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听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了门。


    她就不该对松月凉这种中二傲娇臭屁不开窍的男人废话。


    什么叫两个贝壳能遮住什么？什么叫光屁股？


    浪漫绝缘体也就算了，他这纯粹就是浪漫粉碎机。


    整天看晋江，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全记住了还自由发挥出来了。


    ！


    ！


    ！


    满听长这么大第一次想捶床。


    桌上的手机进了视频电话，是白露打来的。


    满听深呼吸几次，平复了情绪，才点了接听。


    白露的笑脸挤进了屏幕。


    “我亲爱的小满，今天去上学怎么样……”


    白露收了声也收了笑脸，狐疑地盯着屏幕里满听的脸。


    “小满，你不高兴？你生气了？上那个国学课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网没有信号就算了，竟然还有人敢欺负小满？


    “啊？”满听抿了抿嘴，“没有不高兴。”


    “不可能。你就不喜欢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现在这么明显，一定是非常不高兴的事情了。”


    满听看向屏幕里自己的脸。


    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了生动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下，说生气不至于，像是玩闹之时透出的嗔怪之意。


    她抿了抿嘴唇，收拾了收拾自己的表情。


    “没有。”


    “……”


    白露哽住，片刻后突然想明白了，她很想笑，然后就没忍住。


    “？”


    白露笑够了才道：“小满，你现在有自己的小情绪了，这样很好。所以，是不是松校长惹你了？”


    满听很想否认。


    “哎呀！我都懂我都懂。”白露转移了话题，“对了，学校发终止直播这项考核的通知了。”


    “这么快？”


    “那必须！”


    现在这个网络环境，曝光对于任何人任何单位都是一把双刃剑。


    甚至很多时候，为了提高知名度，对负面的曝光也都乐见其成，全盘接受。


    青城师大这次因为“遇”教于乐，虽然有负面影响，但有一部分领导觉得这是个出圈的好时候，不愿意终止这次考核，甚至还想玩出更多花样。


    “这几个领导真是为了红都疯了，我看他们都想自己上，谁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是拿青城师大的百年声誉换他们做网红圈钱呢！”


    白露越说越生气，“后来是二师兄去给学校施压了。”


    白露思来想去，还是叫林为二师兄比较保险。


    满听揶揄，“二师兄？你叫得顺口的有些心虚。”


    “咳咳咳……”白露有些囧，“那他一会儿是二师兄一会儿是林副局，我总不好直呼其名，那就只有在非工作场合叫他二师兄最合适了。”


    “这个解释也还行。”


    “……”


    满听坐在桌前，在班级群点击了收到通知的确认。


    “‘遇’教于乐的剪辑这周六播吧？那等这之后再注销账号吧……”


    “不用。刚我跟二师兄还说这件事了，他说，若是等需要你等，学校这通知就改成周日发了。”


    “你俩，在一起？”


    “……”


    “没有！”


    “我俩就是发了个微信，打了个语音。”


    “这不是重点好吗？”


    “哦——”


    “小满，你学坏了。”


    满听只当没听见，她在度西岭相亲相爱群里发了一张接收到学校通知的截图。


    满听：【谢谢大家！】


    满听：【谢谢秦导！】


    满听：【谢谢二师兄！】


    满听：【我这就注销账号了。】


    上官山：【小满！！！】


    上官山：【抱抱.jpg】


    上官山：【注销，火速注销！万一以后还想火，来找三师兄，三师兄带你飞。秦导说你的脸太适合大荧幕了，到时候三师兄搞个牛逼的剧本给你。然后再拉你几个师兄去给你做配。】


    魏有书：【……】


    傅严：【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我有点心动。】


    秦无：【什么，小满想演电影？】


    秦无：【小满，你不要谢我，你先说是不是你本人想演电影？】


    魏有书：【……】


    上官山：【大师兄，融不进来的话题就不要硬融。】


    魏有书：【下楼练练？】


    趴在床上的上官山火速弹起，起身反锁了房门。


    开什么玩笑，这个点儿练练，被大师兄下了黑手，一晚上都别想睡好了。


    上官山：【已睡着.jpg】


    楚宋：【如果真的需要选剧本，我觉得我来选比较合适。】


    秦无：【确实，你选剧本的眼光是真可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想演个男一？】


    楚宋：【我这种低调的人……再说吧！】


    林为：【@满听，不要谢我。】


    林为：【露露都跟你说了？】


    满听：【说了。】


    白露：【林副局的精神我一定传达到位。】


    林为：【@满听，二师兄还是有些特权可以给你用的。每个师兄都有一些，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说话，不要总想着一个人解决。】


    似乎是在等满听回应，群里没有人再说话。


    满听心下微暖。


    满听：【好，我记下了。】


    林为：【@白露，做的不错，摸摸头。】


    白露：【好的，林副局！】


    付昭昭：【@白露，别老是想着跟林为避嫌了，又没有外人。请客又不用你花钱，要花钱也是林为花钱。】


    白露看到付昭昭的消息，差点儿没把手机扔了。


    不是，看这样子，果然林为这个嫡系弟子比较亲是不是？


    表面是在为自己说话，实际是想把她和林为的关系昭告天下。


    上官山：【真的啊？】


    楚宋：【我早就说吧！】


    傅严：【师母出来锤我们三个的猜测了。】


    秦无：【林为要请客了？】


    林为：【随时。】


    林为：【让大家沾沾喜气。】


    林为：【@上官山@傅严@楚宋好像就你们三个不知道，我跟露露已经订婚了。】


    上官山：【卧槽】


    傅严：【卧槽+2】


    楚宋：【卧槽+1】


    魏有书：【不要说脏话！】


    “啊——”


    满听的屏幕里，白露生无可恋，她的脸很快就红透了。


    “小满，你救救我……”


    “你就是太喜欢二师兄了，才害怕大家知道你们已经订婚了。”


    “？”


    “！”


    “不是，小满，你到底站哪一边？”


    “我当然站你这边，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你说这种大实话。”


    “……”


    “没事的！不用克制你对二师兄的喜欢，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


    白露的脸更红了。


    “主要是，我觉得二师兄会照顾好你的情绪和想法的，他会给你时间慢慢来的。你也不用怕大家笑话你。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正在师兄们的小群里交代这些，也会单独去跟师母和秦导说明白的。你看起来大大咧咧，只是对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大大咧咧，二师兄应该比我清楚。”


    “其实我也……”


    白露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二师兄的事情就这么怂。可能是小时候……”


    白露噤了声。


    若是说了林为小时候的事情，小满岂不是又要再去回想一遍。


    满听面色平静。


    “你跟我讲讲吧。二师兄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在林为被拐走之前，他跟白露几乎天天玩在一起。


    白露说起他小时候的糗事，如数家珍。


    “反正不爱学习，也绝对不会说自己想当老师。当初他回来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但是谁都没想到他会选择当老师，搞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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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他就越来越斯文，成了各家女婿的人们人选。”


    白露说着说着就有点咬牙切齿。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最后还不是跟你订婚了。”


    “我那是稀里糊涂的……”


    “你觉得二师兄会稀里糊涂的订婚吗？”


    “……”


    “反正他就只是表面上洗心革面，斯文的工作，这斯文的长相，还眼镜配西装……实际上私底下还是野得很……”


    “露露，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啊？”


    白露手一抖，手机没拿稳，掉在了床上，屏幕黑了下来。


    她手忙脚乱捡了起来，虽然很想直接挂掉，但是为了跟满听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只放到了一边。


    “不是，林林林林……林为，你怎么随便进我房间？你为什么不敲门？”


    “你没关门。”


    “我是想敲门的，但还没来及敲就听见你说我坏话。”


    “……”


    “你先出去。”


    “在跟小满打视频？”


    “嗯——”


    白露的尾音上扬，带了点儿威胁的意思。


    “那就行，横竖不是跟外人说我坏话。你们玩，我帮你把门关好，一会儿出来找我。”


    “你等下！我是因为聚餐了下大雨了，回不去了，所以只能在你家的客房借住一晚，对不对？”


    “对！”


    门关上后，白露松了口气，捡起了手机。


    “小满，你听见了昂——下雨了，我借住。我俩是发小，借住很正常吧？”


    “正常的。”


    “……”


    可是听起来怪怪的，先不管了。


    “你在做什么？”


    “正在一步一步注销账号。”


    “现在就注销？”


    “好多人都在猜，没呢学校的约束，你的账号会不会跟某一家网红公司签约。”


    “这些人真的太肤浅了。”


    “但我觉得这样就便宜黄萱萱和渣男了，万一他们也注销账号，网友就没地方骂他们了。万一他们不注销，网友骂他们还会给他们流量。”


    “我觉得等黄萱萱被放出来，她和渣男指不定还有什么戏要演。”


    满听道：“要是觉得烦，就直接把他们的账号封了吧！”


    “对！哎？”白露惊奇，“小满你现在也开始学会用特权了耶？”


    “嗯！”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要在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和感情，要抓紧时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要把自己的感情浪费到值得浪费的人身上。”


    “对……”


    “好了，我的账号注销完了。你挂了吧，毕竟，二师兄还在，等你。”


    “……”


    “不是，我刚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不是，小满，刚刚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我知道，可是二师兄在——等你，我就先挂了！”


    看着被挂掉的视频电话，白露生无可恋。


    那小满不是也借住在松校长家吗？这不一样吗？


    白露爬起来，蔫巴巴地下床，打开门。


    “挂了？”


    “！”


    “你吓死我了！”


    白露拍了拍胸口。


    她没想到林为就等在客房的门外。


    “……”


    “心虚什么？”


    “我没有！”白露没好气地问，“你找我干嘛？”


    “忘了！”


    “？”


    “但是现在又有另外的事情了。”


    林为慢条斯理的重复，


    “反正他就只是表面上洗心革面，实际上私底下还是野得很……”


    “斯文的工作，这斯文的长相，还眼镜配西装……”


    “实际上私底下还是野得很……”


    林为又问：“野得很？”


    白露咽了咽口水，往房间里退了一步。


    林为随着她往前迈了一步，“那你要不要试试，我到底是不是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