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草调动自己看过的悬疑剧，侦探小说的记忆，半天就憋出了一句话。


    “下午村里有谁看见整件事的过程吗？”


    “村头的屠户张五和船夫松二说他们看见湖上突然飘起了一个竹筏，那六个丫头是自己排着队走上竹筏的。”


    “自愿走上竹筏的？当时没有人去阻拦她们坐上竹筏吗？”牛小草有些讶异，附和着说了一句。


    “张五和松二两人都怕水，不敢到湖边，他俩找到我的时候，吓得都不会说话了，当时湖上起了一阵怪风，怪风散去，几个丫头就已经在竹筏上快到湖中心了。”


    牛小草一字一句的将里长的话记在了本子上，记着记着突然停住了笔。


    “怪风？黑魔出现的也太简单了吧。都还没开始找，就自己送上门了？可是如果是黑魔的话，六个女孩恐怕现在已经没命了。”


    荷花见牛小草一直皱着眉头，咬着笔杆，一言不发，便悄悄走到了牛小草的身后，头上的荷花簪子的花苞突然绽开了，簪子里飘出了几个字。


    “是不是黑魔出现了！！”


    看到兴奋的荷花，牛小草害怕旁人注意到她的变化，立刻伸手攥住了荷花簪子，示意她淡定一点。


    “怪风？那个怪风是什么样子的？”程煦鸣紧赶着询问里长，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里长钓了起来。


    “我并没有亲眼看见，只听了张五和松二的描述，那怪风可以卷起约有二十尺，像个吃人的怪物一般，一下子就把湖面吞了。只不过片刻的功夫，那怪风就散去了，丫头们就在湖中心了。”


    “她们当时没有求救吗？”


    “这事儿说来也怪”里长捋了捋长须，抿了一口茶，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一般。


    “她们当时在竹筏上的场景，我也看见了。当时我去村东头办事儿，东头的兄弟俩天天因为分家的事情同老母亲拌嘴，我走的慢，还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


    里长说的声情并茂的，所有人都闭气凝神的等着里长往下讲述。屋里屋外十分的寂静，就算是一根羽毛掉在地上都能发出惊天动地声响。


    荷花本身好奇心就重，憋不住了开始催促里长赶紧往下讲。


    “您快些讲，您到底看见了什么呀。”


    “我……我看见那六个丫头各执一样乐器，在湖中心吹奏。因为雾气萦绕，我也看不太清楚。但是，我能分辨的出来，她们身上的衣料，绝非是我们这些乡民能够裁用的。上面的纹绣十分的华贵和艳丽，当时天气晴朗，阳光照射在上面甚至有些刺眼。”


    程煦鸣听完，只觉得背后发冷，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臂，想要蜷缩起来。


    马娇娇这个人说他心思不细腻，倒是一眼就看穿了程煦鸣的恐慌，说他心思细腻吧，直接毫不顾忌的将程煦鸣的恐惧喊了出来。


    马娇娇手持大刀，大跨步往程煦鸣身边一站，大喊一声，“老爷别怕这些邪祟，我老马定会护你周全。”


    程煦鸣这一刻倒是真的不怕了，如果有可能，把他沉到湖底也不是不行。


    牛小草强忍着笑意，给里长和程煦鸣的茶杯中都添了水，“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留里长在这休息吧……”


    话说到一半，牛小草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就后悔了。


    先前只顾着品尝美食，倒是没注意到这屋里的构造。话已经脱口而出了，却发现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榻，简陋无比。


    里长很是善解人意，见牛小草的脸色由白转红，只她是因为刚刚的话尴尬了，便自然的接了话头去。


    “我今晚就在这榻上就好，我与鸣哥儿多年未见，想要叙叙旧，也怕鸣哥儿公务繁忙，正不知怎么开口，多亏姑娘替我说了这话，让我也好就坡下驴，坦然的住下了。”


    程煦鸣很是欣喜，急急忙忙的就要将牛小草等人送走，好详尽的向里长询问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


    牛小草同荷花慢悠悠的朝家中走去，衙门虽然还明面上设有宵禁，但是却早已无人遵守。虽然临近子时，但街面上还依旧热闹的紧。


    卖艺的艺人，忽的将火焰从嘴中喷出，继而幻为一条小小的火龙将卖艺人环绕，转瞬那条火龙又不见了，只空余了一缕黑烟从卖艺人的手掌心中消失。


    荷花站在街边看的起劲，牛小草倒是眼疾手快，见那卖艺人拿起了碗，向着观众走来，赶紧拉着荷花离开了卖艺摊子。


    “我还没看够呢，你要拉着我去哪儿啊。”


    “我亲爱的荷花母亲，那人拿起碗来，就是要来收钱了，你带钱了吗？”


    荷花傲娇的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搜寻，猛地发现自己的荷包不见了。荷花着急的抓着牛小草的胳膊。


    “怎么办啊，我今天带了好些钱出来，想着结束了去布料铺子买些新花色的。咋办啊，小草。”


    荷花着急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些哭腔了，只是这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摩肩接踵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钱包是何时不见的了。


    “先去问问土地公吧，司命那日说在人间若遇到难解的难题，可以先找土地公。”


    牛小草和荷花往风牛岭街市的土地庙走去，两人因来的临时，什么贡品都没带。


    牛小草将头伸进小小的土地庙门口中，轻轻的唤着土地公。


    “土地爷爷，您休息了吗？我是天庭莲落司的仙子牛小草，我现在遇到了一点困难，需要您的帮助。”


    牛小草说完，土地庙中半天没有反应，“不会是已经休息了吧。”


    荷花的神情很是失落，懊恼的坐在路边。


    “你说我能做好什么事情，出个门钱袋子还能丢了。司命这次给的经费也不丰厚，你说怎么办啊，我这裁缝铺，三天开门，两天晒太阳，咱俩这个月吃饭都成问题了呀。”


    牛小草见不得荷花哭哭啼啼的伤心，不死心的又把头伸进了土地庙中，与土地公的泥塑只有咫尺的距离。


    “土地爷爷，拜托了呀，我俩要不是没办法也不能来求您老人家，求求您赶紧现身吧，我俩真好人。”


    “干啥呢你？”


    牛小草听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有些着急想要回答人家的话，可是越着急就越容易出错，牛小草的头，卡在了土地庙的门口，怎么也拔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