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不知是怎么了，心底愈发焦躁，或许是念想着郗元歌年岁渐渐长大，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


    “宣淑妃过来，”他叫退了还想劝说什么的窦公公。


    见他如此，窦公公只能点头答应：“是。”将地上散乱的折子全都捡起收好后，才转身走出御书房。


    窦公公出到殿外，刚想掩上殿门，正巧碰到高阶之下的侍卫统领，不免问道：“统领大人，前几日小鸡村到底发生了何事？”


    侍卫统领摇头：“我先进殿有事情与陛下禀告，晚些再说吧，小皇妃这事不好弄啊...”


    语气中满是遗憾。


    窦公公忧心：“有劳大人多劝劝陛下。”


    恐怕如今找淑妃过来也只是“睹物思人”，这种治标不治本的行为，到底是没有用的。


    统领：“会的。”


    御书房内


    统领：“陛下，尸骨已经挖出来了...”


    按照元瑾的要求，也已经丈量了身高，结果与赵铁柱说得差不多。


    “所以呢，”元瑾冷着眸：“你别跟朕说，那就是皇妃，骨长一样并不能代表什么。”


    统领低头：“那两岁孩童的骨骸长度，确实与小皇妃走丢时相似，看来赵铁柱应该没有撒谎，他在山里碰到小皇妃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赵铁柱不过是好心给就地掩埋，后来又因为贪图钱财，才把小皇妃身上的金锁顺走...”


    统领冒死说出这段话。


    本以为会接受到元瑾暴怒的呵斥，但不曾想元瑾不怒反笑：“西西没那么容易死。”


    虽才两岁，但已觉醒了全部的异能，只是记忆还未恢复。


    治愈系。


    他教过她使用的...


    “就在小鸡村附近查，所有捡来的孩子，”元瑾神色疲倦：“下去吧，没消息就不用回来了。”


    连个人也找不到，元瑾厌烦地又将折子摔一地。


    淑妃端着窦公公给的汤药进来，有被元瑾的动作吓到：“陛下，窦公公让我给你送的药，你喝么？”


    她在元瑾面前从不自称臣妾。


    将药碗放到他手边，蹲下身歪头与他平视：“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淑妃抬手抚上了元瑾的脸。


    感受到身边的人，元瑾抬眸定睛看了淑妃好一会儿，抬手将她口鼻遮住，那七分相似的狐狸眸让他有瞬间的恍惚，仿佛郗元歌就在眼前。


    思念到了极致，缓缓朝那双狐狸眸吻了上去。


    但在即将贴上的时候，嗅到淑妃身上涂抹的脂粉味，元瑾的神色迅速沉冷下来。


    “滚远些，”元瑾伸手喝过那碗汤药：“淑妃若是忘记了规矩，朕明日便派人送你出宫。”


    闻言，淑妃脸色大变。


    “我知错了，陛下...”淑妃退到安全距离：“我不过是看陛下心情不好，有些担心。”


    她不想被送回去。


    淑妃跪在地上，小心打量着书桌后的元瑾，差一点了，就差一个机会...


    即使被当做替身，她也心甘情愿。


    “窦公公方才说了连都城的很多事，陛下要不要去转转？”淑妃说道：“这次运到连都城的海珠，是不常有的颜色，或许小皇妃会喜欢的。”


    “我出门前，为陛下卜算了一卦，在连都城陛下会得偿所愿。”


    淑妃出自民间，但家中族老擅长算卦。


    平日里，也会为元瑾占算一些征战输赢一事，准确率颇高。


    元瑾：“当真。”


    淑妃点头：“自然是，但不知是否关于小皇妃。”


    她不敢作保，不过确实算出了上等卦象。


    也或许是买到上好的珠子。


    元瑾思索片刻，沉眸起身：“那淑妃便随朕一同出宫一趟，若是并未发生任何令朕满意的事情，你就不用回来了。”


    无情的神色溢满眼底，伴君如伴虎，这是淑妃最直接的想法。


    分明前不久元瑾对她虽说不上温柔。


    却也从未冷言相对。


    淑妃很是懊恼，严查了自己宫里的所有宫女，都并未发现异常，但就是为什么最近元瑾对她的态度，与此前有很大差异。


    只求连都城一行，能让她顺利爬上龙床，男人开了荤自然就舍不得弃了她。


    ——


    京城


    长公主一连几日没有收到封云礼的回信，气得要疯了。


    “逆子！他就这么打算不管将军府一事了，是么？”长公主一连几日吃不下饭：“京中谣言四起，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她在院中斥责着一众下人。


    包括桂嬷嬷在内。


    “不是早就让你去安排压下那些流言吗？”长公主现在是看谁都火大：“这让姝玥日后还怎么出街。”


    女子的声誉最是重要，姜府那边也久久没有消息。


    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长公主息怒，”桂嬷嬷上前：“二公子前些日子换了不少人手，导致大伙儿都没交接明白，如今府中也是一团乱呐。”


    “乱乱乱，都知道喊乱，没有一个愿意出来摆平，”长公主拂开她的手。


    封云宴还在诏狱里不能出来，连找关系送进去的东西，也被拒绝了，真不知皇兄这次是不是真想截断将军府命数。


    “备礼，”长公主克制着继续骂人的情绪：“本宫去趟姜府，问问他们到底在想什么，连自己闺女的名声都不顾。”


    去完姜府，再亲自过诏狱一趟。


    他们还能拦着她不成？


    桂嬷嬷躬身跟在长公主身后，就在即将进入卧房之时，侍卫拿着一封信件跑来：“长公主，军中来信。”


    侍卫顶着长公主的怒火，把最新送到的信件递了过去。


    长公主皱眉接过：“封家军军营中的信？”


    又来添什么乱子，嫌麻烦不够多么。


    桂嬷嬷知道长公主心中对封将军又爱又恨的别扭情绪，主动拿过了信件：“奴婢来替长公主看吧，封将军也是许久未写家书回来了。”


    桂嬷嬷打开信件：“竟然是世子爷的来信。”她缓缓念着信件内容。


    越是念下去，越是震惊。


    直到把信念完，桂嬷嬷看着同样神色不对的长公主，询问道：“这...长公主打算如何做？奴婢觉得世子爷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