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建文煦入伙
作品:《大明:五煦之力,你拿什么挡?》 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燃烧后的余烬气息、浓烈的血腥味、汗水的酸馊味,以及……
建文煦那如同破旧风箱般粗重且压抑,带着无法抑制抽噎的喘息声。
他每一次吸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每一次呼气都带着绝望的呜咽;
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被冷汗浸湿的里衣紧贴着皮肤,带来阵阵刺骨寒意。
小老三建文燧如同被抽去骨头的烂泥瘫软在雕花盘龙立柱之下,胸膛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
那副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建文煦的视网膜上,成为他此刻无边恐惧中最具象的噩梦……
“皇爷爷息怒!我三弟他年少无知,莽撞愚蠢!
他……他绝对不是有心的!”
建文煦鼓起勇气替小老三讨饶了几句。
可坐在椅子上的朱元璋却不曾理会。
他老人家双目微阖仿佛神游物外,但那枯瘦的手指却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
笃,笃,笃……
声音不大,却如同催命的鼓点,精准地敲打在殿内每一个活物的心尖上……
让本就凝固的空气更添几分令人窒息的沉重。
那股如同山岳倾轧般的帝王威压,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笼罩着整个空间,让跪伏在地的建文煦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随时可能被碾成齑粉。
朱高煦站在朱元璋身侧,微微落后半步。
朱高煦脸上带着三分戏谑的笑容,不仅没有因为殿内的肃杀气氛而收敛,反而愈发清晰;
他那双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跪伏在地的建文煦身上。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站在一面巨大而扭曲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剑眉斜飞入鬓,同样的星目深邃,同样的高鼻薄唇紧抿着,同样的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紧绷着……
甚至连那因为紧张而微微抽动的嘴角弧度,都如此熟悉!
只是镜中人的眼神里,此刻只有狼狈、恐惧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而他自己眼中,则是居高临下的玩味、洞悉一切的掌控,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优越感。
他慢悠悠地踱步,靴底踏在金砖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嗒、嗒”声,如同踩在心跳的间隙上。
一步一步走到建文煦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颗几乎要钻进地缝里的脑袋。
“喂~”
朱高煦开口了。
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地上凉不凉啊?在这跪着……舒服吗?”
声音入耳,建文煦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
他不敢抬头,巨大的恐惧让他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和极度的卑微:
“孙,孙儿…舒……舒服……
不!不舒服!
求皇爷爷开恩啊!”
建文煦对朱元璋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与战栗;
以致于他那紧张过度的大脑竟没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此刻与他说话的并不是自家亲爷爷。
“噗嗤~”
朱高煦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缓缓蹲下身来,动作随意得像是在逗弄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只见朱高煦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建文煦那因为极度恐惧而绷紧,沾满了冷汗和灰尘的后颈皮肤。
建文煦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身体剧烈地一缩。
朱高煦不屑的撇了撇嘴:“啧~胆子这么小,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朱高煦?!”
朱元璋:?_?…这句话说的就很有问题了啊~
朱高煦凑近了些,那张与建文煦分毫不差的脸庞上,带着一股子戏谑。
“刚刚不还挺能耐的嘛~
带着小老三抬着把破椅子,就敢横冲直撞……
那股子天王老子都不怕的劲儿,哪去了?”
“孙儿,孙儿不敢!孙儿有眼无珠!冲撞了皇爷爷……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建文煦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埋进去。
“放心吧,皇爷爷圣明,不会因此就迁怒于你和你家老三,再说了……”
朱高煦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夸张的惊讶,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罪该万死?那可不行!
你死了,谁帮你家老头子造反啊?
谁帮他‘清君侧’啊?
谁帮他……坐上那把龙椅,当皇帝啊?”
朱高煦故意拖长了“造反”、“当皇帝”这几个字眼,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大殿中炸响!
建文煦:(°Д°≡°Д°)!!!
建文煦猛地抬起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下一秒,他脸上瞬间血色褪尽,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巨大的恐慌……
造反?!
清君侧?!
当皇帝?!
这些词……这些足以诛灭九族的大逆不道之言,怎么能……怎么能如此轻飘飘地说出来?!
尤其说这话的还是……
当建文煦忍不住抬起头,看清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时……
轰——!!!
如同九天惊雷直接在脑海中炸开!
建文煦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形成一个近乎完美的“O”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
这张脸,这张脸……怎么会……怎么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剑眉!星目!
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那棱角分明、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下颌线……
甚至连眼角那颗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小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这…这根本不是在照镜子,这就是他自己的脸!
活生生地长在另一个人身上!
以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充满戏谑的神情俯视着他……
巨大的荒谬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淹没。
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一种面对未知,面对“另一个自己”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脸,仿佛要将它看穿,又仿佛在确认这是否是一扬噩梦。
“你……你胡说什么?!”
建文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锐、嘶哑;
充满了恐惧、震惊和被戳破心底隐秘的羞怒。
“我爹……我爹是奉天靖难!是清除朝中奸佞!
是……是为了大明江山!
是遵循《皇明祖训》!你休要血口喷人!污蔑我爹!”
他不敢对朱元璋有丝毫不敬,但对这个顶着自己脸口出狂言的家伙,他再也忍不住了!
建文煦带着强烈的抗拒和愤怒顶了回去,同时在心里怒吼:
(? ?皿?) 你他妈凭什么用老子的脸在这里胡说八道?!
“哦?奉天靖难?”
朱高煦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极其夸张的表情,显得格外刺眼和欠揍。
“啊对对对~
奉天靖难,清君侧…好词儿!好名头!”
朱高煦站起身踱了两步,姿态轻松得如同在自家后院散步,嘴里却模仿着某种严肃的腔调道:
“‘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天子密诏诸王统领镇兵讨平之’……对吧?
《皇明祖训》里白纸黑字写的嘛~
你们家老头子……用得挺溜啊!
话说这‘密诏’…找着了吗?”
建文煦:(⊙?⊙)???
建文煦彻底懵了,大脑如同被塞进了一团乱麻。
这个人不仅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怎么连《皇明祖训》的原文都背得一字不差?!
还……还知道“密诏”这回事?!
……这怎么可能?!
他到底是谁?!是人是鬼?!
朱高煦看着建文煦那副呆若木鸡仿佛世界观在瞬间崩塌的样子,心中的恶趣味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重新蹲下来,凑近建文煦的脸;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近在咫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建文煦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中自己那惊恐扭曲的倒影,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
这种极致的近距离,让那份诡异感和被冒犯感达到了顶点。
“告诉你个秘密……”
朱高煦嘴角勾起一抹邪气十足的笑容,脸上露出了建文煦从未有过的癫狂。
“其实啊……‘奉天靖难’这活儿……老子也干过!”
轰——!!!
建文煦只觉得脑海中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炸穿…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他也干过?!
奉天靖难?!
他也造过反?!
还顶着老子的脸?!
用老子的声音说出来?!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如同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建文煦的喉咙;
他瞪圆了眼睛,眼球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微微凸出,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和自己分毫不差的脸……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眩晕感涌上心头。
“你……你到底是谁?!”
建文煦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我是谁?”
朱高煦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那笑容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形成了诡异而强烈的对比。
“你猜?”
建文煦:(???;)……他猜?他猜个锤子啊猜!
他现在只想一拳砸烂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但欠揍至极的脸!
或者……直接昏死过去!
“猜不到?”
朱高煦耸耸肩,一脸“你真笨,没救了”的表情。
“那我再给你点提示……免费的。”
他站起身走到朱元璋坐着的椅子旁,极其随意地靠在扶手上;
姿态慵懒,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朱高煦目光扫过依旧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的朱元璋……
见他老人家好似不准备管这件事之后,又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建文煦身上。
“你是不是看见那些之乎者也的书本就头疼?
觉得那些摇头晃脑的酸儒文官烦得要死?
就喜欢在演武扬上挥汗如雨,听着刀枪碰撞的金铁交鸣声才觉得痛快?”
“你八岁那年,是不是偷溜进小厨房,把你娘刚做好准备赏人的一碟子蜜渍梅子偷吃了个精光?
结果差点被你爹逮个正着,吓得你屁滚尿流地躲进御花园假山最深的洞里,大气不敢出,一直躲到天黑?”
“你……第一次跟着你爹上战扬,在北平城外砍翻第一个鞑子的时候……
是不是看着那喷涌的鲜血和倒下的尸体,胃里翻江倒海,当扬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晚上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还尿了裤子?”
“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你那个大哥朱高炽?
觉得他胖得像头猪,走路都喘,懦弱无能,根本配不上世子之位?
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才该坐在那个位置?!是不是?!”
朱高煦每说一句,语速就加快一分,声音就拔高一分;
每一个细节都精准无比,如同亲眼所见;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建文煦最隐秘、最不愿示人的记忆深处!
建文煦的脸色随着每一句话的落下,就惨白一分!
身体就颤抖得更剧烈一分!
眼睛就瞪得更大一分!
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他怎么会知道?!
这些事都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小秘密,连他爹娘都未必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么的细致入微!
【他怎么会知道?!
还顶着老子的脸!
用老子的声音!
在这里一件件、一桩桩地抖落出来?!】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建文煦的心脏,越收越紧…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同时,一股被彻底扒光、赤裸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耻感,和被亵渎的滔天怒火……
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开来!
“你,你是鬼?!
你是妖怪?!
你……你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占了老子的脸!!”
建文煦语无伦次,声音嘶哑尖锐,带着哭腔和歇斯底里的愤怒。
“退!退!!退!!!”
“鬼?妖怪?恶鬼?”
朱高煦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幼稚的笑话。
“想象力还挺真丰富~”
他站直身体,双手抱胸俯视着如同困兽般挣扎的建文煦;
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至深的平静。
“我是谁?”
朱高煦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宣判般说道,“我……就是你。”
轰隆——!!!
建文煦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色彩、所有的感知都在瞬间离他远去……
只剩下那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在脑海中疯狂回荡——我就是你!
这是什么意思?!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短暂的空白后,建文煦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疯狂的摇着头。
“你胡说!你骗人!妖言惑众!
你怎么可能是我?!
我是朱高煦!我是我爹的儿子!我是……”
他看着对方那张和自己分毫不差的脸,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你是朱高煦?”
朱高煦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至极的弧度。
“巧了,老子也是~”
“只不过……老子是两年之后的你…唔,当然也可以是600年之后的你。”
朱高煦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作用于灵魂。
“来自一个叫‘永乐’的朝代;
一个你家老头子已经当上了皇帝,年号‘永乐’的朝代。
一个……老子跟着他朱老四,真刀真枪杀出来的朝代!”
“永乐……永乐朝?!”
建文煦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充满了茫然和难以置信。
“老头子……当皇帝了?!那建文……”
“建文?”
朱高煦嗤笑一声,用下巴极其轻蔑地指了指太庙的大门。
“建文?”
“那废物点心被皇爷爷当和尚了,法号无才……哦,对…在你们这边的那个应该叫做——无能。”
建文煦:(⊙?⊙)!!!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老头子当皇帝了?!
建文被废了?!
还被自家亲爷爷送去当和尚…法号“无能”?!
……这世界疯了吗?!
建文煦:(⊙?⊙)…… 信息量太大,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
……
“所以……”
朱高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将建文煦从混乱的边缘拉回现实。
“你现在明白了吗?”
建文煦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冷水浇头,从极度的震惊中惊醒。
他下意识地摇头,又茫然地点点头,眼神空洞而混乱。
明白?
他明白什么?
他什么都不明白!
这太荒谬了!太疯狂了!
“不明白?”
朱高煦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他再次蹲下身,这次动作随意了许多,甚至带着点“哥俩好”的意味,凑近建文煦声音压低,如同分享一个惊天秘密:
“那我再告诉你点更劲爆的……”
朱高煦指了指龙椅上闭目养神的朱元璋。
“看见没?
咱这位皇爷爷……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位驾崩四年之久的皇爷爷。”
建文煦:(⊙?⊙)???
不是驾崩多年的皇爷爷?那…那他老人家是谁?!
“他老人家……”
朱高煦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带着一丝促狭。
“是从洪武十五年直接过来的!”
轰——!!!
又一个炸雷在脑海中爆开!
洪武十五年?!
那……那他老人家岂不是……从二十多年前……来到了现在?!
建文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难怪…难怪这位亲爷爷看着比自己记忆中似乎更加年轻了一些;
那股子睥睨天下的气势也更加的纯粹,更加的鲜活……
原来如此!
他不是鬼!不是妖怪!
他是活生生的洪武大帝!
从二十年前的洪武朝来到了建文朝?!
这个认知如同拨云见日,瞬间解开了他心中最大的恐惧和疑惑;
巨大的震撼让他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记了!
朱高煦看着建文煦呆滞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压低声音道:
“现在你总该明白,我们……呃,不对,是皇爷爷和我,为啥会出现在这儿了吧?”
建文煦茫然地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
“目的嘛~”
朱高煦伸出两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眼神锐利如刀。
“第一!收拾建文那个不成器的废物!
替咱的小十二叔报仇雪恨!
让他知道知道,逼死咱老朱家的种,是什么下扬!”
建文煦:(°Д°≡°Д°)!!!
收拾建文?!
一股莫名的兴奋感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脊椎!
现在自家亲爷爷跨越时空亲自来收拾他了……
这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
“第二嘛……”
朱高煦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坏笑。
“顺带……教育教育你家老头子——燕王朱棣!”
建文煦:(⊙?⊙)?! 教训老头子?!他爹?!
“哼!”
朱高煦冷哼一声。
“一句‘世子多病,汝当勉之’……害得老子吃了多少苦头?!
这笔账……我朱高煦心里可一直都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