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任凭一个疯子待在这里。


    “说是从天元国边境，荒郊野外处捡来的，一行十几人都死了，只剩她一个，”丫鬟给淑妃倒了温水：“妈妈说她命大是个有福气的，就带进了红楼苑。”


    生意之人最是看重那些鬼神之说，老鸨自然也不例外。


    “大夫请过了的，说是脑中被严重刺激，所以才一直说着胡话，每日喝药也不见好，整天叨叨着什么世子夫人、世子爷的...”


    丫鬟瞧着淑妃的模样，不免起了攀附的心，所以把自己知道的统统道了出来。


    就这么副容貌，不愁日后寻不到出路。


    “天元国？”淑妃喃喃道：“莫不是什么王府的婢女吧，做错事被丢了出来。”


    想来，那个曾经入住过坤宁宫的女人，也是从天元国小村子来的...


    丫鬟摇头：“不知，反正从没有人把她说的话当真。”


    大家都是带着笑话的心思，去看待她。


    淑妃又是跟丫鬟打听了不少红楼苑的事，才渐渐放下心底的不安，看来这个老鸨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只要能帮她赚银子，就不会多加管束你。


    “行了，你下去吧，”淑妃有些困乏：“去打桶热水来，我需要净净身。”


    身上那粗衣麻布穿得还真是不舒服，与宫里的差远了。


    “是，”丫鬟甚是机灵地：“我一会儿便去管事那儿，讨几身舒适的衣裳给姑娘拿来。”


    “嗯。”


    相比于在家中被那些白眼狼亲人们使唤，淑妃觉得待在红楼有人伺候，也挺好；正所谓由奢入俭难，在宫里生活的这些日子，早就把她养娇了。


    暂且就在这儿过度几日，她定会找到更好的出路。


    ——


    大梁国皇宫


    沈桑幼在写字之时，正好轮到了姜姝玥上台献舞。


    一席纯白的舞衣，温婉至极，宽大的水袖和着泠泠琵琶声，每一帧动作仿佛都是经过精心设计般，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其中的功底和出色。


    已经有人不禁鼓起了掌：“不愧是姜府三小姐，誉为京中贵女之首的女子。”


    在姜姝玥的一支舞的衬托下，方才那些人的才艺仿佛过家家般。


    姜姝玥敛眸，她知道会是如此结果。


    幼时边练舞边哭泣，身上紫一块红一块的；那些展现在众人面前的琴棋书画，是她背后十余年的努力；高门贵女的内在底蕴，又岂是一介农户之女靠运气，能比过的。


    只要给她一丝机会，她便会惊艳所有人。


    随着鼓点到达此舞最是繁华的片段，殿中的赞赏声越是激烈：


    “天呐！她腰肢真的太柔软了，我就做不来这个动作...”


    “心服口服，确实不如人家。”


    “还记得前几年，姜府三小姐那一手琵琶，也是宛若仙乐绕耳，技艺了得。”


    这边。


    沈桑幼认认真真把敬词写完后，才抬眸看向殿中的姜姝玥。


    小小惊讶了一会儿：“夫君...这舞蹈是不是要学很久？”


    看着好厉害。


    那双狐狸眸盯着姜姝玥的动作，一瞬不眨...


    众所周知，沈桑幼喜欢美人，更是京中的美人，难怪姜姝玥会是话本中的女主，确实好好看；虽然她和姜姝玥有过节，但不妨碍她看美人。


    “桑桑，”封云礼抬手挡住了她的视线：“还没写完。”


    忽然地开口，细听会察觉到一丝别扭。


    “写完了，”沈桑幼还是没眨眼，也没细听，一把拉下封云礼挡在她眼前的手掌：“夫君别打扰我看别人跳舞...”


    封云礼抿唇，又把手抬了上去。


    眼前视线一片漆黑，沈桑幼怨怨地把头转向封云礼：“夫君...你讨厌...”


    “落笔没写，”封云礼神色如常，点了点左下角：“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跳舞罢了，回去可以让阿沛给你舞剑。”


    看着一脸委屈的沈桑幼，封云礼只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些不让丈夫去红楼的幽怨女子。


    “咳咳...”


    封云礼清了清嗓子：“乖...”只苍白又无力地道出一个字。


    “我教你舞剑也行。”


    “好吧，”沈桑幼向来疼爱自己的夫君，但也不是很想舞剑：“我很快就写好了，写好你就不要再挡着我咯？”


    封云礼没回答。


    就在沈桑幼妥协拿起笔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凤鸣，如箫声，响彻云霄，搭配上姜姝玥将将要下腰的舞蹈动作，腰间玉佩叮铃作响。


    沈桑幼瞬间把视线重新放到姜姝玥身上，如同殿中的其余所有人一般。


    不知哪儿来的一束光线，正好打在姜姝玥身上。


    为她镀上了层金光。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这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那声是凤鸣吗，凤凰可是传说中的神鸟，那尖锐的声音，方才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姝玥跳舞的时候出现了凤鸣，说明了什么？”


    梁帝皱眉看向殿中还在跳舞的姜姝玥，交代起一旁的公公：“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凤凰鸣叫的声音。”


    公公应下：“是。”


    凤凰那可是后位的象征。


    皇后娘娘原本对姜姝玥的表现，想要夸奖一二，但如今怎么也说不出口，心底多少有些膈应。


    “你做的？”沐王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儿子弄出的事：“老实交代。”


    此前谢世霖就多番为难姜府。


    很难不让人怀疑。


    谢世霖觉得自己很冤枉：“父王，这事绝对不是我做的，真不关我的事啊。”


    他虽然很恶心姜姝玥竟然给他戴绿帽子，但也做不出在皇宫瞎胡闹，还弄出凤鸣这一招，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会不会是姜府自己弄的，”谢世霖小声道：“为姜姝玥脸上添金呢。”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殿外不知是谁喊了声：“凤凰！天上有只火凤凰！大家快出来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