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七十三章谋杀(下)
作品:《我的徒弟不可能是反派》 陆浔其实有些困惑,毕竟神明若是想杀个人该是动动手指的事,然而那个人却给他一个截然不同的回答。
“世间万物都受天道法则的桎梏,他不过是走运,所以才成了你们今日信奉的神明。”
陆浔无法完全理解这话,只能隐约感觉到他似乎触及到了某种隐藏得极深的隐秘。
他不再多言,而是找来所有能够找来的修士,无论是陆家的还是不是陆家,一起浩浩荡荡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而那个陌生的男人混迹在人群中,明明他的容貌那样显眼,却好像一滴水融化在大海中一样,找不见他的存在。
陆浔意识到这个人或许真有些神通,于是便不再寻找而是随着人群一并往长街尽头的小院而去。
小院里正燃起熊熊烈火,陆绯沉默地注视着那火焰。
按照他从前的认知来说,人死后应当是入土为安的,但是简安宁告诉他,祖母的灵魂已经前去转世,肉身若是仍留在世间,便横生出许多无谓的因果。
于是他便听从简安宁的话,将陆璮的尸首,放在火焰中燃烧。
火堆旁边摆着一坛子酒,而陆绯手中拿着一支竹笛,正吹奏一曲送魂之曲。
陆绯知道自己的确有某种乐器上天赋,所有的曲子只要他听过一遍便能够重复,而他最擅长吹奏的莫过于送魂曲,因碰到办丧事的人家请人吹奏哀乐的时候,相当一部分人会想到他。
他为从前那么多邻居友人送葬,而现在终于轮到了他自己。
一曲毕,陆绯沉默地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火苗,火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良久之后,他拿起了那坛子酒,向地下洒去一半,又捧起那坛子直接喝了起来。
“阿绯,你在做什么?”简安宁对陆绯的动作感到疑惑。
“酒能忘忧,”陆绯猛地灌了一口酒之后说道,“也能解忧。”
简安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试图从陆绯手上拿过那酒坛子,并道:“那我也喝一点?”
“哎,这个不行,”陆绯连连拒绝,但看着简安宁那双眼睛,他终于还是有些颓然地低下了头。并道:“我喝它是因为我难过而已,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并不难过的话,还是别沾为好。”
简安宁歪了歪头,并不是很理解。
而正在陆绯与简安宁交谈的时候,从陆府赶来的人群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这小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我怎么听着外面好像有很多人?”
当他们的动静终于大到连心神相当悲伤的陆绯都有所察觉的时候,只听“嗖嗖嗖”三声,长箭破空,直朝陆绯命门而来。
陆绯闪身躲过,朝着虚空大声喊道:“是谁?”
陆绯心中格外纳闷,他到底是招惹到了什么样的仇家,才能让人在这种时候跑到他的家里杀他?
而陆浔的身影就此显现,陆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并道:“你我都算是陆家人,且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上来便动杀机?”
陆绯心道:这人倒是无知无觉,分明他已经阻碍过他好几次的事了,上一次,他前去抢狐狸的时候,还以为将这人打死了,没想到他倒是命大,竟然还活着。
只不过这些话不能搬到到明面上去说。
于是陆浔冷笑一声,说道:“谁叫你不知何时得罪了神明,我所接到的神谕,便是杀你。”
“哈?”
陆绯实在不能相信,虽然说,他有时实在怀疑这神明所下神谕的意义,但是,他的确从未想过,神明会想要杀死祂的信徒。
这实在是反直觉反常识的事,以至于陆绯只想把它当作陆浔的无稽之谈。
但是,陆浔的动作像不要命似的,空门大开,却也一定要置陆绯于死地。
而旁的包围的人从来没停下过放冷箭、堵住他的退路、找准时机给他致命一击的动作。
可是,也不知道陆绯是不是被其他的神明所庇佑,他总能在命悬一线的时刻察觉到危险,险而又险地躲过袭击。
只不过,陆绯的体力实在有限,很快便陷入左支右绌的境地。
“阿宁,你快跑,他们应该只是针对我的。”陆绯一边抵挡着袭击,一边对简安宁说道。
简安宁心里都要急冒烟了,可是这具孱弱的人类身体当真耽误她的发挥,她几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绯陷入险境,而自己无能为力。
直到,陆绯被人逼到墙角,再无可躲之处。
而人群之中,猛然窜出了一个陆绯十分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容貌极其艳丽的男人,他面上神情说不上凶狠,甚至还带着三分心虚,他手中拿着一把,出其不意地直朝着陆绯心口而去。
“抱歉了。”苏绛这样说着。
陆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几乎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可是,预料之内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有人径直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是简安宁的身体。
陆绯与苏绛都瞪大了眼睛。
陆绯几乎顾不得那些危险,只管将简安宁抱在怀里,一声声地喊道:“阿宁?”
而这回简安宁无法回应他了,她只来得及说道:“你没事就好。”
下一刻,便脖子一歪没了气息。
“阿宁!”
陆绯完全难以承受这种痛苦,昨日他失去了相依为命的亲人,今日他又失去了决定共度一生的爱人,就好像命运在给他开一个巨大的玩笑,让他生命的这一刻成了个人间悲剧合集。
“我、我没想杀她的!”
然而,苏绛却仿佛见了鬼一样的,虽然他无法明确的说出,简安宁的真身到底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他感觉到被困在一副人类躯壳里,那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的灵魂。
几乎就在简安宁断气的那一刻,他已然感觉到了那力量直接冲破了躯壳的阻挡。
庞大的气场直接将想趁势杀死陆绯的人全部震飞了出去。
好像有一把无形的镰刀在虚空中成型,如同收割麦子一样,直接收割了所有袭击陆绯的人的性命。
而苏绛仍呆愣在原地,不过却是幸免于难。
不过沉浸在悲伤里的陆绯,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袭击他的人的情况,他只一遍又一遍唤着简安宁的姓名,可是也无济于事。
他想,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又是何等的罪孽深重,才让他招致如此的局面?
他感觉自己几乎失去了声音,只抱着简安宁未寒的尸骨,无声地痛苦着。
“别杀我,别杀我!”苏绛跪在原地向无形之中的存在祈求着。
然而那存在仿佛已经远离了,但是近在眼前的陆绯听到了他求饶的声音。
陆绯根本无法遏制内心的愤怒,小院里尚未燃尽的火焰仿佛因他的怒火而再度凶狠地燃烧起来。
他举起长剑,就要杀了苏绛为简安宁偿命。
但苏绛感觉到了危险来自于陆绯而不是无形的存在,于是他直接朝着陆绯磕了个头,并道:“我肚子里还有她的孩子。”
“这种时候你和我开这样的玩笑?”陆绯满面悲恸,“这一点也不好笑。”
“不,是真的,你不是都知道我是从蛋里出生的吗?”苏绛连忙解释道:“而且你应该感觉到简安宁并非常人。”
陆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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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作顿了顿,结合他于阿宁相处的细节来看,阿宁的确有些异乎寻常的地方。
“而我身为妖族,对此的感知更为明显,我族大部分在人间都要绝种了,我之前便想借她的力量延续后代,所以我之前吃了她的一缕头发。”
陆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已经要完全崩塌了,而苏绛此言给他摇摇欲坠的三观又填上了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
他几乎没法握住自己的长剑,脑海里自动自觉地回忆起了简安宁的话。
“若灵魂已经离开,那么就需要将肉身焚毁,否则会平添许多无谓的因果。”
他终于不再理会苏绛,而是将简安宁抱起,将这具身体也扔到了熊熊烈火之中。
陆绯拿起那支刚刚放下的竹笛,再次吹奏起了送魂曲。
另一边。
神庙之中靠在神像上快要睡着了的巫溪,与金碧辉煌的赌场中又在满面笑意地坑害来者的巫冬几乎同时一顿,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同时感觉到了那几乎从不显露于世间的力量,在东昌闪现。
巫冬直接放弃了即将到手的肥肉,身形一闪,便出现在神庙之中,径直对巫溪说道:“刚才是什么来了东昌?”
而巫溪闭目施展法术,将发生在陆绯的小院中的情形看了个真切,而后神色难看地说道:“不是来了,那位好像一直都在。”
“那怎么可能?她要是能够随意在世间行走,那还有我们什么事?”巫冬无法相信。
巫溪摇了摇头,回忆着他看到简安宁时她的状态,并道:“应当不是能够随意行走,应该是有非常强的限制。”
巫冬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并道:“我就说嘛,没那么容易的,否则,她们一个不高兴就又来一处先前一样的天灾,不止我们,这世上生灵也没活路了。”
“但她的状态非常古怪,我见到过她,她的模样、她给我感觉就是一个凡人。”巫溪也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很快便有一阵风吹开了神庙的大门,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并道:“那是因为她吃下了‘扶桑果’。”
巫溪本来面带不善,但见来人如此说话,心里心思转过了几个弯,复而道:“据我所知,扶桑神木是不会结果的,敢问阁下是?”
那人朝他一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微生凉。”
而后他又解释道:“扶桑神木确实不会结果,那果子,只是我们这些上个纪元的幽灵之怨恨凝结出来的东西,其效果便是将她拘禁在一个人类的躯壳里。”
“想要释放她,就必须杀死她的躯壳。”
巫溪与巫冬对视了一眼,突然意识到了如果简安宁永远被困在躯壳里意味着什么。
“如果她一直被拘禁着,那么许多事情,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去做不必担心天罚了?”
“那当然,”微生凉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巫溪与巫冬说道,“所以你们杀她做什么?杀也不杀个彻底,反而只是让她摆脱了禁锢。”
“要不是她被拘禁在凡人身躯里时,连我这个布置这一切的人也察觉不到她气息,我早就把她关在一个绝对没有任何危险的地方了。”
巫溪一拍脑袋,心道自己怎么就非得和个凡人较劲,弄出了这么个可惜的事情。
而巫冬见微生凉的模样,拱手恭恭敬敬地请教道:“想必阁下应该另有万全的办法吧?”
微生凉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她的人类肉身虽然毁了,可是她做人这期间,在世间结下了无数因果,而利用这因果便可以让她重回人间。”
“也可以让无任何弱点的审判者生出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