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作品:《穿进自己书中我老实了》 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咔嚓,几道惊雷划破天际。
有道似有灵,直直劈到竹黎悥身上,她顿觉浑身一疼,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树林,树木遮天。
再次睁眼,是被身后的吼叫声吵醒的,竹黎悥在林间穿梭,转头与魔怪对上视线。
一人一妖大眼瞪小眼,竹黎悥心下一惊,安慰道:没事,都是幻觉,都是幻觉。脚下的速度是一点没降。
祸不单行,一块石头出现在前方,竹黎悥只顾往后看,没发觉,被绊倒在地,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玉佩。
手心摩擦的疼痛使竹黎悥意识到:这是真实的!还真绑定系统穿书了!!
眼看与魔怪的距离越来越近,竹黎悥将头扭到一边,双眼紧闭,心道:不会吧,刚来就下线。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而是魔怪的惨叫传遍森林。
她一点点睁开眼,看见个俊美男子逆光站立,魔怪倒下,男子被遮挡的容貌愈发清晰,甚至觉得有点眼熟。
男子蹲下,看见是竹黎悥,脸顿时红了,将手中的玉佩递过去,上面刻着“顾彧安”。
顾彧安:“是它带我来的。”
竹黎悥看见上面的字有点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将自己的玉佩翻过来,真好!看见了最不想要的名字:竹笙歌。
竹黎悥记得自己如往常一样回家:
阳光灿烂,她骑着电动车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在一栋楼下停住,小跑上楼用钥匙打开门。
房子是新装修的,空气中都透着温馨。
竹黎悥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坐在桌前,打开电脑,她还有个隐藏身份——网文作者。
随着最后一个句号,又个故事落下帷幕。
她伸伸懒腰,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叮叮当当响着,竹黎悥打开:
顾昊:来聚聚吗?我家。
顾昊是竹黎悥的竹马,竹马邀请岂能不去?
竹黎悥便发了个“ok”的表情包。
窗外大雨倾盆,竹黎悥正要关窗,一道雷似有灵,拐个弯也要进房劈她。
再次睁开眼,一个白色小光球飘在空中,发出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尊敬的宿主,你好。你在现实的□□已死亡,这里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起死回生。”
竹黎悥忙追问:“什么机会?”
光球:“穿进你刚完结的书中,按剧情使剪纸铺起死回生。”
竹黎悥搓手,心道:我不是作者吗,这个任务也太简单了。
光球似乎知道竹黎悥的想法:“但是我要抹除你关于赚钱的记忆。”
竹黎悥听到脸一下子就垮了。
光球:“作为补偿,我会给你个‘剪纸成助’的金手指,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在打败妖的那刻通过剪纸将其收入其中,供下次使用。”
竹黎悥听了撇撇嘴,这个金手指好像对发家致富没什么用,但还是问道:“我会成为谁?”
光球:“皆由天数。”
竹黎悥没反应过来:“那我穿成乞丐呢?”
光球:“自求多福。”
还没等竹黎悥决定去不去,光球就在她脚下召唤出个黑洞,竹黎悥顺势掉下去。
耳边还有光球的叮嘱:“我不会跟你一起的,完成任务我自会带你回去,记得不要ooc。”
竹黎悥:……
然后自己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她记得这是本人妖势不两立的世界,竹笙歌则是自己刚完结书中的绿茶女二,虽然经营着有捉妖副业的剪纸店但仍不满足,作天作地。
和平常的狗血文一样,看上在自己店中体验生活的富家男主顾彧安,为博蓝颜笑不惜一掷千金,剪纸店就是从此开始走下坡路,在后期甚至给他下药想用强,最终作成肉馅喂狗。
竹笙歌深呼吸,思考当下改做什么。
一:与男女主保持距离,时不时茶点,作下,不ooc就行。
二:无视男人,一心搞事业,尽早回家。
方案可以,开始实施。
顾彧安伸手,想将竹笙歌扶起:“地上脏起来吧。”
竹笙歌眼疾手快,躲过顾彧安,站起,拍拍身上的浮沉:“我自己来,不劳烦你。”
顾彧安悬在半空的手攥紧,最终收回,没再说什么。
一女子急匆匆赶来,见竹笙歌完完整整站着舒口气:“还好没事,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怎么连保命玉佩都捏了,还好彧安哥来得及时。”
圆脸杏眼,竹笙歌一眼认出是剪纸店的另一位员工,也是本书的女主——苏梓沐。
还没等她客套几句,苏梓沐介话锋一转:“经委托人说蜀货园半夜经常能听到叫声,便想让我们去看看,定金都付好了。”
竹笙歌干笑,心道:至于这么急吗?我刚死里逃生,我是老板诶!
苏梓沐看出竹笙歌的不满,淡定拿出一袋银子。
竹笙歌只看一眼就知道那袋银子很值钱,谁叫她见钱眼开呢,立刻来了兴致,但还是要小作下,这样想着,竹笙歌将头微抬:“那就勉为其难吧。”
苏梓沐拍手,一辆马车出现:“现在。”
竹笙歌抬头看看栽得密密麻麻的树,心中发出疑问:它怎么进来的。
苏梓沐将包袱扔给两人。
打开,剪纸占一半。
苏梓沐解释道:“咱们这个月剪纸没卖出去几张,全靠捉妖发月钱,手艺可不能在咱们这断了,路上多宣传宣传。”
竹笙歌心道:好主意!
可等两人都坐上车,苏梓沐也不动。
竹笙歌拍拍旁边的空位:“上来吧。”
苏梓沐:“我最近受伤了,只能在家等你们。”掏出帕子擦擦根本没有的眼泪:“我会想你们的。”说罢拍下马背:“去吧。”
马狂奔,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人就在凤西镇落脚。
凤西镇中多是戏院,这住的基本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但偏偏蜀货园在这做起了酒楼生意。
天色已晚,两人开始考虑住处。
在距凤西镇一公里外的芦苇道旁有家旅店,正值春季店四周芦苇长的茂盛,将大半店都吞没其中,抽了新芽的芦苇在风中摇动。
顾彧安两人进了旅店,店中的小二见来新客,起身问:“客官要几间房?”
顾彧安把铜钱递上:“两间。”
交钱拿钥匙一气呵成,竹笙歌躺在床上感觉身体似乎都轻盈了不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竹笙歌睡着后,墙上一幅男子的画像慢慢浮现出来。
午夜,寂静无声的芦苇道中穿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仔细一听却是女子的呜咽。
竹笙歌被声音吵醒,呜咽声更甚:“郭郎,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凄凉的声音传入竹笙歌耳中。声音细小清晰,让人觉得似乎是幻听。
竹笙歌点燃油灯环顾四周,当她顺着声音走到窗户边是声音戛然而止。
竹笙歌从窗户跳下,经过芦苇时呜咽声又起。顺着声音拨开芦苇,只见一个泥人静静地躺在地上,嘴却张合发出声音。
那泥人雕的精细,身穿戏衣,面若桃瓣,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贵小姐。
可竹笙歌刚拿起那凝固的泥浆就似水般从她指缝中滑落,掉在泥上不见踪迹。
竹笙歌不甚在意,转身回房,却见顾彧安房间的窗户大开,而他倚靠在窗框上,只披件外衣,半遮半露,能看见他的胸口,腹部。
虽然入春,但夜还是冷的,能看见这幅场景属实是稀奇。
竹笙歌心中吐槽:什么技能都点满了,怎么感觉智商差点。
两人对上视线,顾彧安拿出杯酒,手一抖,酒水低落,顺着肌肉痕迹往下流,最终没入下摆。
竹笙歌带上几分心疼:看吧孩子冻成什么样了,杯子都拿不稳。
她感觉到有股暖流从鼻中流出,用手一擦,是鼻血,竹笙歌默念罪过,落荒而逃。
隐约听到顾彧安自言自语:“她怎么不为所动,是我不够吸引人吗?”
竹笙歌冒出个大胆猜想:他不会在going我吧。
忙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赶走。
第二天,天蒙蒙亮,雾四起,门外马的嘶鸣划破天空。
马在巷里狂奔,戏曲充斥着大街小巷,所到之处皆是戏声,马车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提昨晚的事。
刚下车一个老翁将两人领进门。
蜀货园前面是酒楼,穿过大门或从后门进便是居所。
随着沉重的铁门推开,顾彧安才发现这偌大的院内竟没一人,两人跟着老翁向放尸体的房间方向走。
“这里为何如此冷清?”竹笙歌在顾彧安后面瑟瑟发抖,富贵堂皇的建筑上蒙一层灰尘显得凄凉,时不时凉风吹过门口的树枝吱呀发响。
前面那老翁听见竹笙歌的话回:“那时老爷像是被火烧死般躺在地上,皮肤都裂开了,但却并没有着火。佣人吓得都走了,就剩我一人。”
老翁带三人到卧房,躺在床上被烧得看不清面目的尸体一览无余。
老翁把三人带到地方便想离开,竹笙歌将人拦住:“您为何这么急着走。”
老翁被拦了去路也不恼,缓缓开口道:“要不是我在这干了好几年,受了老爷的恩惠也不想掺和这事,我也是害怕。你们在这随意翻随意找,捉不捉全看你们心情。”
竹笙歌瞳孔收缩,现出金色,见老翁并未可疑处便放下手,老翁将钥匙交给竹笙歌便出了大门。
“走时把门锁好。”
老翁的声音随着铁门的关闭戛然而止。
两人走到尸体旁,尸体蜷缩在一起,皮肤被烧的绽开,但肤色却是惨白的,血从裂开的缝里流出在皮肤上游走出一条条血痕。
竹笙歌手指戳在尸体的穴位上,一张银白的纸从尸体中浮现出来,死者的信息乃至生辰八字上面记得清清楚楚,完整的时间线与遇见过的人物图像都罗列其中:
郭添,五十岁。蜀货园掌柜,经营着凤西镇的一家酒楼,十五年前曾认一家旅店的小二当义子取名为郭毅,四年前将自己手中“雾昌戏院”改成“雾昌戏酒”。
明明以郭添的成就认个稍有名气的人当义子还是毫不费力的,但为何偏偏认一个没名没姓,在这毫无立足之地的旅店小二当义子,并且关于这个义子的消息极少。
院子大且空,两人分开在院子四处寻找。
后院有个池塘,池塘上的桥中立着一块“闲人勿入”的牌子,再往里的墙壁上长满了爬墙虎,翠绿的爬墙虎将墙遮的一丝不露,东面有一棵桃树花开的正艳,远远看去还真无可疑之处。
“打扰了。”顾彧安轻声说了句绕过木牌走到对岸,刚到对岸他就发觉一丝不对,从侧面看那茂密的枝叶下却有一大片明显的凸起。
顾彧安凑近拨弄着爬山虎,一间房子的形状隐隐约约的浮现出来。
顾彧安双手合十随着一声“剑燃。”房子上的爬山虎被从顾彧安身后带着火光飞来的剑烧了个干净。
剑锋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当枝叶被烧干净后,被爬山虎包裹着的,丝毫没有被火点燃的房子从墙上脱离出来。
房子小的出奇,长期不见阳光木板发潮,整个房子像是原来没有临时加上的。
知呀一声,破烂的门被推开,几只老鼠从里面窜出来。顾彧安走进屋时鞋子都会将地上的灰尘带起。
房间满是蜘蛛网,里面的床上被子破烂,地上墙上有鲜血溅上的痕迹,那痕迹红的吓人似乎是刚染上的,从墙壁中一点点渗出。
顾彧安用手沾了沾墙上的血迹,手尖鲜艳的红让顾彧安确定血是从活人身上刚刚流出的。
墙上还有女子的画像,一张张画像贴在房间四方,画中的女子身穿戏衣,一颦一笑委婉又不失活泼。
但在沾有血迹的墙上却让人心生恐惧,画中的人儿眼睛不论在上下左右何处,似乎都在顾彧安身上汇集,脸上的笑容嘲弄占了一半。
一行小字隐秘于画像右下角:雾昌戏院,邢兰。
顾彧安撕开画像,被画像遮盖的墙上是血淋淋的郭添的脸,面目狰狞。顾彧安撇了一眼,余光看见墙边的绳子。
一团黑影从房梁上出来,在顾彧安身后慢慢汇聚成人形。那黑影变幻出两只手,试探着想掐住顾彧安的脖子。顾彧安转身,用剑刺向黑影。
“啊。”被刺中的黑影发出声音变成一个木偶,顾彧安走近,这木偶雕的正是郭毅。
顾彧安:“看来只是个木偶妖罢了。”
还没等顾彧安进一步查看,院子里传来竹笙歌的声音:“你为何在这?”
顾彧安朝着声音的方向寻去,竹笙歌拿剑指着男人的咽喉。
顾彧安眼神轻轻扫过那人,那人眉心的痣格外明显,正是旅店中的小二,这人掺和进来顾彧安还真没想到。
小二结结巴巴道:“女侠饶命,我只是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竹笙歌不再听小二解释,把小二扶正被迫和自己对视:“你不说的话我就自己看。”
小二自然是不信竹笙歌有这等能力,一口咬定自己是来这闲逛的。
竹笙歌的眸子闪着光,盯着小二的眼睛:“得罪了。”
小二觉得莫名奇妙,但自己的嘴开始不受控制的张合,他用手紧紧把嘴捂上,但声音冲破手的束缚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抖个一干二净:
我以前和郭毅搭班。郭毅在被郭添认义子后虽然住旅店,待遇可就不同了,入雾昌戏院认邢凯为师,专门学戏。
这可不容易邢凯可是出了名的不收外徒,郭添为了郭毅可真是煞费苦心。
那儿的小姐邢兰也三天两头往这找郭毅,郭毅搬走后还总在那转。
他命好能让那小姐对他痴心一片,父母被大火烧死后将雾昌戏院的地契交于郭毅才服毒自尽,可他一转头就把地契给了郭添,要不说人家能攀上高枝。
只是可怜那小姐,死都不知道郭毅喜不喜欢自己。这四年郭毅我可一眼都没见过,不知道过上了什么养尊处优的日子呢。
额外提一嘴,你们两人的房间有一间是以前郭毅住的,也是从四年前开始每到深夜都会传出女子的声音,玄乎极了。
这年头除妖多贵啊,我们店主特意嘱咐遇见捉妖的让住这间房半夜顺便把妖给除了,于是我就把房钥匙给你们。
话到这戛然而止,站在墙角的顾彧安用食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拇指,看来雾昌戏院在事件中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