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朕的妻儿下落不明,你跟朕讲天……

作品:《汴梁梦起·听雨

    寇听雨失踪第五日,谢氏宗祠内。


    暴雨如注,雷光在祠堂飞檐上炸裂,照亮殿内一片狼藉。


    谢氏先祖的牌位散落一地,金漆木雕被劈得七零八落,断裂的灵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那是陛下亲手用剑劈砍时,飞溅的木屑割破了他的虎口。


    “所有牌位……都撬过了?”景熙的声音低哑,指腹摩挲着供桌上深深的刀痕,那是三日前他盛怒之下,一刀劈裂香案留下的。


    枢密使跪在阶下,不敢抬头:“回陛下,已……已全部查验,未有暗格。”


    祠堂角落里,几个白发苍苍的谢氏族老被铁链锁着,最年长的那个嘴角溢血,昏死在地。


    陛下曾掐着他的脖子逼问,直到老人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不……不知……”


    “不知?”景熙青筋暴起,突然抓起供桌上的青铜香炉,猛地砸向悬挂在正堂的《谢氏先祖征战图》。


    “轰!”


    香炉重重嵌进画中,将画上那位威风凛凛的谢家先祖砸得面目全非。


    香灰簌簌落下,混着雨水,在青砖地上积成一片污浊的泥浆。


    “陛下!”王乔惊呼,却见陛下已经拔剑,剑尖抵上那幅残破的画像。


    “传朕令。”他嗓音森冷,字字如刀,“谢氏祖坟一一掘开。”


    满堂死寂,唯有雨声敲打窗棂。


    曹公浑身发抖:“陛下,这……这有违天理……”


    “天理?”陛下猛地转身,剑锋划过供桌,将最后一尊完好的牌位劈成两半!木屑飞溅,他眼中血丝狰狞,一字一顿道:


    “朕的妻儿下落不明,你跟朕讲天理?”


    “挖。”


    *


    白沟河三十里外,谢萧云双手扣着寇听雨的手,气喘着怒视着她。


    寇听雨开口发出不甚从前清亮的嗓音,挣扎着被扣住的手,沙哑喊道:“你再敢动手动脚!我还扇你!”


    谢萧云气笑了:“哈!用什么扇?你扇啊!”手上不放,更加用力握紧她的腕子。


    寇听雨咬牙:“谢萧云!你是个男人!是正人君子!如何能做如此下三滥掳人强迫之事!”


    谢萧云凝视她,冷笑:“正人君子?呵……我若正人君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如今事已至此,你别与我讲正理,即做了,我也不怕了。”


    寇听雨见他油盐不进,手上力道只紧不松,心思急转,软下身子,小声道:“你弄疼我了……”


    谢萧云瞧她突然乖巧顺从,愣怔间即松了手上力道,拉着她道:“只要你别再动手,好好说话,我就放开。”


    寇听雨低头半晌,未作声。


    谢萧云放开她,端过早就上来的茶,一饮而尽。


    寇听雨桌旁圆凳上,桌上还有未曾吃完的饭食,她被他的突然到访打断了用饭,又与他争执一番,激动下赏了他一巴掌,手掌现下还有些火辣辣。


    她还没吃饱,也不看他,拿起筷子继续用饭了。


    谢萧云左脸还有些麻,闭着嘴用舌头顶了顶左脸皮,一阵刺痛传来。


    他咬牙切齿地盯她:“你还有心思用饭?”


    “为何没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你!嗝……”寇听雨满不在意,甚至示威般朝他打了个饱嗝。


    谢萧云恨恨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绑了强了你?”


    寇听雨闻言耸肩挑眉,瞥他一眼摇头道:“你不敢。”


    谢萧云被激得脸部涨红,见她吃完了,大步上前拽她起身:“我如何不敢?”


    说着,他闭目倾身,整张脸朝她压了下来。


    寇听雨见他要强吻,不躲不闪,只默默地看他。


    谢萧云发现她竟没有躲闪,也没有挣扎反抗,他睁开眼一看,见她满面嘲讽,只静静地盯他。


    他心内紧缩,鄙弃自己行径的同时,突然醒悟般放开她往后退去。


    但他还是不甘心地追问:“你怎的不躲?等着我亲你?”


    寇听雨抱着臂膀,坦然道:“为何要躲?亲一下我又不会少块肉,况且,我可以当作被狗咬了一下,没关系的。”


    谢萧云脸色瞬间变黑:“你!……”


    随后甩袖转身离开了。


    谢萧云感觉很是挫败,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待她,把人掳来了,但他又无法靠近她,叫他心内熬煎如同日日被火燎一般,又疼又痒。


    晚间,谢萧云叫雪娘来此见她。


    他嘱咐雪娘,好生劝一劝她,只要她能坐下来与他好好说会话,听一听他的话,下个月能跟他一起远走高飞。


    雪娘被他带来,听到他的如此要求,心下酸涩之余只觉得滑稽。


    只为好好说话?


    雪娘不明白,但无论如何,她愿意助主君挽回正妻。


    雪娘被蒙着眼来到此处,一路上回忆着与主君相遇后的人生,又联想到与徐娘子相识后,她得知了汴京阿姐的消息,阿姐如今可是还在等她?


    她流落在外这许多年,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除了自己,除了眼前能看到抓得到的,其他都不可信。


    所以,对她来说,与其相信一个女医的承诺和多年未见不知如何的阿姐,她宁愿选择相信和抓住,在她眼前活生生的主君,起码她真的被他拯救过。


    雪娘被摘下头套,睁开眼,就见到了站在她眼前正盯着她,抱着臂膀面露凝重的徐娘子。


    雪娘终于见到了徐娘子的真面容,她竟觉得有些眼熟……


    寇听雨见她愣愣地,打了个响指:“雪莹。”


    雪娘回神,她摇头后退一步,攥紧了自己的衣襟,眼眶中很快盈满眼泪,原本枯寂的面容竟露出一丝痴笑——


    原来如此,她与徐娘子有些相像呢……尤其是眉眼间……难怪主君那样对她……难怪……徐娘子长得真好看啊……


    雪娘突然朝徐娘子跪下,声音凄楚面露哀伤着磕头道:“徐娘子,对不住!是我作饵将你骗来的,我对不住徐娘子。”


    寇听雨皱着眉头,丝毫未动,只继续盯她。


    雪娘抬头瞄她,心下惴惴,喉头开始哽咽,朝徐娘子哭诉:“徐娘子!我真的对不住您!您打我骂我罢!”


    寇听雨有些无语——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谁?】


    【要不要告诉她呢?】


    【她为何如此信赖那谢萧云?为何就不愿信任我?】


    【真是不理解……难道她有何难言之隐?】


    【是了,太医说她确实刚落了胎,那胎是谁的?她真跟了他了?不要她的阿姐了?】


    【若是我告诉她我是谁,她会如何呢……谢萧云又待如何?】


    【谢萧云就不怕我告诉雪娘我的身份?】


    【若是能攻略雪娘,让她足够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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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准可助我离开此处……】


    寇听雨细细思量一番,心里有了主意,朝跪在地上的雪娘道:“你先起来,可曾用饭?一起吃罢!我一个人在这很无聊,你与我说说话儿。”


    说罢上前扶起雪娘,不顾雪娘震惊望她的眼神,拉着她进房入座,温声叫她先吃些东西,说她太瘦了。


    雪娘端着碗呆望着眼前圆桌上各式菜色,眼泪簌簌落下,将碗中白米浸得发光。


    寇听雨瞧她悲伤的模样,心中钝痛,叹息着:“雪莹,在这世间,女子多是不易的。我知你最是不易,从前过得很辛苦罢?与我说说?”


    雪娘在忍不住要开口前,瞥见外头重重守卫和窗外婆子监视的眼神和咳嗽声,猛然想起主君对她的要求,她生生忍下了要倾诉的心,只一言不发。


    寇听雨无所谓道:“无碍,你若不想说就先不说,先吃饭罢。来,多吃些内脏有助你恢复身子。”


    雪娘垂头默默吃掉徐娘子给她夹来的猪肝,看一旁自在用饭的徐娘子一眼又一眼……


    她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于是在圆桌下,她朝徐娘子处伸手,不知如何暗中与她交流,只眼露焦急,手上碰了碰徐娘子的大腿。


    寇听雨瞄她一眼,又瞥了眼外头守卫,他们只守着她不叫她离开,未曾用眼睛监视她。只一个女使婆子,在门口守着,不错眼地看着她们这边。


    寇听雨暗中将手放在圆桌下,与雪娘的手碰在一处,她面上不显,只捏了捏雪娘。


    雪娘侧对着门口的女使婆子,微微偏头朝徐娘子而去,用口型说:“睡后来寻你。”


    寇听雨单手抬碗喝汤,挡住婆子看她的视线,朝雪娘快速眨眼三次,手上捏她示意。


    雪娘拿回手继续用饭,饭后当着婆子的面,劝徐娘子:“徐娘子,你就原谅了主君罢!主君只是想与徐娘子你说说话,可好?”


    寇听雨闻言翻了个白眼道:“我就知道他叫你来没安好心,怎么?他没胆子来跟我独角戏,让你来作说客?”


    雪娘面露尴尬:“骗你到此都是我的错。”


    寇听雨强硬道:“不止是你的错,更是那背后黑手的错。你不用替他说话了。”


    入夜,寇听雨于黑暗中,坐在床榻边沿,等待着雪莹的到来。


    监视她的两个女使,已被她强硬隔离在了后头抱厦中。


    四更天,只隐隐听得前头外院有守卫换班走动的声音,她所在的后院被严格禁止进入,所以这后头目前只有她们四人。


    雪莹果然悄然而至,不敢敲门,靠在约莫着靠近床榻的窗子外,轻轻摸了摸窗纸,发出一阵摩擦声。


    寇听雨上前,在她摸过的窗纸上碰了一下叫雪莹察觉,而后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儿让她进来。


    寇听雨虽然叫雪莹进来,但还并不是很信任她,毕竟她还深深记得她骗她过去时射出的那支麻箭。她紧盯着雪莹的全身,离着有些距离观察她的周身。


    雪莹脱掉鞋子穿罗袜进了房中,雪莹似是知道徐娘子还是忌惮,于是主动翻开衣襟宽袖和裙底叫徐娘子检查。


    寇听雨暗中赞叹雪莹,遭遇许多不幸的她,还是很机灵的。


    两人就站在门口处互相对视着,雪莹突然悄声开口:“徐娘子,今日见到你才知在主君眼里我只是你的替代,我都细细想过了。若是我助你脱困,你带我去找阿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