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安国的一座边陲城市里……


    一位身穿黑袍的女子拖着疲倦的脚步在巷弄中行走。


    这里靠近北磐边境，再往北走十几里就是北磐的地盘。


    此刻，任如意稍觉轻松。


    她走向街角的茶摊，要了一杯热茶与几个面饼。


    数日奔逃后，她已有两天未曾进食。


    只要能脱离安国，她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任如意警惕地打量四周人群，庆幸他们都专注于自己的事务，无人注意她。


    不过有几个当地的闲散青年多看了她几眼。


    由于易容改装，她脸上满是尘土且有一道骇人的伤痕，但这正是她的掩饰，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多数人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便迅速移开了目光。


    安国显然已不再是容身之地。


    梧国虽与安国对立，但她一开始就排除了这条路。


    至于北磐，虽然也是敌人，但至少可以避开安国势力的影响。


    任如意陷入沉思。


    昔日身为朱衣卫左使时，她是多么风光，如今却发现竟无一人值得信任。


    热茶入口带来些许暖意。


    正值立秋时节，寒风扑面令她更加寒冷。


    前方的道路迷惘，她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时，路边的商队经过。


    商人们的神情充满喜悦。


    “这一趟赚了不少钱啊！”


    “是啊，齐国现在很强大，尤其是鼓励与其他国家进行贸易，关税也很低。”


    “当然！上次我们去奕国做买卖，辛苦挣来的钱还不到这次的十分之一，而且还得被官吏扣掉大半。”


    “齐国现在非常兴旺。


    听说他们的女帝战侸侸正在招揽人才，广泛接纳贤士。”


    “就连其他国家的 ** 者，只要有能力，都可以申请庇护。”


    “再看看我们的安国……唉！”


    几名富商边走边谈，渐渐远去，离开了任如意的视线。


    任如意听后怔住了。


    齐国，那凌玉不是齐国人吗？


    她在朱衣卫担任左使时，这个名字常听人提起，早已熟知。


    齐国在招募外来人才吗？


    任如意喝了口热茶，咬了几口面饼吞下。


    但她始终注视着那些渐行渐远的富商。


    “如果以前没有冲突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加入？”


    她低声喃喃自语，发现似乎自己符合要求。


    她并不是愚蠢之人，安国的势力想要她消失，她也不想效忠他们。


    齐国和安国之间的矛盾并不大。


    最多不过是她当年派人调查过凌玉的背景。


    这类小事，那位北齐女帝想必不会放在心上。


    任如意刚结完账，就看见一群人四处慌乱搜寻。


    她暗骂一声，准备离开。


    周围的人也察觉到了异常。


    众人加快脚步追赶任如意，她也不再隐藏实力，击倒一名安国士兵，跃上马背飞驰而去。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否则我们都会倒霉！”


    领头的是个女人，任如意仅凭声音就认出了她，是自己在朱衣卫的手下。


    此人过去对她很是尊敬，但如今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若是被朱衣卫抓回去，任如意深知那里的酷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此，她只有一条路可选——前往齐国，投奔他们。


    齐营之内。


    负责侦查的探子快步走向凌玉。


    “禀告主上，前方正是北磐，他们生性好战，贸然前行恐有争端。”


    “好战？正合我意，久未征战，我早已迫不及待！”速必达握紧双拳，目光投向远方的防御工事。


    “传闻北磐骑兵技艺超群，与我西胡郡的将士相较如何？”


    身旁的王阳听罢轻声嗤笑。


    “速必达，你且莫要自吹自擂，你部下的骑兵不是在主上初次交锋时便全军覆没了么？”


    速必达全然不觉羞耻，坦然回应。


    “那是主上的神威，我们所敌对的是大齐的长枪铁骑！”


    “败于他们又有什么可耻？”


    连凌玉都忍不住莞尔。


    这厮怎还这般得意？凌玉笑着摇头，指向速必达说道：


    “速必达，你年纪不小，没想到脸皮如此之厚！”


    速必达毫不在意，反而满怀期待地望着凌玉。


    “主上，容我前去试探北磐人，他们素来以马术显摆，看看他们究竟有何能耐！”


    凌玉略作沉吟后点头应允。


    不少旧部对此心存不满，并非速必达一人如此。


    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即便从前北齐的旧部，如今亦想让他们知晓自己的蜕变。


    以往对他们的评价早已过时。


    当凌玉缓缓颔首时，四周将士欢声雷动。


    “多谢将军！我等必定击溃北磐，将其献上作为贺礼！”


    凌玉闻言瞪视这些将士。


    “你们竟敢戏弄于我？！”


    什么贺礼？他凌玉是正经娶了战侸侸为妻。


    圣旨明明白白写着，是将她赐婚给凌玉，而非招他入赘。


    凌玉佯装愤怒，引得众人大笑。


    玩笑结束，众人迅速投入战备。


    因北磐的边防军已在眼前。


    “止步！此乃北磐疆界，速速退去！”


    “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若仅是数人前来，对方不会如此戒备。


    但凌玉一行人规模庞大，令他们难以松懈。


    凌玉麾下将领冷哼：“看清楚，我们是北齐的战士！”


    “这世间没有我们去不得之处。”


    凌玉稳居中军，无意亲赴前线。


    这些小角色尚不值得他出手。


    面对齐军的挑衅，北磐人勃然大怒。


    “北齐？竟敢在我北磐地界放肆，真当我们无人可用？”


    “你们胯下的良驹陪伴你们，真是屈才！”


    “我们从未接到迎接北齐使者的指令，这必定是冒充之徒！”


    “诸位兄弟，给这些家伙一个教训！”


    双方还未说完便彻底决裂。


    或许从一开始，双方就没有和平对话的意愿。


    这些北磐人，归根结底是对凌玉等人怀有觊觎之心。


    在他们看来，这支队伍只是前往北磐进行外交访问而已。


    即便将其 ** ，只要矢口否认，又有谁能指责？


    北齐距离这里如此遥远，即使事后真发生冲突，他们也无所畏惧。


    毕竟一旦开战，现在的矛盾只会让他们感到寒心。


    这些边境的老兵狡猾且世故。


    他们显然知道凌玉一行来自北齐，却用了一个非常拙劣的借口搪塞。


    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营地里的那些良马。


    这些马匹单凭外观便可看出不同凡响。


    特别是速必达，对此垂涎三尺，缠着凌玉分给他一匹。


    速必达骑着新得的马，眼中闪烁着战斗的欲望。


    胯下的马似乎懂人性似的，发出一声长鸣。


    速必达势不可挡。


    这些北磐守军虽然看似机警，但若论战斗力，与之相比差距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