：“宋同志，我想和你做一笔生意。”


    宋甜柒本来警惕的表情松懈了一点，但神情还是很不好看：“我没有兴趣。”


    胡天笃定道：“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就不会借欣欣的手，在文工团售卖了。在这个方面，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见宋甜柒的脚步停下来，胡天的笑容变大：“宋同志，你设计的衣服真的很厉害，每一个穿过的人都对它赞不绝口，你曾经也想和供销社合作，但是却被供销社的人拒绝了。”


    “但是你甘心吗？这么出彩的作品，就让它这么毫无水花的沉寂下去？”


    宋甜柒已经回过头，眼神阴翳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同志负责供货，我可以帮你卖。顺便也让供销社那些人看看，他们拒绝的到底是什么！”胡天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果然，像宋甜柒这种有点天赋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己的成果烂在手里了。


    和研究院的那些人，有些异曲同工的清高。


    不过他就喜欢这种人性，能被他轻易的拿捏住。


    “倒买倒卖是犯法的。”宋甜柒眼神闪烁。


    “我要做的不过是和你一样的事。”胡天抽出凳子，示意宋甜柒坐下，“帮朋友带一些他们需要的东西罢了，不过我的朋友有点多而已。”


    宋甜柒看了他一眼，坐下来：“要签合同，而且不是以个人的名义。”


    这是在规避风险。


    真是胆小啊。


    胡天心里满是戏谑。


    不过就是因为她胆小，自己才有机会。


    他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并且马上拿出几张白纸，开始草拟合同。


    在价格方面，他问道：“之前欣欣在文工团卖的是五块钱一件，所以……”


    “七块钱一件。”宋甜柒格外笃定道，“之前五块钱一件，是我看在欣欣的面子上，打了折的，但这种要冒风险的事情，不能让我收入还是那么低吧？”


    “当然，胡同志，如果这次你要的五百件都能卖出去，下一次找我进货的时候，我再打折也不是不可以。”


    宋甜柒眼里充满了对他的不信任。


    胡天心里暗骂一声。


    他对市场进行过调查估价，在黑市上卖的话，差不多能卖到十块钱一件，但是他肯定是批出去让别人卖，七块五顶天了。


    宋甜柒就要七块钱，那他还赚什么？


    赚吆喝么？


    “宋同志，这个价格的话，我基本上就赚不到钱了。”胡天十分犹豫，而后说道，“不如这样，我也不只要五百件了，我要一千件，你还是拿五块钱给我？”


    “件数越多，风险越大。”宋甜柒摇头，“我从来不做风险大于收益的事情。”


    “宋同志，我是要娶欣欣的，你就看在她的面子上，给我优惠一点吧。”胡天恳求。


    几番拉扯后，宋甜柒似乎还是被巨大的利益诱惑了，沉默半晌，咬牙道：“两千件，五块八。”


    这个价格可以接受。


    胡天满意的点点头。


    他也不是完全的小白，这种衣服成本大概在三块五左右，如果是正常走供销系统，那可能供销社的进价就是五块出头，那售价就会在七块五到八块钱。


    而且供销社买东西还要布票，把布票折算成钱的话，就是十块左右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赚的。


    整整两千件，按批发价七块五来算，一件赚一块七，那可是整整三千四百块。


    这一下子，刚刚给出的那十块钱算什么啊？


    胡天越想，心里就越是火热。


    两人很快签好合同，宋甜柒把合同收起来的时候，顺便要了六百元的定金。


    “收到全款才会交货。”宋甜柒算了一下工期，“工期差不多一个星期，记得把钱准备好。”


    “当然。”胡天伸出手，自以为帅气的眨了下眼，想和宋甜柒握手。


    宋甜柒翻了个白眼：“我是看在欣欣的面子上才和你合作，你可别对不起她，否则我就算是不赚钱了，也坚决不会把货给你。”


    胡天举起双手，做了个求饶的手势：“好好好，宋同志，你放心吧。”


    心里却浑然不信，亲姐妹都有闹矛盾的时候，何况还是这种认识没多久的邻居关系？


    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够努力的锄头。


    在宋甜柒走后，胡天的眼里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


    宋甜柒送完孩子后，找到了黄玉欣，将签好的合同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黄玉欣张了张嘴：“两千件，他可真敢啊。”


    这要是抓进去，牢底都可以坐穿。


    “不能真让他赚到钱吧？”黄玉欣十分忐忑。


    “当然，我已经和李阿姨确定好合作了，在供销社直接购买的价格甚至比我卖给他的还低，傻子才会在他那里买呢！”


    黄玉欣顿时兴奋了：“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甜柒表情却依然很严肃：“我当时故意要求他不以个人名义签字，你看看他签的这个。”


    “石大公社？”黄玉欣一字一句的读出来。


    “你还记得，之前险些猥亵你的那个人，现在关在哪里么？”宋甜柒手指在纸张上面轻点。


    “石大农场。”黄玉欣下意识喃喃出声。


    “还要继续吗？”宋甜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