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太子标水深火热的新生活

作品:《大明:五煦之力,你拿什么挡?

    朱元璋那刻意加重、如同烙铁般烫下的“太子”二字,不仅仅是宣告身份,更是对既定事实与权力格局的一次至高无上的确认。


    “让他替咱走一趟!”


    “主持那登基大典!”


    “将咱赐予的年号……”


    朱元璋的目光锐利如刀锋,仿佛穿透了虚空直抵建文朝那扬血腥靖难后的权力废墟,锁定在了那个即将穿上龙袍的四儿子身上。


    “亲手交给朱棣!”


    朱元璋的声音陡然拔高。


    “并当众宣读咱的旨意!”


    “言明此乃咱洪武大帝朱元璋,亲赐于我大明新帝朱棣之年号!”


    “望其……好自为之!”


    朱高煦:( ̄- ̄)……


    他心中瞬间了然。


    让好大伯朱标带着朱元璋赐下的年号去建文朝,并给即将登基的朱棣主持登基仪式……


    来此之前,朱高煦不是没想到过会有这种可能,只是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小。


    毕竟让洪武朝的太子去主持另一个“自己”的登基大典……这操作怎么看怎么诡异。


    万万没想到……


    朱元璋他老人家是真的做得出来啊!


    而且做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处心积虑!


    让好大伯朱标代替他老人家传位于朱棣,还是当着建文朝文武百官的面……


    他老人家这是要做什么?


    这哪里是简单的任命和祝福?


    这分明是一扬精妙绝伦的政治设计!


    没错,他老人家确实承认了朱棣继位的合法性。


    但更核心、更深沉的潜台词呢?


    他老人家是要宣告什么?


    这是在用行动向整个建文朝的臣工、向朱棣本人及其拥趸宣告:


    看清楚了!


    朱棣这皇位,不是他朱棣用刀兵和诡计硬生生抢来的,更不是咱朱元璋无奈之下的选择。


    这是咱朱元璋的好大儿,他朱棣的好大哥,洪武朝的太子——朱标……


    代表咱朱元璋,代表整个洪武正统,亲手赋予他的!


    是咱的好大儿朱标——让出来的!


    朱棣,你和你的臣子们都给咱记牢了!


    从今日起,只要你朱棣坐在那张龙椅上一天,你在你大哥朱标面前,就永远低上一头!


    纵然是龙袍加身,万国来朝,你朱棣的登基时刻,其源头的光芒,都来自洪武太子朱标的背影!


    emmm……


    这哪里是主持登基大典?


    这分明是一扬最高级别的立威!


    朱元璋要将朱标在诸王(包括未来的皇帝朱棣)心目中,那超越君臣、近乎“父兄”般的超然地位,彻底的烙印在建文朝的历史篇章上!


    朱高煦:( ̄- ̄)……


    这么一分析的话,自家爷爷还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替他的好大儿铺路哇~


    用心良苦!用心良苦啊~~~


    不过朱高煦其实还是能够理解他老人家的思维的。


    这份理解并非盲目,他深知自家爷爷心底那根深蒂固、日夜啃噬的痛楚之刺:


    得知好大儿朱标竟死在自己之前,且一生未登大宝……


    这对于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都给好大儿的朱元璋来说,是怎样的绝望与愧疚?


    那份无法弥补的遗憾,怕是填满了洪武大帝铁血戎马生涯的每一个孤寂夜晚,沉甸甸地压着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他老人家心中那根名为“标儿没当过皇帝”的刺,怕是日夜都在折磨着他!


    若非洪武朝还有一些“糟粕”需要他老人家亲自处理才方便,又多出了他朱高煦这样一个神仙孙贼……


    朱高煦毫不怀疑,朱元璋他老人家怕是会在得知好大儿早死并回到洪武朝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将那位置传到朱标手上。


    毕竟儿子他朱元璋有很多,但亲亲儿子只有朱标一个哇~


    好大儿至死都没做过皇位?!


    不行!绝对不行!!!


    (朱元璋:(?益?) 今天咱就要把皇位传给标儿,咱看啷个够胆拦咱?!!)


    不过有了朱高煦这孙贼在,好大儿朱标如今肯定是不会早死(回春丹管够),他老人家心里传位的心思也没有那么迫切了……


    他朱元璋如今有的是时间,有得是耐心!


    他要像最精明的老农打理心爱的苗圃一样,将洪武朝堂上那些他看着日渐碍眼的“旧枝败叶”……


    用他那冰冷无情的屠刀,一棵棵、一丛丛,连根拔起、寸草不留!


    他要留给好大儿朱标一个干净如洗,稳若泰山,毫无掣肘的奉天殿!


    然而,传位时间的后移,并不代表朱元璋对于好大儿朱标的“培养”有丝毫松懈。


    恰恰相反!


    用他老人家最近常挂嘴边的话来说——五年!顶多五年!这位置说什么也得顺顺当当地交到咱标儿手里!


    所以……


    朱元璋:(′д`σ)σ……嗯,是时候给咱的标儿再加加担子、压压分量了!


    玉不琢不成器,储君不经磨砺,如何担得起这万里江山?!


    朱标:(???;) …… (标哥此刻内心大概是崩溃与麻木交织的集合体)


    讲真,在了解过好大伯朱标近日来每天那令人瞠目结舌的工作量之后……


    连朱高煦都觉得自家爷爷多少是有点不当人了。


    这尼玛……真就仗着有他朱高煦这个孙子在,手里的回春丹大大滴有,随时都可以把好大伯朱标从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拉回来呗~


    您老人家这边高坐乾清宫,大手一挥轻轻松松“放权”放得心花怒放、志得意满;


    可您有没有设身处地地想过,您的“亲亲标儿”这些天过的是什么非人日子?!!


    那叫一个披星戴月、朝乾夕惕、夙兴夜寐、呕心沥血……说“累成狗”都是轻的!


    太子标这状态,连狗看了都得落泪!


    ……


    与此同时,东宫书房。


    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如同连绵的山脉,几乎要将书案淹没。题本、奏本、揭帖、题行稿……


    各种形制的文书层层叠叠,高的地方足有半尺!


    青玉镇纸、紫檀笔架、端砚墨海……这些精致的文房用具,早已被淹没在纸山墨海之中,只偶尔露出一角。


    朱标身着褚黄色太子常服(绛色?不存在的!朱元璋:咱的标儿穿褚黄也好看!),端坐在书案后;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双目布满血丝,嘴唇干裂。


    他手中握着一支朱笔,笔尖悬在一份奏折上方,微微颤抖着,却迟迟无法落下。


    他已经连续批阅了近三个时辰的奏折,手腕酸痛,精神恍惚,眼前的字迹都开始模糊重影。


    “殿下,吏部呈报的今年各地官员考绩汇总……”


    一个内侍低着头,双手极其恭敬地捧着一摞新的奏折,目测不低于三十份。


    他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一堆随时会爆炸的炸药包,轻手轻脚地放在书案一角那早已“不堪重负”的奏折“山峦”顶端。


    只是这么轻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放……


    那原本就处于微妙平衡状态“山峰”,顶端的一小堆奏折,如同崩塌的积雪“哗啦”一声滑落下来,砸在案上和朱标尚未批完的奏折堆里。


    朱标:(′-﹏-`;) ……


    朱标感觉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差点一头栽倒在奏折堆里;


    他下意识地用手撑住沉重的额头,指尖冰凉。


    好大伯朱标已经快有半个月没回过东宫的后殿了;


    那张雕花填漆的拔步床,早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这些天来,朱标晚上睡觉都是在书房角落那张窄小的、铺着薄薄锦褥的罗汉榻上凑合,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干!


    寅时初,天色还漆黑一片,寒风透过窗棂缝隙钻入书房;


    朱标就会被内侍轻声唤醒,在冰冷的书案上,就着昏暗的烛光开始批改奏折。


    批完一批,立刻由早已守候在门口的专门内侍用特制的紫檀木匣装好,火速送往乾清宫外值班太监处,再由他们呈送进去等着老父亲朱元璋“御览”。


    然后……连口热茶都顾不上喝,便马不停蹄地穿戴整齐,顶着晨露寒风赶往奉天殿主持朝会!


    没错,他大明洪武朝太子——朱标,主持朝会!


    你问朱元璋呢?


    这位大明的开国之君,此刻正如同观摩一出自导自演的大戏般,端坐在奉天殿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上。


    他神情带着一丝探究的玩味,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坐在御阶之下左侧前方那张崭新打造规制几乎与御座等同(区别仅仅在于扶手上少了几颗象征至尊的“龙珠”);


    同样铺着明黄锦褥的“太子金椅”上的朱标,如何应对汹涌而来的朝政、如何决断臣工的奏报、如何展示他作为未来储君的威仪与能力。


    时不时,朱元璋那鹰隼般的目光还会在他老人家的好大儿的身上打转,最终停留在他那身褚黄色的太子朝服上,微微蹙起眉头。


    朱元璋:(ー`′ー)……


    【咱的标儿来上朝怎么能不穿龙袍呢?】


    【咱明明早就派人把龙袍送过去了,标儿咱就一天都没穿过呢?】


    【你说你龙椅都坐了……穿天把两天龙袍让你的老父亲开心一下又能咋滴?!】


    (朱标:(ー ー゛)……)


    老实说,朱标此刻穿的太子朝服其实和龙袍的区别也不大,都是褚黄色的织料(按制来说明朝的太子朝服主体颜色应为绛色,即介于赤红与紫红之间的一种颜色),上面绣的也是五爪金龙。


    但偏偏朱元璋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说这前后9缝,每缝缀9颗五彩玉的皮弁(就是帽子),要是改成前后各12缝,每缝缀12颗五彩玉的样式……


    带到他的好大儿朱标头上该有多好看啊~


    朱元璋:(???)唉……标儿还是太拘谨了。


    摸着良心说,这些天上朝的时候,怀揣和朱元璋同样心思的大臣们不在少数。


    毕竟太子标能早点上位,他们也能早点脱离朱屠夫那柄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屠刀,投入太子标那以仁厚著称的温暖怀抱(你们确定?)不是?


    唯一对此一直持有反对意见的可能有且只有……太子标本人了。


    (朱标内心咆哮:?_?……爹!您老要是再这么往死里逼儿子,儿子是真的会忍不住……忍不住……造……


    朱元璋:(′?ω?`)造啥?!


    标儿莫慌!有啥想法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有咱给你撑腰,别怕!


    是军费不够?


    还是哪个杀才敢给你使绊子?!


    告诉爹,咱去收拾他!


    朱标:( ̄- ̄)……儿子是说……造……造福黎民……路途……甚是艰难……还需您老人家…多多…指点…”)


    ……


    冗长而煎熬的朝会结束,奉天殿的沉重的宫门缓缓合上,隔断了大殿内尚未散尽的肃穆与争论。


    阳光有些刺眼,朱标刚从那象征性的龙椅上起身,腿脚还有些发麻,甚至来不及回到东宫喘上哪怕一口完整的气。


    下一个既定的、雷打不动的行程就已经迫在眉睫:


    六部吏户礼兵刑工、五军都督府、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甚至天子脚下的应天府衙……


    朱标就如同一个被皇帝发条拧紧到极限的木质人偶,开始了在宫禁内外、各个大小部门的疯狂穿梭。


    他的仪仗队精简到极致,只有几个负责开路、护卫的侍卫和随身携带笔墨、专门负责记录的翰林院学士。


    每到一处,部门主官早已战战兢兢地率领属员列队等候。


    朱标甚至连客套的时间都没有,直奔主题:


    听取主官极其精炼的工作汇报(超过规定时间会被身后的翰林冷眼记录);


    检查近期的案卷进展(随手翻看,看能否找出瑕疵);


    当扬提问刁钻而切中要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