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幻心镜(八)

作品:《师妹如此多娇,竞折腰

    燕水从那矮屋出来后一直心事重重。


    她想不通,为何会有人为了眼前虚妄的权势去迫害爱人。这还不够,竟连她的魂魄都不愿放过。


    不愿还她自由,还要榨干她的一丝一毫,让她连做鬼都要为他所用。


    郁明河拍了拍她的肩膀:“郁明江一辈子都在追名逐利。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如他手中的权势重要。”


    他又道:“我是向来看不中权势的,曾经于我而言世上的一切都如浮云……”


    他偷偷看了眼燕水,燕水还有些低落。于是他识趣的咽下后半句话,转而问:“饿了吗?还想不想吃刚刚那一家的点心?”


    燕水刚想回话,忽得被一个人猛的撞开。


    郁明河立刻环过燕水,变了语气:“找死吗?”


    那人看身姿分明是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者。他的面门又被一层层乱七八糟的头发遮的严严实实,浑身还散发着一阵阵刺鼻的气味。


    他一边“哎呦”一边道:“还有没有王法,撞了我,还这么凶神恶煞!可怜我老头子啊……”


    接着,他直挺挺倒在地上,嘴里仍在“哎呦哎呦”的乱叫一气。


    这是既拙劣又明显的碰瓷!!!


    郁明河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拉起这老头理论,不想这老头忽得掀开额前头发露出脸,又嬉笑起来:“哎,小友,可还记得我?”


    郁明河定睛一看——


    这分明是年少时,告诉他“命定挚爱”一说的老道。


    这好啊,这老道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在他和燕水见面之后没两天又再次出现。可不就又证明了“命定挚爱”一说巧之又巧,妙之又妙吗?


    果然,什么狗屁嫂嫂不嫂嫂的身份。


    他才懒得管郁明江大哥不大哥的,他本来就六亲缘薄,看谁都不爽。


    兄友弟恭就是胡扯,长嫂如母更是放屁。


    他和燕水果然是真真正正的天赐良缘!


    郁明河从善如流,立刻变了副嘴脸,迎上去将老道扶起来:“老先生,是我唐突你。”


    他又扭扭捏捏和燕水介绍:“小水,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老道人。”


    不等燕水开口,他又道:“对,没错,就是那个说咱俩是此生挚爱的老先生。”


    燕水无语凝噎,燕水并不想知道细节。


    那老道乐乐呵呵道:“小友可知道贫道为何而来?”


    他慢条斯理:“贫道掐指一算,发现小友最近正忧心伤神啊。并且贫道堪堪算出小友在为何事忧心,若贫道说自己有破解之法,可助小友一臂之力,如何呀?”


    燕水惊讶了一瞬,心里似惊涛骇浪,面上却仍旧不形于色。


    “感谢老先生好意,可在下并不曾有忧心之事,也不知道您所言为何。”


    老道又呵呵一笑:“小友甚是谨慎,不过莫要担心,贫道帮你亦是有所求。况且你能等得,将军府那位姑娘的魂魄可等不得了。”


    燕水咬了咬牙,罢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不是再故作谨慎的时候了。


    她用力拱了拱手:“老先生,您神机妙算,一定早已堪透发生何事。承蒙您仗义相助,燕水当长跪感谢!”


    她还没跪下,那老道一蹦三尺高,立刻扶起她:“使不得,使不得。”又低声喃喃道:“切莫折贫道的寿啊……”


    他捏了捏自己的胡子,从怀里掏出一鉴通体暗金色的镜子递给燕水。


    燕水打量过去,只见那镜子不似俗物。


    非铜非铁,镜面如寒潭止水,光润幽深,似能吞噬烛火。镜背浮雕九霄云纹,云中隐现二十八星宿,触之冰凉刺骨,久握却渐生温润。


    燕水犹疑问道:“这是什么?看起来不像世间物。”


    那老道呵呵一笑,赞叹道:“小友好眼光!”


    “此镜名曰幻心镜,乃贫道师祖传予贫道的宝物。这镜子内藏玄机,只需轻轻念动口诀,即可将离体生魂或死魂纳入其中,供其躲避迫害。”


    “若是魂魄想从镜中出来,也只需稍稍念动口诀即可。”


    燕水大为震撼!这简直是“渴恰逢甘泉,雨巧携青笠。”


    她又要屈膝跪地,被老道手疾眼快一把扶起:“嗨呦嗨呦……莫要这样,贫道本来就是来给你们送宝镜的。”


    他将幻心镜递给燕水,将口诀传给了她。又道:“老啦,不中用啦。你们且拿着这宝物,去做想做的事吧!”


    燕水拉着郁明河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多谢老前辈相助,敢问前辈名号,所求何事?”


    那老道只笑眯眯看着燕水,眼里情绪复杂。良久又道:“贫道师祖曾给贫道赐名为‘良岐道人’。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往后若是有缘,咱们自会再见。”


    “下次再见时,贫道会将所求之事告知于小友,届时小友可要遵守承诺啊……”


    燕水刚要再回话,可面前瞬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老道的人影?


    只剩他笑声仍在原地徘徊,长歌声忽又随着笑声而起,竟在这人潮喧闹的集市里显得悲壮又惨然。


    “一拜故人春衫薄,二拜故人老身衰。燕去燕来独留意,花开花落总成哀。青锋犹带当年雪,明眸不识旧时苔。浮生聚散原如此,暮雨空山独往来——”


    燕水晃了晃神,刚想思量想这词中的意思,下一刻她的胳膊就被郁明河轻轻握住。


    郁明河最近愈发不规矩。他握起燕水的胳膊,又捏了捏,笑道:“在想什么?”


    燕水收回神思,看了他一眼:“有话说话,别动辄动手动脚。”


    郁明河看出燕水并未真的在意,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将她的胳膊抬至她面前:“我早些时候就想说了,你也太瘦了。实在不知道燕丞相怎么养的你,是不是克扣了你吃食。真是可恶至极。”


    不等燕水回答,他又接着自己盘算:“不过这倒不算大事,怎样都可爱。若是好好将养将养总会添些肉,等我有机会定好好坑燕相一笔帮你报仇……”


    燕水没理他的胡说八道,自以为冷酷的睨了郁明河一眼。可嘴角的笑意却仍无意倾泻了出来。


    “郁明河,关于幻心镜,你怎么想?”


    郁明河收起轻浮的做派,转而望向燕水的眼睛。


    燕水生的一双好看的杏眼,但这双杏眼从来不似娇弱的花,或含着情/欲说还休,或泪光点点让人心疼。反让人想起天上明净的月,永远温和又疏离地普照着每一个人。


    于是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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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露出几抹笑意时,就连月也变得朦胧了,让人极易产生一种可以将这月色采撷下来的错觉。


    郁明河痴望着这片月色,难得分出一点心神去懊恼——自己近来过于鲁莽,仿佛自那日在家中只强装镇定地扫了这个名义上的嫂嫂第一眼后,他就变作了没什么脑子,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言辞和行为愈发不受自己控制,连心都没来由的想要亲近燕水。


    好歹也是上过战场,见过真刀真血的将军了。怎么又变得这样?


    他咬了咬后牙,猛的转过头,只留下一片通红的耳廓给燕水:“我听嫂嫂的。”


    ……


    一天一个花样,一会儿一个称呼。


    莫名其妙。


    燕水如是想到。


    *


    说归说,闹归闹。


    回去后,郁明河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纸笔递给燕水。


    燕水便一边在纸上勾勾画画,一边将自己的盘算慢慢说了出来。


    她拿着毛笔轻轻敲了敲桌子,一边思考:“若是不顾忌其他,我想把沉青青装到幻心镜里去,直接带去北夷。”


    她不知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不过既是来了一趟南庆。我实在不愿意她空空来了一趟,被关在郁府出不去,枉送了性命又白白回去。”


    她直勾勾看着郁明河:“郁明河,我并不算什么大善人。我要带沉青青重新认识南庆,看看南庆的山水吃食、集市烟火,我还要让她有报仇的机会。”


    郁明河眼中光彩更甚,似乎又被她的话语震撼到了,连小辫上的小蛇都跟着闪光。


    让沉青青有报仇的机会,让她再次拥有选择的权利。


    至于如何选择,全然尊重她自己的意愿。而不是自作主张地“替”她报仇。


    他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这个隐秘的区别。


    燕水的头发很软,他才发现的。若是在阳光下还会闪着细碎的光,像是春日里温暖的溪水波光。


    也像她的心一样,看似不近人情又木讷,实际剥开层层看似内敛的外壳也能窥探一二柔和的心。


    这让郁明河的声音都变得软和,他明知故问:“沉青青的事实际上和你并没什么关系,可郁明江实实在在是我名义上的兄长,你名义上的夫君。”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卷进这件事来?


    他停了片刻,又笑问:“这么直接告诉我要帮沉青青报仇,不怕我告诉郁明江吗?”


    燕水也愣了愣,她实在觉得神奇极了。


    实际上还没认识多少天,她就已然知道,郁明河决计不会那样做。


    她也难得的轻松:“既然决定要多管闲事,我就不会畏首畏尾。”


    燕水说这话时眼睛弯成了一拱小小的虹,她继续勾画,不自觉放轻了语气:“虽说青青只剩个魂魄,基本触碰不到凡物。可带着她去集市上逛逛不成问题,若是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若是能吃上玩上自然是好。实在不行,让她看几眼也行啊……”


    “还有上次一直听青青说想放风筝,也不知明日是否有风。还有草场……”


    她搁下笔,又转头目光灼灼看向郁明河:“郁明河,你可要帮帮我了。能不能把你的草场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