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入京

作品:《今天还没造反吗

    启程入京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皇帝寿辰,贺寿的礼物自然是不能少的。


    藩王入京又免不得要再带一些贡品。


    家里难得有人入京,洛芾的几个叔叔姑姑都十分挂念独自在京的二姐和侄女儿,大包小裹的给洛芾带上了家乡的特产,希望能寥解她的思乡之情。


    乜南星既放心不下洛芾身上的伤,也担心她不顾念自己的身子,想要跟她同行,可同样也想和乜济去瞧瞧上回得了怪病的几人可有痊愈。


    原本洛芾是劝他先送阿翁回家,再骑马赶上她的车队——毕竟她们浩浩荡荡一群人是走不快的。但乜济不准乜南星跟着他,颇为嫌弃的将他往外赶,乜南星也就只好和洛芾一路同行。


    马车刚晃出洛城十余里,洛芾就听到后头车队传来吵闹声。


    墨儿叫停车夫,下车去查看,片刻后再登车的就成了两个人。


    “怀柠?你怎么会在这儿?”洛芾眼底冒出震惊之色。


    洛怀柠笑嘻嘻地凑上前抱住洛芾的手臂,“我藏在装礼物的箱子里,是不是很聪明?父王和阿娘都没有发现!”


    说完她还十分得意的仰起脸,像是在等洛芾的夸奖。


    洛芾却已经有了怒气,斥道:“简直胡闹!”


    从她准备入京开始,洛怀柠就闹着要跟她一道进京玩儿,可洛珩和顾侧妃都不同意,洛芾自然也不可能愿意。


    今日她未曾相送,洛芾只当她还在闹脾气,没想到这丫头生了这样大的胆子。


    幸好出城还不是太远,洛城拉着她就要下车。


    “我这就叫人把你送回去。”


    洛怀柠一手拖着她,一手扣住车厢,死活不肯下车。


    “要不……”乜南星家里也有个这般大的妹妹,和洛怀柠一样的贪玩,一瞧见她泪汪汪的眼睛,就叫乜南星想起来自己的妹妹,不由的又心软了。


    “叫人回去跟靖南王知会一声?若是靖南王还是不同意,再将她送回去也不迟。”


    洛怀柠连连点头。


    车队原地停下等待,不过一个时辰,报信的人也就赶了回来。


    洛珩竟是同意了,只叫洛怀柠不要惹祸,听洛芾的话。


    看着洛怀柠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洛芾不禁想到前几日洛珩对她说的话。


    和南岭巫族的联姻,选中了洛怀柠。


    这趟京城之行,恐怕是她人生中最后恣意欢愉的日子了。


    这大约也是洛珩同意她跟去的原因。


    虽非一母所生,洛芾对这个妹妹也是十分疼爱,现在既得了父亲准许,自己只管护着她的安全,叫她一路上玩的尽兴罢。


    路上足足走了二十余日,入京已经入了三月。


    京城的靖南王府比起洛城少了几分肃杀,更添几分精致。


    洛芾的二姑姑洛璎的宅子紧邻着王府,此刻正带着女儿洛蓉和一众下人等在靖南王府门前。


    马车尚未停稳,车夫更是来不及放脚凳,洛怀柠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来,马车里的洛芾伸直了手也抓了把空气,半片衣角也没碰着。


    和乜南星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跟着下了马车。


    洛怀柠已经直奔着洛蓉身边去了,连着在车上被晃悠了大半个月,洛芾整个人脑子都是昏的,眼前看的也不清楚,全然没有注意到洛璎身边还抱臂站着个人。


    “洛世子!咱们又见了。”谢闻野笑得人畜无害,标准的八齿笑,露出两个小虎牙。


    洛芾奔向姑姑的步伐缓了下来,停在谢闻野三步外。


    “晋王?你怎么在这?”她皱着眉,眼里写满了防备。


    “咱们是同窗,本王自是为世子接风洗尘来了。”


    谢闻野丝毫不在意洛芾的疏离,仍是笑嘻嘻地看她。


    “先进府吧。”洛璎上前道:“晋王殿下等了许久,想来也累了。”


    “确实是累了。”谢闻野到哪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迈着步子就自己往府里进了。


    几人面面相觑,叫换了个眼神后,也跟在谢闻野身后进了府。


    还能怎么办?谁叫人家是皇亲国戚呢?忍着呗。


    洛芾回身对半掀了车帘愣在远处的乜南星耸耸肩,招手示意他快到自己身边来。


    “我不是很懂朝政啊。”乜南星微微低头在洛芾耳边道:“你家已经有权势到了你入京都要亲王来接的地步了吗?”


    洛芾忍不住发笑:“谁知道他发哪门子疯。我和姑姑应付他就行了,叫墨儿带你和怀柠先到院子里歇一歇。”


    想想自己确实不擅长这样的场合,留下来也并帮不上什么忙,乜南星点点头,和洛怀樱一起悄悄跟着墨儿走了。


    谢闻野进了待客的正厅就坐下,自己招呼着下人给他倒茶水,还叫三人不要拘束,洛芾差点退出去看看牌匾上写的到底是靖南王府还是晋王府。


    洛璎还愿意恭谨地陪谢闻野说些有的没的,洛芾却是没那个耐心,直接打断二人的对话,起身道:“晋王殿下若是喜欢府中的点心茶水,臣就叫人将厨子送到附上。臣奉召入京,这就要入宫觐见圣人,便不留殿下了。殿下请自便吧。”


    赶人的意思很明显,洛璎和洛蓉都有些替谢闻野尴尬,可当事人分毫不觉,反而起身走到洛芾身边。


    “咱们一起进宫呀!本王也许久没去向皇伯父请安了。”


    他拍了拍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迈过门槛后背对着洛芾挥挥手,“本王在府外等着世子。”


    真不知道这厮怎么能没皮没脸成这样!


    洛芾暗啐一口,恨不得把他的脸皮一口咬下来。


    可却也是只能在心里想想,背后把能想到的词骂满了一箩筐后,还是要换上朝服,跟他坐在一辆马车里进宫。


    只是他们来的不巧,皇帝正在紫宸殿和几位大臣议事。


    内侍顶着殿内能掀翻屋顶的争吵声进去通报,满头大汗的出来回话:“圣上让晋王带着洛世子在宫里转一转,晚些再召见。”


    “臣在廊下候着便是。”洛芾对内侍拱手道。


    非她想在这儿闲站着,只是实在不想和谢闻野待在一处。


    一路上和他同坐一辆马车已经叫她浑身难受了。


    “唉!洛世子不必见外。”谢闻野拉着洛芾的手腕就走,“我带你去瞧瞧皇伯父新置的暖房,里头种着好些名贵的花草呢。”


    “晋王殿下,我们似乎并不相熟。”洛芾奋力挣开谢闻野的手,脸上已经带了愠色,“臣不似您身边那些小娘子,殿下这副做派只叫臣觉得冒昧。”


    这回谢闻野总算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悻悻摸了摸鼻子。


    “是小王冒犯了。”


    尴尬只是片刻的,谢闻野脸上很快又挂上了笑。


    “你和我从前见过的小娘子们都不一样。”


    “我自是和旁人不同的。”洛芾仍是面无表情,但眼神已略有缓和,“殿下倒是和旁的世家子弟一样的做派。”


    每次说话都要被她阴阳怪气几句,谢闻野都要习惯了。闻言也只是道:“世子觉得本王应当是什么做派?”


    “臣虽无缘得见先晋襄王,却听先生们说过先王的政见。先王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呕心沥血数载,臣由衷敬佩,也希冀自己能望其项背。”


    洛芾直视着谢闻野的眼睛,对面的人却眼神飘忽不定,明显开始慌乱了。


    “殿下是先王独子,臣一直以为,殿下会是和先王一样的君子,继承先王的志向,为天下臣民之表率。”


    没人记得,小时候的谢闻野也是能文能武,怀着对父亲的仰慕,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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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过齐天之志。


    只是自从先晋王去世后,晋王妃怕极了谢闻野会步他父亲的后尘,多看两眼书都怕他累着。


    皇帝更是曾对着谢闻野痛哭流涕,说若他有个好歹,自己百年之后也无颜再见九泉之下的幼弟。


    久而久之,谢闻野就被养成了京城最大的纨绔。


    人人都说他不学无术,这些年,他也已经忘记了少时的志向。


    可今日突然有人对他说,他可以是和父亲一样的君子。


    话说到这儿,谢闻野已经很难再继续站在她的目光下了。他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紫宸宫。


    下台阶时,他甚至跌了个踉跄。


    洛芾站在廊下瞧着谢闻野离去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朱红宫墙的转角。


    临近日落,紫宸殿内才陆续走出几位大臣,洛芾并不认得,只站在侧门外深稽见礼。


    皇帝召她进殿时,依旧满面愁容。


    这是洛芾第一次踏进紫宸殿,更是第一次不是跟在父亲身后见到皇帝,殿内熏着令人静心的紫檀香,却仍压不住洛芾一颗乱跳的心。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引路的内监身后,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


    叩拜之后,皇帝命她起身上前。


    洛芾依旧垂着眼睑,只听面前想起一年轻男子的轻笑。


    “几年不见,洛世子更添了几分稳重呢。”


    洛芾微微抬头循声看去,见龙椅之侧正站着一明黄袍子的男子。


    “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谢闻泽抬手免了他的礼。


    接着皇帝便问:“太傅身子可好些了?朕心中一直十分挂念。”


    洛芾说了些感念圣恩的话。


    待她答完,谢闻泽突然“咦”了一声,对着皇帝道:“父皇提起太傅倒是叫儿臣想起个监试官的好人选。”


    感受到两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直觉让洛芾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面前两人。


    监考官?下月科举的监试官?


    在外头候着的时候就时常从殿内的争吵声中听到一两句“监考”“科举”什么的,想来让诸位大臣争吵不休的就是这位监试官的人选了。


    那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


    谢闻泽笑道:“洛世子正合适呢。”


    皇帝也看着洛芾点点头,“太子说的不错,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洛芾还在状况之外,满眼写着迷惑,“臣初入京中,不知有何处可为圣上分忧?”


    御案旁的两人丝毫眼神也没分给她,皇帝金口玉言已经定下了一干人等。


    晋王谢闻野为主监试官,洛芾和燕嘉祎同为副监。


    这样的安排直接把洛芾推辞的借口全都堵完了。


    洛芾说自己年纪轻没资历,恐怕不能叫下头人服气。


    皇帝说有谢闻野在,他最会仗势欺人。


    洛芾说自己出入京中尚不知晓各部如何运行。


    皇帝说燕嘉祎最会做人,只管叫他和旁人打交道。


    谢闻泽也跟着帮腔,“洛世子只管做好自己手头的事,确保这次科举的公正,旁的弯弯绕绕只管交给那两个小子。”


    洛芾心想,直接让他俩去干不就成了?何必再多拉个她来做冤大头?


    可这话也只能心里想想。


    皇帝这是和太子唱双簧呢,下午和大臣们的争吵都是做戏,他们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她来做这事。


    自从先晋襄王改革的选官评审,世家子弟再难直接授官,科举就成了他们的新门路,每年夹带、替考之事层出不穷。


    这才入京第一天,新靠山还没头绪,得罪人的事倒先接了一件。


    更叫人头疼的是,谢闻泽这家伙是不是出现的也太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