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插话当起了和事佬：“梁总监，话不能说的那么绝对，人家小姑娘确实有实力、也肯努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昏了头，把小姑娘给招进来了，我反省。”


    “段老师的意思我明白，我的错误不能让人家小姑娘给我买单，不如这样，这件事暂时搁置，虽然小姑娘这次进了出道圈，但后面还有两轮公演，我们且看后续发展。”


    白安屿闻言，哼笑了一声。


    在扬的都是人精，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总导演字里行间拱火的意思，后面还有两轮公演，也就是说，谁都可以暗中搞小动作。


    只是有段斯宴的话震慑着，谁都不能明晃晃的表现出不满。


    思绪回到现在，推开导师休息室的门，白安屿疲惫的坐到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


    “所以京华传媒的掌权人……傅逸洲来究竟是做什么的？全程没说一句话，总不能是闲的没事出来‘微服私访’的吧？”


    段斯宴走到屏风后煮咖啡，不答反问。


    “你认为刚才参会的人里，有真正想让江以桉退赛的吗？”


    白安屿摇摇头，玩笑道：“说不准啊，但不论是站在投资方还是导演组的角度，我想，聪明人都不会让江以桉退赛。”


    他耸耸肩，“毕竟她身上的价值还没榨干，而人性是资本家最缺乏的美好品质。”


    段斯宴端着咖啡杯走出来，忍俊不禁。


    “说的没错，表面上虚张声势，只是想让其他人放下戒心。想必，那几位都已经开始想办法私下联系江以桉利诱她签约了。”


    至于是哪几位？


    KS娱乐艺人管理部总监办公室，忙的脚不沾地的总监心腹接到了梁总监的电话。


    “现在，立刻，马上联系江以桉，务必在京华传媒和时代唱片之前和她约见面！”


    梁总监怒吼道：“挂电话，赶紧去！”


    时代唱片艺人管理部门的副总监收到上司祝总监的信息。


    ：金灿是不是和江以桉关系挺好的？问问他有没有江以桉的私人号码。


    地下停车扬里，黑色豪车闪着车灯。


    男助理坐在副驾驶，后视镜中看到车窗外艺人管理部李总监正对坐在后车座的男人恭敬道：“傅总，我还有外勤工作，就不和您一起回公司了，关于会议上提及的……”


    “你认为，她通过评估了吗？”


    沉稳的语气，傅逸洲的神情不悲不喜，似乎只是在单纯的询问员工意见。


    忽然被提问，李总监愣了愣。


    “如果按照昨日我们针对江以桉进行的会议讨论为评估标准，我认为江以桉是适合签约我们公司的，但以她的真实性别……现阶段而言，签下她或许麻烦会大于利益。”


    “嗯。”


    俊美的面容渐渐隐没在上升的车窗后，傅逸洲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就这样。”


    车子潇洒的驶出地下停车扬。


    独留李总监在风中凌乱。


    就这样？就哪样？


    他缓缓抓住自己那一头飘逸的假发。


    那到底是签还是不签啊？


    我的个大总裁！


    “‘就这样’指的是‘就先这样，这件事以后再说’，这句话的意思很难猜吗？”


    京华传媒总裁办公室里。


    投影中赛车飞驰，男人操控着手柄，一边用身体左右摇摆使劲，一边提醒江以桉。


    “前面有障碍，小心！赶快变道！”


    江以桉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没听他的，淡定加速将障碍物撞飞，边回答。


    “不难猜。”


    她持续给自己的赛车加速，直到赛车变飞车，才慢慢悠悠的继续说着。


    “但如果我的老板用这三个字让我猜，我会在梦里把他团成球冲马桶。”


    “哈哈哈，太粗暴了吧。”


    男人被逗的乐不可支，漂亮的眸子余光瞥了江以桉一眼，调侃：“你看上去年纪不大，怎么说话这么老成？说的就跟亲身经历过一样，明明还在上学吧？”


    话音一转，他迟疑道：“话说回来，你不会今晚在梦里把我团成球冲马桶吧？”


    “不会。”终点线近在眼前，江以桉持续按加速键，一个猛冲操控赛车越过红线。


    “你不算我的老板，算雇主。”


    干脆的留下这句话，江以桉放下手柄，看了眼时间。


    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她已经陪着身边这位不务正业的小傅总打了八小时的游戏，从切西瓜到双人格斗到赛车，除了中午的吃饭时间，办公室里的游戏音就没停过。


    男人一开始想和她玩对战游戏，后来发现不论什么游戏都打不过她，就心安理得的躺平被她带飞，在江以桉看来，这位雇主脾气好花钱大方，整体上没什么可挑剔的。


    除了一点，让她感觉很难搞。


    “时间到了，我要下班了。”


    江以桉毫无留恋的举起收款二维码，弯起今日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


    男人拿起手机扫码，却虚晃一枪，挑眉道：“上局游戏赢了，你还没夸我呢。”


    江以桉的笑麻木了，“哇，你好棒。”


    自她坐在沙发上打完第一轮游戏开始，她才理解了招募要求中的‘嘴甜’是什么含义，那就是要用不同措辞对男人进行夸赞，无所谓真不真诚，但必须不能重样。


    她没有感情道：“您是我遇到过最帅气潇洒的雇主，很高兴为您服务，诚惠500元，欢迎下次……不，应该没有下次了。”


    男人干脆爽快的扫了码，“唰”一声，江以桉的工资到账。


    他弯起眉眼，笑问：“为什么没有下次？你还挺对我胃口的，明天继续啊。”


    “傅总应该不会允许你明天还在他的办公室里打游戏吧，小傅总。”江以桉收起手机，嘴角勾着满足的弧度，心不在焉道。


    如若京华传媒现任掌权人真的像眼前的男人一样不务正业，公司恐怕早就倒闭了。


    前台小哥暗自嘀咕的那句话，倘若她没猜错，傅总和小傅总大概是兄弟，眼前这位是弟弟，所以是小傅总，也是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