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湖的水像千万把钢刀同时刺入骨髓。


    叶云的每一次划水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剧痛，冰水灌入耳鼻，将呼吸冻结成白雾。


    但对于这样的难度，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周帆！清醒点！”叶云右臂箍住周帆的脖子，单臂划水向前突进。


    冰水已经让周帆陷入半昏迷状态，作训服结了一层薄冰。


    林锐的情况同样糟糕，他的左腿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划水动作变得僵硬而迟缓。


    “队长...放...放下我...”周帆的牙齿打颤声像机枪点射，“我...我拖累...”


    “闭嘴！”叶云暴喝一声，湖水呛入气管，引发一阵剧烈咳嗽。


    他猛地将周帆往上一托，让对方头部完全露出水面，“看看你胸口的国旗！”


    周帆模糊的视线中，华夏国旗臂章在冰水中依然鲜艳。


    “龙焱...没有...放弃...”叶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监控室内，技术员突然站起来：“他们速度又提上去了！这不可能！人体在零度水温中——”


    威廉姆斯脸色铁青地盯着屏幕。


    三个热源信号正以惊人的速度向湖心移动，领头那个甚至比下水前更快！


    ————


    湖心处，林锐的视野开始模糊。


    “林锐！”叶云的声音在寒风中嘶哑如砂纸摩擦，“还记得你在龙焱入队仪式上说的话吗？”


    林锐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但听到这句话，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


    “我...记得...”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吐血，“‘宁可前进一步死...绝不后退半步生’...”


    “现在就是兑现的时候！”叶云猛地一拽周帆。


    叶云感到手臂上的压力一轻，周帆竟然开始自主划水！


    “好样的！”叶云转向林锐，“还剩八百米！让这群白皮猪看看，什么叫华夏军人的意志力！”


    监控室内，克洛裁判突然摘下耳机站起身。


    “我要去现场。”这位老兵声音低沉，“这样的军人值得被历史记住。”


    威廉姆斯厉声喝止：“比赛期间裁判不得——”


    “去你妈的规则！”克洛一拳砸在控制台上，“你们用零度湖水对付三个疲惫不堪的战士，还有脸提规则？”


    莫里斯副校长急忙打圆场：“克洛先生，请冷静...”


    “我很冷静。”克洛抓起望远镜走向露台，“我要亲眼见证，人类意志力究竟能创造怎样的奇迹。”


    “放心，我不会干涉比赛的进程，仅仅是想过去看一眼。”


    ————


    最后五百米。


    林锐的划水动作已经完全变形，全靠本能向前蠕动。


    周帆则时不时沉入水中，又被叶云拽起来。


    冰水从作战服上滴落的瞬间就在寒风中结成了冰碴。


    叶云单膝跪在湖岸，双手撑地，肺部像被烙铁灼烧般剧痛。


    “三十七分钟...”他看了眼夜光表，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还剩二十三分钟。”


    林锐和周帆瘫倒在岸边，两人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呈现骇人的青紫色。


    周帆的左腿仍在不受控制地抽搐，那是严重低温症的前兆。


    “起...起来...”叶云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蔓延，“现在...倒下...就真的...完了...”


    监控室内，威廉姆斯盯着三个摇摇欲坠的热源信号，突然抓起通讯器：“汉克队长！目标可能会在20分钟内抵达B2区东侧！他们刚从冰湖游过来，体力已经严重不支！”


    无线电那头传来三角洲队长汉克阴冷的笑声：“收到。我会让那个华夏人知道，得罪鹰酱的下场。”


    ————


    湖畔，叶云用匕首割开周帆的裤腿。


    “肌肉严重痉挛。”他手法娴熟地按压几个穴位，“林锐，肾上腺素。”


    林锐颤抖着从急救包取出针剂，扎进周帆大腿。


    三秒后，周帆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能走吗？”叶云盯着他的眼睛。


    周帆布满血丝的眼球转动了一下，旋即变得癫狂起来：“可以！”


    “叶上校！”


    这时，克洛开车过来。


    看到克洛，叶云眼睛微微一眯：“怎么，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克洛苦笑：“希望你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


    “但……我没有办法。”


    叶云听出了他的真诚，也知道他的上面，是猎人军校的领导。


    克洛继续道：“我过来，是为了表达敬意之外，也是想提醒你一下。”


    “现在，决赛圈边缘，鹰酱为首的选手，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们了。”


    “要小心。”


    叶云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微微点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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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区东侧林地，汉克将M4A1的枪管架在树杈上。


    “听好了，”这位三角洲队长对着无线电低语，“华夏人刚从冰湖爬出来，现在就是三条冻僵的蚯蚓。我要叶云活着走到我面前——”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亲手打断他的腿。”


    10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分散在半径五十米的扇形区域。


    除了六名三角洲队员，还有两名SAS残兵和两名KSK（战车国特种部队）的狙击手。


    所有人都配备了热成像瞄准镜，枪口对准湖岸方向。


    “目标出现！”观察手突然低呼。


    热成像仪上，三个模糊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向防线突进！


    “见鬼...”汉克瞪大眼睛，“他们怎么可能还有体力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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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间小道上，叶云三人的战术靴踏碎薄冰，已经进入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陷阱。


    “分散！”叶云突然厉喝。


    几乎同时，三发子弹呼啸着掠过他们刚才的位置！


    “狙击手！”林锐一个翻滚躲到树后，“KSK的G22，两点钟方向！”


    周帆拖着伤腿扑进灌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