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贺野大早上在小小河边洗衣服，隔壁王大娘端着水盆过来。


    惊呼一声：“欸哟，贺家小子，你这脸怎么回事？”


    “没什么。”


    贺野埋头洗裤衩，“打蚊子打的。”


    王大娘讪笑：“......那你对自己下手还挺狠啊。”


    两人虽然是邻居，可平时也鲜少交流，但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


    问：“昨儿个收工你们在院子里打什么呢？”


    贺野跟村里的人并不热络，却还要面子上过得去，勉强应答着。


    闲聊了几句。


    王大娘看了眼四下无人。


    “该不会是为了那些个女知青回城打架？”


    才压低声音说：“贺野，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别怪大娘多嘴，你也这么大了，该讨要个媳妇。”


    “......”


    媳妇？


    贺野脑子里赫然出现了祁安那张明艳的脸。


    大娘畅想道：“最好会持家。”


    “......”


    祁安会给他带饭。


    大娘：“长得嘛得合你心意。”


    “......”


    祁安就很漂亮。


    大娘：“最好皮肤白一点。”


    “......”


    白，祁安白的反光。


    大娘：“要好能干一点，能陪你出工。”


    “......”


    祁安都会在阴凉的地方陪着他。


    贺野脑海中的容颜愈来愈清晰，跪在他怀里的、坐在石头上的、被晒得不开心、以及......


    那晚越下沐浴......


    ‘呲啦———’手劲陡然变大，裤衩被撕成了两半。


    王大娘：“......”


    往旁边挪了挪，咽咽口水：“你最好温柔的，别总是对人横着脸。”


    怪吓人的。


    而且这一拳下去，那些个年轻小伙都得躺几天，更别提闺女了。


    “嗯，我知道了。”


    贺野喉咙滚了滚，“谢谢大娘。”


    —


    不对劲。


    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近几天，反派太听话了，对他太好了。


    也不是说以前不好，只是现在更加温顺，不会呛他了。


    就在早上，他烧火被火星子点了一下。


    反派就觉得他受伤了。


    居然要喂他吃饭！


    吓得祁安赶快跑到了知青舍，跟着所有人一起晒包谷。


    【小五，你们家反派是不是中邪了？】


    【......】


    系统54188看着反派的数据面板，肯定道：【大人，反派一切正常，他可能......傻了！o(｀ω′)o】


    那一巴掌可能是把人打傻了！


    好大的一个巴掌呢！


    【你才傻了。】


    祁安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拿着铲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脚边的两根玉米。


    主要是突然间变化太大，他有点接受不了。


    “祁同学，喝点水吧。”


    之前帮祁安跟反派犟嘴的那名知青送来一盅茶。


    问道：“行李收拾好了吗？五天后就有大巴车来接我们去车站。”


    “到时候我去帮你搬行李吧。”


    知青李国庆有些不太好意思去看祁安的脸。


    祁安接过水，“不用，大巴车会从家门口路过，贺野直接帮我搬上去就成，不用麻烦。”


    李国庆张了张嘴，“好......那你今天是在这里吃，还是带回去吃？”


    祁安小抿了一口，古怪的看了眼紧张的搓手指的人。


    “带回去。”


    “可是他今天又没帮你干活......”


    李国庆摸了摸鼻子，躲避着祁安的视线。


    祁安把茶盅放在台阶上，“他给我洗衣服了。”


    这段时间他的衣服基本都是贺野洗的。


    “哦......”


    李国庆有些遗憾的说：“这样啊。”


    ‘轰隆隆———’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雷声滚滚，大片乌云迅速向这边涌来。


    所有人都抢收玉米。


    等忙完，也到了饭点，祁安打着饭就要往回走。


    却被一个脸颊红扑扑的知青小姑娘拦住了去路。


    “祁同学......”


    羞涩道：“可以请你帮一个小忙吗？”


    祁安看见可爱小姑娘，语气也放柔和了些。


    “什么忙？”


    “就是......帮我，把这个送给......贺野同志，拜托了！”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红色的信封板正工整，明显是自己用红墨水染出来的颜色。


    【贺野同志亲启】后面还画了个小爱心。


    祁安沉默两秒。


    小姑娘有些着急，解释道：“我刚来这里时被地痞纠缠，是贺野同志帮了我们几个女孩子，就是马上要离开了，想再谢谢他。”


    “......”


    祁安蹙眉，嘴唇一翕一合，“他不认字。”


    小姑娘傻眼，“啊？”


    祁安温柔的给出建议，“如果真的想感谢的话，可以当面感谢。”


    “好的......等一下。”


    小姑娘拉住准备冒雨离开的人，递上了一把伞，“先借给你用吧。”


    祁安也没客气，“好，谢谢你。”


    小姑娘的伞花样比较粉，打在祁安的头上倒显得人比花娇。


    狂风骤雨，天空阴郁到像是要塌下来似的。


    祁安走到院门口，正好看见贺野穿着蓑衣准备出门，赶快两三步跑到屋檐下。


    “这么大的雨天，你要干嘛去？”


    把伞收好，放在窗檐上，抖落抖落身上的水汽。


    贺野把饭盒接过去，“准备去找你。”


    撇了眼那把不属于祁安的伞，单手揭开蓑衣的绳子，暗了暗眼眸，后牙槽咬的‘咯咯’响。


    “怎么打了伞浑身还湿透了？”


    把蓑衣搭在伞上，遮盖的严严实实，“你快去换身衣服，我去给你打水擦一下。”


    祁安也怕生病。


    囫囵道：“小姑娘的伞嘛，总会小些，而且下的斜雨，全往我屁股上吹。”


    赶忙往屋里跑，嘱咐道：“我要温水。”


    贺野把餐盒放在桌上，用自己的洗脸盆倒上热水，看见门没关，就端着盆子直接进去。


    却被白花花的皮肤吸引了目光。


    傻在当场。


    祁安听见动静回头，就瞧见那双眼睛又变的猩红。


    像是饿狼锁定了猎物。


    “！”


    顿时羞红了脸，拉过被子盖住了暴露于空气的屁股。


    “贺野！你还看！”


    “屁股很翘。”


    贺野抠着水盆边缘的手逐渐用力，缓缓靠近，把水放在凳子上，捡起地上湿漉漉的裤子扔在脏衣凳上。


    从肩上取下毛巾，用温水打湿。


    “过来，我给你擦。”


    “擦个屁！”祁安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