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婷调整好情绪到家后，叶芜佟非常识趣地迎面而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妈妈回来啦。”


    “嗯，考成那样一个人在家等我紧不紧张？”


    “是挺害怕的。”叶芜佟稍显得意的眼神往家里瞟去，“地拖了桌子擦了房间也收拾了就在家里等妈妈验收成果。”


    “净会装乖巧。”田文婷无奈掐了把女儿的脸，“我手机里把上课的内容重点全拍下来了，你看看，等会儿我换好衣服坐在这聊聊你的成绩问题。”


    “唉还是逃不过呀。”


    叶芜佟拿起母亲手机随便看了看，还是那些老一套说辞，学习时间规划，学习态度端正，未来高考趋势。等到母亲从房间出来，她顺手调侃道：“妈你带的本子和笔干嘛去了呀，怎么拍别人的笔记。”


    “睡着了。”


    叶芜佟硬是憋住没敢笑得太大声。


    不过田文婷也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了，表情随即严肃起来：“高中是考上了，成绩也是垫底了，马上文理分科了你这样下去打算怎么办？”


    “我肯定好好学啊。”叶芜佟也只敢保证这一句，“高中的内容确实和初中不太一样，我还没适应……”


    言外之意再给多留些时间给她，又不是不学……


    “适应适应……中考完的暑假就让你去预科适应适应你不去，现在输在起跑线上了吧。”


    “报了嘛，当时就没听懂。”叶芜佟很小声地辩解了一句。


    她中考结束之后母亲也想让她好好放松一下，而且早有耳闻预科班没有什么用处，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理会。


    后来八月份阴差阳错耐不住大数据的推销，于是顺着广告在网上给她报了九块九的网课还有书送到家里，不过孩子在这种环境下听网课肯定是以混为主了。


    田文婷越聊越糟心：“行了别翻旧账了，数学家教的事情我再给你找找，最晚这周天就开始补课，和初中模式一样不可以再拖了。”


    属于高一新生的天正式要塌了。


    周六清闲了一天，周天就迎来了她的数学家教。


    叶芜佟家在七楼，是那种老式房子没有安装电梯，一个文文静静戴着框架眼镜，背着黑色双肩包白体恤，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老师略显局促地踏进了她的家门。


    第一眼就觉得好年轻。


    她的爸爸调侃道：“好年轻的老师，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


    男老师笑笑：“没有，我都三十了。”


    真的完全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田文婷便开口先带着老师进了叶芜佟的房间。


    第一次有陌生男性进入女孩的房间，叶芜佟有点不知所措，但因为是家教的缘故实在是又不好说些什么。


    等到家长退出去关上门之后，空气又凝固了半晌，男老师先是将准备好的数学空间几何的资料让叶芜佟先看看，接着又拿出身份证用大拇指挡住脸：“你看，我真的三十了。”


    叶芜佟点点头，其实她并没有看清他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


    一节试听课之后，叶芜佟本有些尴尬的情绪全部抛掷脑后，因为至少目前觉得他讲的确实好，而且做题方法独特，说话风格有趣，可以再多试试几节课。


    “加个微信？”叶芜佟去房间的窗台上拿自己的手机。


    面对面扫二维码。


    贾博楠，头像是一个卡通男头，没有什么朋友圈。


    终于煎熬到周一，叶芜佟拖着一副周天刚熬大夜完的身体前往学校，像极了一副吸完行尸走肉的模样。


    去食堂先买了两个僵尸肉包子，然后站在操场上被秋风呼呼地吹……


    宋筱晴倒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看见叶芜佟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芜佟，我听我妈回去说咱班倒数后十名的家长都被叫去谈话了，唉幸好我们家对我成绩没什么执念，你还好吧？”


    “不好，被我妈谈完话之后还请了数学家教，老贵了。”


    “阿姨也是操心你嘛，现在这学校也真是的，成绩不好又不是我们故意不好的，非要把人分个三六九等。”


    宋筱晴还兴冲冲地提醒她：“这次期中考的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我们好像都还没看呢，要不一会儿课间去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像是要去吃什么惊天动地的瓜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来宋筱晴对成绩有什么担忧。


    “真是不想看……”叶芜佟挣扎。


    “总要去面对的嘛。”宋筱晴指了指主席台，“还有，主持人，这周面试，走啊。”


    叶芜佟点了点头。


    课间。


    “韩老师……我们查成绩。”宋筱晴率先小声开了口，完全没有平日里在办公室外外面嚣张的气焰。


    因为教育局的硬性要求不得公开公布考生的成绩避免竞争，所以公办的省示范学校老师都是私下里手机上的排名和成绩分析等着学生主动来查，倒也确实方便了某些不上进的同学看见名次心烦。


    韩甜无奈瞥了她们一眼后开始翻手机：“都一星期了，考完试不及时来看，家长会后倒是知道要看看自己成绩啊你们两个，回去跟家长沟通怎么样了。”


    “我妈已经开始给我一对一补课了，我会努力的。”叶芜佟态度很好。


    宋筱晴也接话：“我也是老师，你放心，我们好好一学那成绩肯定上来。”边说这手就不听话地往老师胳膊上挽，俨然一副关系很好的姐妹情深戏码。


    这点社交能力看得叶芜佟在一旁只剩羡慕，能和老师勾肩搭背真的都好厉害。


    韩甜甩了甩宋筱晴的手，没甩开：“少在这套近乎，赶紧看你的成绩。”说着把手机扔给了宋筱晴。


    真厉害，一下就把全班的情况骗到手了，像他们这种来看成绩一般老师只会翻出学生名字然后浅浅给看一眼，想看到其他人的真是不容易。


    班里第一名还是杨文俊，他身上好像是有点八卦的。


    接着看讨厌的人，嗯……成绩还是比她俩高。


    翻到快最后了，叶芜佟，班排33，年排458；宋筱晴，班排34，年排460.


    刘玥玥依旧稳居班级倒一。


    班级43个人，年级508个人，全垫底了，还真是一对难姐难妹。


    叶芜佟看完成绩的心情还是一言难尽，失魂落魄地走出老师办公室，宋筱晴紧随其后，刚出来就上演了一副川剧变脸：“看吧，我说这回有我们给你垫底！”


    “很值得骄傲吗？”叶芜佟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走了。


    她的心情很乱，她不像宋筱晴那样对成绩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可是也做不到抛弃一切杂念专心学习，现在这种凑凑和和的假学习方式，无疑是死路一条。


    况且估计这几天韩甜就该调座位了，凭那倒数的成绩她和宋筱晴也没办法继续做同桌了……谁知道会被安排在谁旁边，叶芜佟祈求是个女生。


    不出所料最后一节自习课就开始换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