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不作妖就够了
作品:《撕婚书!踹极品!资本小姐去随军》 虽说顾卫城生日是个巩固贤妻人设的绝佳机会,可周茉莉对着那栏日期又陷入了沉思——该送什么才能既体面又显心意呢?
前几天提到护膝的事倒不是她信口胡诌,自从知道顾卫城的腿伤后,她马不停蹄地就给京市的娘家去了信。
周家吸了原主三年血,这点小要求,周立军很爽快地就回信应下了。
可眼下这时间实在赶不及。
在这个没有快递物流的七十年代,从漠北到京市的信件往来,至少要辗转半个月。即使大哥收到信后立即去置办,再托人捎带过来,最快也要等到下月初。
而明天就是顾卫城的生日。
周茉莉揉着太阳穴在屋里到处转圈。
原主对丈夫的了解贫瘠得可怜,连他爱吃什么都不清楚。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她喃喃自语道,目光落在墙角那个樟木箱上。
或许,原主那些压箱底的宝贝里,能找到合适的替代品?
衣柜抽屉里倒是有块原主留下的瑞士表,可那种资本家小姐的做派,是顾卫城最讨厌的,怕是会适得其反。
周茉莉正抓着头皮苦思冥想,突然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响。
她诧异地回头望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刚划过十一点,这个时间顾卫城应该正在训练场带兵才对。
怎么会冷不丁地回来呢?
门开了,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尘土气息跨进来,军装右肩处洇开一片暗色。
"你怎么......"
周茉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顾卫城脸色发白,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右手死死地按着肩膀急慌慌地就往屋里走,每一步都带着隐忍的力道。
火辣辣的痛感顺着神经窜到太阳穴,顾卫城实在没力气解释。
这伤不重,不过是上午四百米障碍训练时,被铁丝网刮破了皮。搁在往常,这种小伤去卫生室随便包扎下就行。
可自从那天听见周茉莉那句"是不是卫生室的小护士?",他就再没踏进过卫生室的门。
每次接触何晓柳,都让他觉得怪怪的,他不想再给妻子任何误会的可能。
顾卫城肩头那片暗红的血迹明晃晃地撞进了周茉莉的视线里,心头猛地一紧。
她小跑着跟上去,想看看什么情况。
谁知顾卫城径直推开了杂物间的门——
原本堆满旧报纸和破损训练器材的角落,此刻竟焕然一新。
阳光透过新换的碎花窗帘洒进来,照在擦得发亮的木地板上。角落里摆着一张铺好格子桌布的小茶几,旁边是两把藤编椅子。
顾卫城僵在门口,喉结上下滚动。他缓缓转头看向周茉莉,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周茉莉却会错了意,以为他在找医药箱。"那个我收在五斗橱上了。"她快步走向客厅,从雕花橱柜顶层取下印着红十字的铁皮箱子,“需要我帮忙包扎吗?”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眼前这个系着碎花围裙、发髻松松挽起的女人,与记忆中那个趾高气扬的周茉莉判若两人。围裙口袋里还挂着块抹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活脱脱像个贤惠的小媳妇。
曾几何时,他看着战友们被媳妇嘘寒问暖,只能默默咽下食堂的冷馒头。
而这几日,窗台的蔬菜、焕然一新的杂物间...周茉莉有太多反常。
“好..."
低哑的嗓音不受控地溢出喉咙。
顾卫城看着周茉莉抬起脚尖,消毒棉悬在他肩头却迟迟未落。
在顾卫城的视角里,她睫毛轻颤,目光在他衣领处游移。
他大概明白了她在为难什么。
顾卫城握住她执棉签的手,带着她猛地一扯。
"刺啦——"
衬衫布料应声而裂。
顾卫城眯起眼:周茉莉一个科班出身的医生,会不知道处理伤口要暴露创面?
这女人,究竟又想干什么?
"那间屋...收拾好了。"周茉莉拿着棉签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纱布也缠得乱七八糟,"你以后睡那儿吧。"
说完就要起身,却被顾卫城探究的目光钉在原地。
周茉莉耳尖腾地烧起来,逃也似地钻进了卧室。
她抓起梳妆台上的小圆镜,把自己这张脸三百六十度照了个遍儿。
“我脸上沾了东西?”
她小声嘀咕,打开脂粉开始补妆。
镜中人除了两团可疑的红晕,分明干干净净。
那顾卫城方才的眼神,怎么像是要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作为一个前世与顶流男星拍亲密戏都面不改色的影后,此刻竟被个糙汉盯得方寸大乱?
周茉莉贴着门板,直到听见客厅传来"咔嗒"的关门声,才长长舒了口气。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客厅里已空无一人,只有件染血的军衬衫搭在椅背上,肩膀处被撕了个不规则的口子,像只折翼的鹰。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那片暗红上,刺得她眼睛发酸。忽然灵光一现——这不就是现成的生日礼物吗?
周茉莉捏着衬衫领子提起来,指腹立刻蹭到了一圈毛糙的边角,线头像杂草般支棱着,袖口的纽扣还缺了一颗,就连料子也是三年前的旧款了。
这哪配得上顾卫城如今的身份?堂堂团长还穿着这么寒酸的旧衣裳,说出去怕是要被其他军官笑话。
周茉莉忍不住鼻头发酸,原主可真是丧良心,把丈夫的津贴全都贴补给娘家,一点都不顾丈夫死活。
送件新衬衫,既实用又能她体现出作为妻子的关心。
况且,原主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布票。
……
训练场边的白杨树下,几个军官正坐在单杠旁休息。
顾卫城扯下脖子上的毛巾,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
"顾团,明儿个可是你生日,打算咋庆祝啊?"余副营长突然扯着大嗓门问道,声音大得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顾卫城擦汗的动作一顿,毛巾停在半空。
他眼神狐疑地看向余副营长,这人向来粗枝大叶,什么时候记得起这种日子?
余副营长被他看得心虚,挠了挠板寸头。要不是他家王彩凤今早揪着耳朵再三叮嘱,说什么“趁顾团生日多走动,评职称时好说话”,他才懒得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该训练训练。”顾卫城把毛巾甩在肩上,“生日罢了,没什么好过的。”
余副营长见顾卫城脸色沉了下来,连忙搓着手打哈哈:"哎,顾团,我听说嫂子最近对你可是上心得很呐!"他挤眉弄眼地凑近,"要我说啊,这女人嘛,知错能改就是好事......”
顾卫城擦汗的毛巾在掌心攥成一团,远处新兵训练的口号声忽然变得刺耳起来。
"她不作妖就够了。"
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什么贤惠体贴,他早就不指望了。这三年来,只要周茉莉不闹着离婚,不在大院里给他丢人,他就谢天谢地了。
余副营长讪讪地闭了嘴。
自己这张破嘴,还真是每次拍马屁都精准地拍到了马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