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戏婴姑(五)

作品:《师妹如此多娇,竞折腰

    奚惠是青石镇附近七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樱唇贝齿乌发,一颦一笑尽是风情。


    谁人不爱美人?


    美人如花,光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已经很饱眼福。


    可敢去奚家提亲的人却寥寥无几。


    无他,奚家是青石镇有名的乡绅,奚父老来得女,膝下只有这么个水灵的女儿,故奚惠极得父母疼爱。


    奚家门槛高,谁敢对大小姐心存妄念呢。


    关键是……就算能娶回家,娶回家又能怎么样?


    总不至于娶个媳妇儿回家还得供着吧?


    不做事?


    不挑水?


    不下地干活?


    等着娶个媳妇儿,生几个胖娃娃,再好好伺候着婆家一家人,又不是娶个花瓶回来。


    漂亮,光漂亮顶什么用?


    庄稼汉们晌午里扛个锄头往回走,远远看见奚惠窈窈窕窕立在树荫下采花,赏心悦目极了。


    奚惠瞅见他们,冲他们笑了笑,点了点头打招呼。


    她被养的很好,生性温和懂礼节,又极富少女的烂漫天真。


    那几人也冲她点了点头,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于是今日的路途中,又有了新的谈资。


    “奚家大小姐,见着没?啧啧,瞅这身段。”


    “哼,没嫁人呢,整日里抛头露面。这像个姑娘家的样子吗?”


    “都快二十好几了,也没人娶啊。奚老头天天给她当个宝,再不嫁人,想嫁都没人要了。”


    “哎,给你你要不要?”


    “我才不要,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娶回家能干啥?”


    “你就吹吧!你看这小娘们腰肢软的,你是不懂,这种的,最销魂了……”


    “再销魂也要看她受不受得住啊!”


    “你不知道,这种娘们看着烈性,稍微来几下就什么都依着你了。”


    ……


    暑气蒸腾着腥臭的汗气,混着不能入耳的高谈阔论和放肆的笑声,飞荡在田垄中。


    这是他们的乐趣所在。


    因为家里的女人都习惯了服从,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外面无论多厉害的女人,再高贵的出身——


    到他们这里也不过是下贱的物什。


    供他们拿着腥臭污浊的东西去摸索,去把玩,去津津乐道,品头论足。


    想怎样就怎样。


    越是神妃仙子越要想,最好将她想入泥沼之中,脱了她的圣洁衣,将她染上脏污。


    也仅限于想想。


    普通的村野妇人便罢了。你来我往之间,生米煮成熟饭也必不敢如何,女人家,名声多重要呢!她们便也不得不“你情我愿”了。


    奚家家业大,奚老爷子不好招惹,谁敢动真格?谁敢真去招惹?


    奚惠平安无事的长到了二十三岁。


    奚家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为她阻绝了外面的一切是非。


    可世事无常,遑论天灾。


    不知是仇家寻仇,还是奚家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一夕之间,一场大火烧毁了整个奚宅。


    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奚父奚母一夜间尽丧性命。


    奚母临终前将奚惠托付给村里的赵婶,赵婶受奚家颇多恩惠,再者以商铺所托。


    拜托她顺便照看自己的女儿,便绝了气。


    可人心如何能估量?


    奚惠被父母保护的实在太好了,哪里懂人心的复杂?


    奚父奚母行了一辈子善事,只求神佛保佑奚惠一生平安健康。


    临终托付,却所托非人。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


    赵婶先是吞了商铺。


    可她能力有限,后面根本经营不好,反而欠的一屁股债。


    她日里夜里啐道:“这一对死鬼打的一手好算盘,别人都以为我赵婶沾了他们的光,搞到手几个铺子。谁知道是个烂摊子,钱赚不到,亏都要亏死,也没法盘出去!还要养着奚惠这个拖累。”


    她整日记恨着亡故了的奚父奚母。


    没钱怎么办呢?


    她灵机一动,奚惠这丫头吃了自家的饭,也该为自己做点什么了吧。


    卖给别人做媳妇,别人未必肯买。


    谁会买个二十多的老女人回家生娃娃?


    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几番思量下,她干脆绑了奚惠。


    在镇上挂价,卖她春风一夜。


    生意自然是好极了。


    这下,日里夜里都惦记着她的人们,都有了既不用娶她,又可以享受她的好机会。


    他们更肆无忌惮的谈论她,谈论她的质地,谈论她的成色,谈论她有没有被用旧。


    原来的“奚大小姐”“惠姑娘”好像一夜之间失去了踪迹,镇上的人们再每每提起她时,都会跟皮肉色相挂钩。


    男人们一边骂她不懂情趣一边食髓知味,等不来丈夫回家的女人们一边骂她下贱,骂她是□□,一边又嫉妒的咬牙切齿。


    ……


    没过多久,奚惠怀孕了。


    赵婶更生气了。


    这死丫头,根本不禁造。怀孕了还怎么做生意?


    生下来?


    生下来更掉价!


    赵婶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打掉这个孩子,而奚惠却拼命的守护这个孩子,想让他好好出生。


    毕竟,在这个泥泞不堪的人世间,这是她唯一的亲人。


    每一个痛苦难捱的夜晚,她都会温柔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快点长大,快点保护娘亲。”


    “快点长大,长大了好保护娘亲,帮娘亲打坏人。”


    她无法逃跑,也不能逃跑。就算逃出去,她又能去哪儿?


    她活不下去。


    她是生养在奚家大树上的金丝雀,她生来就需要被遮挡,被保护。


    再在纯真与善意中度过一生。


    父母在时,她乖巧听话懂事,巴望着父母能护住她。


    父母将她托付给赵婶,她对赵婶予取予求,期盼着赵婶能护住她。


    赵婶对她现出獠牙后,她又对肚子里的孩子充满期待。


    指望着孩子能够快快出生,保护她,帮她解决掉一切的痛苦。


    她永远无法自己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只能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叫“奚婴”。


    赵婶时不时送打胎药过来,逼着奚惠喝下。奚惠不敢反抗,只能先喝下,再偷偷呕出来。


    好在这孩子看似坚强极了,仅仅这样似乎不能伤到他分毫。


    终于,孩子快足月时,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


    奚惠又呕出了一口黄浊的打胎药,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生了个死胎。


    她几乎是颤抖的抱着这个小小的,青紫色的尸体。


    她的孩子,她的奚婴。


    十月怀胎,她仿佛将未来全押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可梦毁于一旦,万念俱灰。


    这下……谁又能护着她呢?


    电闪雷鸣之间,一个黑色的人影翩然而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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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影音色好听,竟如少女一般。


    “好可怜啊,奚惠……”


    “我有个办法能帮你,帮你的孩子快快长大。这样一来,就又有人可以保护你了,你也再也不会受欺负了……”


    “只需要你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


    “从今天起,你的孩子会好好长大,会保护你,我也会保护你。这是个合算的买卖,你愿不愿意呢?”


    夜色中,奚惠咬紧了嘴唇,重重点头,泪流满面。


    ……


    自奚婴记事起,就被迫进食一些很恶心的东西。


    一开始是牲畜的血,生肉。


    滑腻腻,湿哒哒的,根本咬不断。


    吃不下去,恶心。


    但是奚惠看他的眼神充满扭曲的期待,便只能硬着头皮吞下。


    那时候,奚惠总会一边哄他吃下这些,一边喃喃重复道:“再长大一点,再长大一点……”


    她从来没让他唤过她娘亲,没抱过他,没亲过他,没给他讲过动人的故事。


    相反,她偶尔会用一种极度反感的眼神看着他。


    尤其是他吃东西时,她一边充满了偏执的期待:“再吃一些,多吃一些。”


    一边又转过头去呕吐,仿佛恶心至极,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般。


    偶尔午夜惊醒,她甚至会哆嗦着将年幼的他狠狠推下床去,再猛然醒转般让他回到床上接着睡。


    奚婴早就懵懵懂懂地知道自己和旁人不同,包括自己的娘亲。


    生肉生血这类,刚开始吃有些不习惯,吃到后来反而有些上瘾。


    他幼时也是极其亲近奚惠的,哪怕奚惠从来都只把他养在床下的暗格里,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他记忆中的,奚惠总是做贼一般的来,带着一身青紫色的奇怪痕迹和一碗生血生肉。


    盯着他吃完,再做贼一般的离去。


    只偶尔夜里得空时,才会想起来拉他一起上床睡觉。


    但他其实不需要睡觉。


    他连呼吸都没有,根本不需要睡觉。可仍然很享受和母亲共度的为数不多的时光。


    他的身体生长的飞快,那些骨血好像成为了他的养料,让他比旁的小孩多几倍的长高,长壮,飞速的长成了一个面目清朗的少年,像普通的十岁孩子了。


    奚惠欣喜若狂。


    在饿了奚婴三天之后,她终于把奚婴从地底下放了出来。


    那天夜里趁着夜色,她带着奚婴一步一步走到了赵婶的床前,像是索命的罗刹,她赤红着眼,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说不清是癫狂还是兴奋。


    她一字一句发号施令:“阿婴,饿不饿?吃了她。”


    彼时身量还并不高大的奚婴饿红了眼,朝着床上正在安眠的赵婶飞扑了过去......


    那夜之后,赵婶一家像是彻底在青石镇失了踪迹,连那个奚家女奚惠都不见了。


    人们都说是奚老爷子索命来了,索了赵婶的命,他们作恶多端!


    奚惠一定是借机逃走了。


    那些欺负过奚惠的人个个自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


    鬼神之事好像并未再发生。


    人们终于松下一口气,无事发生,赵家自认倒霉。


    过去的事终成为了过去,新的生命还在一代代繁衍,生生不息。


    只是,这些新生的婴儿们,无论男女,为何都整夜啼哭不睡——


    重病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