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芳心动(二十六)
作品:《顶替表姐为质后》 霍褚前脚刚走,桑娘就举着伞来唤元窈过去,元窈怨恨宁慎方才的举动,进门就站在一边,无视他背上血淋淋的伤口。
“你和霍褚做了什么?”宁慎直勾勾盯着元窈的脸,架势像抓到了红杏出墙的妻子一般。
“换药。”元窈也不给他一分好脸色,甚至又冷淡许多。她最厌烦宁慎这副样子,时时刻刻盯着自己,但凡她和什么人单独做了些什么就要过来兴师问罪。
她以为宁慎还是和以往一般,雨声掩盖下并没发觉宁慎握得咯咯作响的拳头。
宁慎见她这冷冰冰的模样心底火气更重,似乎有什么曾被他紧紧抓在手心的东西正在消失,这种感觉让人异常烦躁。他冷笑一声,伸手拨开正为自己上药的桑娘,刷地站起来,桑娘被他动作惊扰,“诶——”
阴影逼近,元窈抬头,宁慎已两步走到她面前,他赤裸半身一脸阴翳死死盯着元窈,布满血丝的眼阴沉如墨,似要将眼前人撕碎、吞没。元窈被骇的娇躯微颤连连后退,想到了自己用簪子杀死的那个男人。
他死前,就是这幅样子。
元窈脸上血色尽失,再度陷入可怖的鲜红色的梦魇中。宁慎并没发觉她的异状,低吼着:“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我甚至想和你一起去死!”
“我想为你报仇!你看我!你呢?!”
“你呢?!我在外日夜泣血!你却和霍褚你侬我侬?!!”
元窈被吼得清醒过来,宁慎离她只几寸远,他身材高大将元窈的身子完全笼罩。
元窈觉得逼仄得喘不上来气,她听不懂宁慎说的疯话,只觉得害怕,想要推开他又顾忌他的伤势。
宁慎所言在她耳边一遍遍回响,元窈心底冷笑一声。原来宁慎还在意自己的死活吗?真可笑,那他当时为何对自己是那副神情。她紧闭牙关倔强地迎上宁慎的目光:“是吗?我还以为表哥看我还活着并不高兴呢。”
“你——”宁慎脸沉得像从哪儿爬出来的野鬼,都把桑娘吓到了,她忙跑到两人身边劝架:“姑娘可别这么说,伤了公子的心……”
元窈不觉得有愧,宁慎向来如此,口口声声如何在意她,如何爱她,可她从始至终都未感受过他分毫爱意,只觉得难受、虚伪。
“你和霍褚是何时在一起的?!”耳边才静两息,宁慎又喝一声,凶得吓人,眼睛里都冒了火一般,吓得桑娘都不敢说话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元窈眼露厌烦之色:“我从未——”“啪——”
一计响亮耳光打在脸上,也将元窈含在口中的话一并打了回去。这一巴掌让人始料不及,元窈牙齿错力咬破舌头,一阵尖锐热痛后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在口中蔓延,脸上亦是火辣辣的……可这些远比不上心脏的抽痛。
她不可置信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又疼又麻。
宁慎……打她了……
她向来乖巧温顺,自小到大还从未挨过责骂,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第一个打自己的人,竟然是宁慎。
这一巴掌太过出人意料,桑娘都捂着嘴惊呼一声不知如何是好,一脸担忧看向元窈。
这个她印象中娇弱可怜的人儿,竟在这种时候一滴眼泪也没流下,她一副病态唇色都是灰白的,只有脸颊上的指痕透出血色。
宁慎仍在暴怒中:“你未与他有过什么?!你未与他有过什么他为何要娶你?!”
“你未与他有过什么他放着未出阁的世家小姐不要!他要你这破败身子?!”
元窈脑中一片嗡鸣,听不进去一句话。
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何以使得宁慎对自己动手?
她历经这么多磨难回来,几次生死攸关,宁慎回来不曾安慰她一句,不曾关心她一句,却……
为什么呢?元窈鼻头泛酸,她不想哭,但心底实在委屈,为什么曾经说过会保护自己一生的人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早在那些山匪,之前他就碰过你身子了?!”
“你可有半点羞耻之心?!”
“你——”元窈快速红肿起来的面颊让宁慎神思一滞,房中死寂,窗外雨势又大,吞没了他急促的喘息声。
他……他做了什么?
元窈不给他时间回忆,只一脸冷漠站在宁慎眼前,好像被打的不是她,受辱的也不是她。见宁慎不再说了,她望着他,黑色瞳仁透着凉意的坚韧,“表哥何以这般震怒?”
“表哥是因我身子破败而怒,还是因武侯要娶我而怒?”那么淡、那么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语气起伏,却让宁慎觉得如此咄咄逼人。
无名火气再度涌上心头,他眼中蒙着一层阴云,恨恨凝视元窈,吐字尖锐冰冷:“我恨你不知廉耻,不顾名节。”
字字句句,捅人心尖,听得桑娘都蹙起了眉头。
哪怕已猜到宁慎怒火源头,在亲耳听他说出后,元窈还是会觉得心脏绞痛。他是恨她没有以死明志,而是苟活于世。
真可笑啊,受难之际她是靠回忆幼时无虞时光才得以支撑下去,到头来,给她带来那份欢喜的人却希望她死在那里……
心底最后一点念想被彻底撕碎,元窈唇边苦涩,深吸一口气道:“表哥叫我来只是为了羞辱我?”
羞辱?
宁慎定定看着她,在匪寨听闻元窈身死时,他心如刀绞痛得无法呼吸恨不得将心剖出来缓和,他觉此生昏暗甚至都想随她而去。
可后来霍褚却说元窈还活着,他们在山匪藏身的山洞中找到了她……被山匪抓走两夜最后被遗弃山洞中……
宁慎宁愿她真被狼叼走、真的死了,也接受不了他呵护半生的人被……
而且,霍褚竟还许诺要娶她!他凭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凭什么觊觎她?!元窈明明是他呵护长大的!
她的娇美,她的温驯,这都是自己一手养出来的!这些人什么都没做就妄想得到她?凭什么?!元窈她生该是他的人!死该是他的鬼!这些人怎么能染指!元窈又怎么可以……
“我对她有意,想娶她为妻,慎行可信得过我?”回想霍褚道貌岸然的模样宁慎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厌恶,身子都紧紧绷着。
“你要嫁他,还是随我走。”惊涛骇浪的思绪化作这咬牙切齿一句。
“我同你走。”元窈没有分毫犹豫。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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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面色这才缓和几分。
桑娘见状长舒一口气,她讪笑走来,“姑娘,奴先带你去敷脸吧,叫人看见了不好。”
元窈才从匪窝出来就挨了宁慎一巴掌,被人看见传出去不知道要怎么议论呢。
她扶元窈回房,榻上小桌摆着几个药瓶还有新鲜果脯,桑娘一眼便猜出这是霍褚送来的。
打从搬到西院,霍垣来的时候就少了,这次春蒐回来,霍褚每日都会过来陪伴元窈,次次提一包果脯。
依她所见,这位投奔到主人家的元姑娘才是真好命,在府上有身为大公子的宁慎关照,那么多公子小姐,愣是没有一个敢欺负她。到了这儿,先有小将军霍垣痴痴追在身后,又有武安侯爷这等情形也要求娶……
“姑娘为何不愿嫁与侯爷,情愿和大公子走?”
元窈捡一颗果脯放入嘴中,压下那股怪味儿,“武侯宽仁,娶我是怜惜我遭遇这般祸事,又无真情,我何必将自己困在他身边。”
她还有半句话没说,若真留于霍褚身边,舅父手握自己身世这一把柄,自己恐怕要终生受他掣肘。倒不如和宁慎离开,以他现在对自己的恶感肯定不会再约束自己,届时,她便自由了。
宁慎这一巴掌不轻,桑娘使唤秋棠去给宁慎上药,自己烫两个鸡蛋拿来给她滚脸。
“嘶……”元窈痛得倒吸一口凉气,适应了那种烫才继续落笔。
“公子也真是的……”巴掌大的脸上印了这么大块儿指痕,桑娘低声埋怨,元窈却无动于衷,一笔一划认真书写。
“这……这是……”桑娘略读诗书,看清元窈所写愣了一下,“姑娘是随便写的,还是背下来的?”
元窈笔下生风,轻声回:“记下来的。”
“我记得……姑娘不是不认多少字吗?”大家闺秀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这些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学会的,元窈不会,桑娘一直谨慎防备就怕漏出破绽。
“确实不认识,倒会依着模样抄写。”宁慎年少时贪玩,总把课业丢给她抄写,熟能生巧,元窈就先学会写字了。
桑娘惊骇不已,都不认字,只是看了一眼模样隔了这么就还能记着并写下来?竟连一个错字也没有。
元窈写满了半页皮卷,最后一字落墨,她接过温热的鸡蛋,“桑娘,你将这个藏好,别让秋棠冬棠瞧见。”
这是舅父要的盐商名册,如今事有变故,保不齐宁慎什么时候就要下最后通牒,她得想法子再去书房几次。
“好。”
桑娘依言将皮卷藏好,回来却见元窈还在写什么,她凑过去,刚想看看秋棠就小跑闯进来。桑娘身子一僵过去就要挡住,皱眉责道:“你这丫头这两日怎这样莽撞!”
秋棠忙站好,局促地往后退一步,这些日子她面对元窈恣意惯了,一时没改回来。
“又不是多大的事,桑娘这样凶作甚?秋棠,你来帮我研墨吧。”
桑娘纳闷儿,随秋棠一道过去,才发现元窈正在抄她买来的闲散诗集。她暗叹一声元窈果真心思缜密,抬头抹去方才惊出的冷汗。
秋棠瞧了她一眼的举动,默默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