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闻仲归朝歌

作品:《我玄枢,二郎神师兄!

    闻仲勒住墨麒麟的缰绳时,朝歌城的护城河正飘着今年第一扬雪。


    那匹通体漆黑的神兽打了个响鼻,鼻息喷在雪地上,瞬间融出两个深坑。


    它蹄下的云气翻涌,将十万铁甲精兵的肃杀之气凝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黑气,压得城楼上的守军颤抖不已。


    “太师回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城门处瞬间乱成一团。


    披着蓑衣的兵卒手忙脚乱地搬开拒马,守城校尉连头盔都没戴稳,


    就跪在雪地里磕头,膝盖陷进半尺深的积雪中。


    闻仲没看他,战甲上还飘着雪花,颔下虬髯上还挂着霜,


    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至于为什么不用法术阻碍雪花,当然是因为帅啊!


    至于为什么外貌是一个老者,要不是为了保持这种庄严感,他才不会如此幻化呢!


    同时也是为了照顾普通人吧,不然你十几年容颜不改,总归是不太“合群”?


    闻仲勒住缰绳,扫过城头飘扬的玄鸟旗时,眉峰猛地一蹙,


    他的天眼看到,玄鸟旗背后的的气运已经流失了大半。


    “开城门。”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城门的守卫不由自主的听从命令。


    伴随着城门轴发出“嘎吱”的呻吟,十万大军如黑色潮水般涌入,马蹄踏碎积雪的声响整齐划一,


    在空旷的街道上撞出回声,惊得屋檐下的冰棱簌簌往下掉。


    百姓们从门缝里偷看,见那骑墨麒麟的道人身后,跟着扛着玄铁巨鞭的亲卫,鞭梢拖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雪沟。


    不由得想起十年前太师出征时的情景,


    那时的朝歌还是民富国强,蒸蒸日上的景象,如今却已苛捐杂税,甚至易子而食的地步。


    “太师,您这次班师回朝提前了十日……并未按照上奏日期……所以朝廷并未准备。


    刚刚鹿台那边……传来消息,大王正和皇后……饮宴,让您……”


    “兼职”内侍总管的费仲带领几个小太监亲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话没说完就被闻仲冷冷的眼神“冻”在原地。


    “你是何人?”


    费仲赶忙弯腰行礼,“见过闻太师,吾乃上大夫费仲,暂领朝歌防务,说来名字还和太师有些缘分!”


    闻仲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什么档次,奸佞之臣,死期将至!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派人打听了朝歌近些年的事情,


    对于费仲尤浑这两个小人,恨不得立刻将他二人打杀。


    等见到帝辛,就是这二人的“好时候”!


    “别跟我套近乎,你身为朝歌十万禁军统领,竟然如此懈怠?


    我大军绵延几十里,你朝歌的守城士兵竟无一人发现?斥候呢?


    我沿路要求各个地方长官上奏的奏疏呢?”


    闻仲一连三问,费仲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禁军内的大小官职都被他倒卖了,如今说是酒囊饭袋不为过;


    士兵就更不用说了,如今能有三万多人就不错了,


    至于剩下人的军饷,自然是落入了他的腰包。


    不然他如何在青楼一掷千金,如何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如何屡屡献上宝物,讨得帝辛的欢心呢?


    看见费仲遮遮掩掩的样子,闻仲也不好与“死人”过多计较,冷哼一声。


    “哼,带路!”


    费仲万般不愿,也只能答应下来。


    “是!太师”


    闻仲翻身落地,墨麒麟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雪地上刨出两道深沟,


    吓得那几个亲随瘫坐在地,尿水顺着裤管在雪地里洇开一片黄渍。


    鹿台的玉阶在雪光映照下泛着冷光,阶旁的宫灯里燃着南伯侯进贡的龙涎香,


    与闻仲路上看见的贫民窟飘来的尸臭味一样,对闻仲来说都格外刺鼻。


    闻仲拾级而上,玄铁靴踩在玉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惊得殿内的靡靡之音戛然而止。


    “是谁如此大胆?”


    帝辛搂着妲己的腰,醉眼朦胧地抬头,看见闻仲满身风雪地站在殿门口,


    眉头瞬间拧成一团,“闻,太师,你不在北海待着,跑回来做什么?”


    妲己从帝辛怀里探出头,鬓边的珍珠步摇叮当作响:


    “原来是太师回来了,北海的雪,可比朝歌的大?”


    她指尖划过帝辛的胸膛,指甲上的蔻丹红得像血。


    闻仲的目光扫过殿内——酒池里竟漂浮着宫女的裸尸,


    肉林上挂着一个刚割下的熊掌,还在滴着血!


    几个舞姬吓得缩在角落,雪白的肌肤上满是鞭痕。


    他握着金鞭的手青筋暴起,鞭柄上“商汤承运”四个古字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天眼一闪,就看透了帝辛怀中那只不怀好意的狐狸。


    “老臣在北海平叛十载,斩逆贼十万,收失地千里,”闻仲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却不知我大商的都城,已变成了妖精的巢穴!”


    金鞭突然扬起,“啪”地抽在酒池边缘,


    玉质的池壁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酒水混着血水泼溅而出,浇湿了妲己的裙摆。


    “闻仲!你敢放肆!”


    帝辛猛地推开妲己,黑袍下摆扫过案几,将满桌的玉盏扫落在地,


    “寡人是人王,你不过是个臣子,也敢管寡人的事?”


    “臣子?”


    闻仲冷笑,金鞭直指帝辛,“老臣手中的打王鞭,


    乃是成汤先王所赐,上打昏君,下打佞臣!


    你宠信妖妇,残害忠良,建造鹿台耗尽国库,


    害得百姓易子而食——这样的昏君,该打!”


    金鞭带着破空之声落下,却在离帝辛头顶三寸处停住。


    闻仲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突然想起这孩子幼时在自己膝下读书的模样,


    那时他还会奶声奶气地问“太师,什么是忠君爱国?”


    “太……你……你敢真打?”


    帝辛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挺起胸膛。


    妲己突然笑出声,用绣帕捂着嘴:


    “太师真是老糊涂了,大王可是人王,岂能容你放肆?


    费仲,尤浑,还不快拿下这反贼!”


    殿外冲进来的侍卫刚举起刀,就被闻仲身后的亲卫一箭射穿手腕。


    那些从北海回来的老兵眼神里的浓郁杀气,岂能是朝歌这些养尊处优的禁军可以扛住的。


    “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