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看了任玥一眼，压下嘴里即将出口的话。


    两人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只用目光交流，但余晖还是从中看到了那份欲言又止。


    其实不用说她也知道，不管是叶扉，还是她们，大概都是希望她能留下吧。


    余晖很喜欢那栋房子，很喜欢日和星积极向上的生活气息，也很喜欢和小李任玥相处，但她身上还有系统未完成的主线任务。


    穿越至今，她虽然完成了两个支线任务，但是打工进度条只有40%，眼下她被革职，警察的工作泡汤。系统当初给的要求，好好工作大展宏图，暂时还不知道该从何实现。


    而即便这样，系统这次却没有发出警告。毕竟她当时在能源所的偏离举动，可是受到了生命威胁。这样看来，她依旧在系统的轨迹上，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下一个十字路口的出现。


    思索间，小李将最后一块肉放到了余晖碗里，她笑眯眯道，“慢慢吃。”


    余晖确实有些饿，从拉鲁出来后，这是吃的最舒服的一顿饭。于是又要了一碗米饭，在两人注视下慢条斯理地进行最后的清扫。


    “我们住的离你不远，两条街的距离，任玥姐就在我隔壁。”


    三人吃完饭走在回家的路上，小李指了指远处的一栋白色大楼，“就在前面，那儿就是。”


    余晖点点头，一直陪她们走到居民楼下，临分别时看到小李一边走一边回头，“明天......不对，后天......”


    旁边任玥停住脚步，“下次见？”


    余晖抬起手跟着小李挥舞，“嗯，下次见。”


    听见余晖的回答，小李和任玥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她们这次转过身，没再回头，安心地推开了单元楼大门。


    余晖继续踏上回家的路，心情放松而愉悦。


    虽然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但是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变化。


    日和星的日子就这样在宁静闲适中，日复一日地流逝。


    余晖每天睡到自然醒，有时候沿着海岸线跑步，有时候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报纸，还有些时候，只是坐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让精神随着海浪游走。


    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降临，余晖一边将它抓在手上，一边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天傍晚，她赤着脚从沙滩上往家走，远远看见一个身影在院门前掂着脚探头探脑。


    对方鬼鬼祟祟的，难道是......


    小偷！


    她的豪华别墅这么快就遭人觊觎了！


    余晖加快步伐，拎起手上的拖鞋就准备朝那人扔去。


    然而越跑越近，视野中那人的头发也越来越清晰。


    蓬松而凌乱。


    这么扎眼的爆炸头不会有别人了。


    余晖收回即将出手的拖鞋，穿在脚上，倒了倒沙子，不急不慢地从何闲松身后靠近。


    “嘿！”她大喊一声拍上何闲松的肩膀。


    何闲松全神贯注地按着门铃，眼睛只往里面瞟，丝毫没发现身后有人，猝不及防间被吓了一跳。


    他蹦了两尺高，接连退了好几步，直到看清余晖的脸，才重新挥舞起拳头。


    “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余晖恶作剧成功，幼稚地大笑一声，越过何闲松走上前开门，“你刚到？”


    何闲松懒得和她一般见识，但是也没跟上，反而转头朝斜后方张望。


    余晖催促道：“看什么呢？”


    何闲松神秘莫测地笑道，“还有人。”


    余晖一脸疑问，正要开口，院门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何闲松这时凑到余辉跟前，疯狂拍打她的肩膀，“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余晖呆愣了两秒，惊讶中一时失去了表情，只听对面淡淡开口，“我来收房租。”


    季恒穿了一件浅蓝色格子衫，双手插着长裤口袋，不疾不徐地从余晖身侧走过，径直拉开大门。


    余晖扭头，只见何闲松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两人默契十足，唯独留下她一人在原地心情复杂。


    屋子里何闲松叽叽喳喳的声音，隔着大门传来。


    余晖感觉有什么东西飘走了。


    哦，是她的心情清静日子。


    但是人是自己叫来了，余晖很快收拾好心情，强颜欢笑走了进去。


    没关系，她有八个房间呢。


    何闲松关上冰箱门，咬了口苹果，“你这确实不错，本少爷验收合格，很满意。”


    余晖夺过他手里的汽水，沉默中对他说了个“滚”。


    “我们晚上吃什么？”何闲松又拿了两罐，扔给季恒一个。


    余晖往沙发上一靠，打算摆烂，“我不做。”


    季恒理直气壮地撒谎，“我不会。”


    随即两人一齐看向何闲松。


    何闲松强烈抗议，“绝无可能。”


    余晖继续看着他，“谁提议谁解决。”


    季恒点了点头，“听起来很有道理。”


    何闲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余光看到季恒坦荡的脸色，为其不耻。


    他扭头重新打开冰箱，气咻咻地扔下一句话，“不许说不好吃。”


    何闲松虽然嘴硬，但是动作很快，四菜一汤很快摆满了桌子。


    余晖啧啧称奇，“手艺没退步嘛。”


    吃饭间，何闲松轻咳一声，而后又时不时瞥向季恒。而旁边季恒熟视无睹，眼皮丝毫不抬，只有手里夹菜的动作不停。


    “你眼睛抽了？”何闲松的小九九瞒不过余晖，她直截了当地戳破。


    何闲松踌躇间放下碗，正要张嘴，又咽回去转而抬手抓住季恒胳膊，“还是你说吧。”


    季恒被授予重任只好抬起头，言简意赅道：“总司令要你下个月加入二小队。”


    余晖：！！！


    总司令？


    下个月？


    二小队？


    余晖睁大眼睛，发出三连疑问的呐喊。


    随后镇定下来，轻飘飘地说，“我现在只是个平民，平民不归总司令管辖。”


    季恒将光脑屏幕转给她看，“孟雁撤回了治安局对你的撤职公告，并且已经将你档案从治安局转移到了军部。”


    “也就是说，你现在不是个平民，不是个警察，而是个......”


    余晖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不.......”


    “军人。”何闲松在这时抢答。


    余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拒绝接受，“孟雁这是侵犯人权！我要去联邦法庭起诉他！”


    季恒早有准备，他在光脑上点了几下，随即那张俊朗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你要是速度快的话，能赶在司法局下班前提交申请。”


    余晖听见孟雁的声音，怒拍桌子，“这就是你说的新工作？”


    “为什么这个过程自始至终你就没想过要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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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


    孟雁不以为然，“我现在不是正在做吗？”


    余晖被他气笑了，“你这和死了再去给我上坟有什么区别？”


    孟雁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以后要经常上战场的人了，不能说这种晦气话。”


    余晖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捂着胸口难以置信，“你......你......”


    “心思恶毒！”


    孟雁无视恶评，只是点头，“嗯。”


    “厚颜无耻！”


    孟雁全盘接收，好不否认，“嗯。”


    何闲松憋笑憋得难受，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余晖气成这样，一时间对孟雁肃然起敬。


    季恒将光脑屏幕推得很远，他原本要同情孟雁，对他还起了恻隐之心，但是现在，不知道是哪边更需要他的同情。


    孟雁见余晖气得靠在椅子上奄奄一息，换了副口吻，“作为你的前领导，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够胜任新工作。”


    “并且，新领导为人亲和，相信你能有更好的发展。”


    余晖闭着眼心如死灰，听到新领导几个字，眼皮动了动。


    亲和？这两个字，哪个都和季恒不沾边。


    那种生活黯淡，前途未卜的感觉再次笼罩上脑海。


    呵，她就知道。


    命运还是如此爱开玩笑。


    不过，所幸她还是享受了几天好日子。


    想到这儿，余晖爬起来，看着孟雁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怎么了？”孟雁似笑非笑，“感受到我的用心良苦了。”


    余晖：.......


    不行，她还是忍不住要骂人。


    余晖伸手按断了通讯，为了大家的耳朵健康，这张脸不宜在出现在她眼前。


    屏幕黑下去后，孟雁发出畅快的笑声。


    16区的时候被余晖气了那么久，如今终于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站在窗前，心情感觉比外面的阳光还要明朗。


    余晖挂断通讯后，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何闲松，“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何闲松转着眼睛，不敢和她对视，“也没多久。”


    余晖把他拎回椅子上，“没多久是多久？”


    何闲松有些心虚，声音越来越小，“三天前。”


    余晖向前的步子带着压迫感，“也就是说上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季恒忍不住出声解围，“是我让他先不要说。”


    余晖换了个目标，向季恒走去，“原来你们蓄谋已久。”


    季恒看见余晖一点点靠近，随后手按在桌椅上，将他罩在身前，俯身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怕我跑，就直接来了？”


    说话间，余晖低下头，目光里第一次露出强势地质问，她的气息在嘴巴张合时，扑到季恒脸上。


    明明没有发生触碰，但是季恒感觉自己被她抓住了。


    这个距离，近得有些让人有些分不清边界。


    失神间，他忘记了说话。


    “咳咳咳！”


    何闲松原本松了口气，但是见到这一幕脑海里的小雷达急速响起。他强烈地咳嗽起来，走上前一把将余晖推开。


    “事发突然，事出有因，事急从权。”何闲松一个跨步挡在两人中间，“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