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色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的绸缎，缠绕在那道挺拔的身影之上。


    姜明羽踏出破碎的大门。


    他黑发狂舞，发梢间那几缕无法褪去的赤红，此刻亮得惊心动魄，仿佛燃烧的血。


    他出来了。


    在最关键，也最凶险的时刻。


    那三名将姜太渊死死困住的黑衣杀手，动作齐齐僵住。


    他们脸上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死了！


    他们中最擅长潜行刺杀的同伴，那个连武王后期都感到棘手的幽灵，就这么被一个不清楚来历的生物给烤成了焦炭！


    而他们的目标，不仅没死，反而以一种远超预期的恐怖姿态，破关而出！


    大武师巅峰！


    不！


    是半步武宗！


    可那股子仿佛要将空气都点燃的灼热威压，寻常武宗初期，也绝不可能拥有！


    情报有误！


    大错特错！


    高手过招，生死只在须臾之间。


    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对于姜太渊而言，已经足够了。


    “找死。”


    冰冷的话语，如同九幽之下的寒风，吹入杀手的骨髓。


    姜太渊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青色电光，真身却已鬼魅般出现在那名被他重创的武王身后。


    他并指如剑，没有半分花哨，朝着对方的后心，直刺而去！


    “小心！”


    黑衣首领从震惊中回过神，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已然来不及！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沉闷轻响。


    那名武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胸膛便被一股霸道绝伦的真气彻底贯穿，搅碎了心脏。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生机，彻底断绝。


    三才锁魂阵，破了！


    也就在这一刻，姜明羽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三名黑衣人。


    爷爷被围在中间。


    地上，还有一具焦黑到看不出人形的尸体。


    轰！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如同地心喷发的岩浆，瞬间从姜明羽的心底直冲天灵盖！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看到，有人要杀他的爷爷！


    “动我爷爷？”


    一声压抑着无尽怒火的低吼，从姜明羽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他刚想动。


    剩下的两名黑衣人，在看到同伴被杀、阵法被破的瞬间，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跑！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化作两道黑影，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疯狂逃窜！


    一个冲向来时的空间裂缝，另一个则撞向走廊的墙壁，显然是想破墙而出！


    “现在想走？”


    姜太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冷酷。


    “晚了。”


    看到孙子安然无恙地破关而出，他心中最后的一点顾忌，也彻底烟消云散。


    现在，他只想杀人！


    嗡——！


    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恐怖气息，从姜太渊的体内轰然爆发！


    他那满头的白发无风自动，衣袍猎猎作响！


    在他的额头两侧，皮肤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两只由精纯真气凝聚而成的青色龙角，缓缓生长，刺破皮肉，带着一丝远古蛮荒的霸道气息！


    真龙角！


    《青天化龙诀》第三层！


    一瞬间，姜太渊的气息，从武王中期，暴涨至武王后期！甚至隐隐有触碰到巅峰的趋势！


    一股源自生命层次的恐怖威压，如同天倾般，死死地笼罩住了那两名正在逃窜的杀手！


    他们的身体，猛地一僵！


    像是陷入了万米之下的深海泥沼，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这……这是什么力量？！”


    那名武王巅峰的首领，绝望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那双闪烁着青色雷光的龙角，便吓得亡魂皆冒！


    这老东西，竟然还隐藏了实力？！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下一秒。


    姜太渊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嗤啦！


    一道青色的电光，如同一道横贯长空的闪电，一闪而逝！


    那名正要撞墙的武王，身体猛地顿住。


    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紧接着，他的脑袋，便与身体分了家，咕噜噜地滚落在地。


    而姜太渊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那名首领的身后。


    一只覆盖着青色鳞片的狰狞龙爪，轻描淡写地，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快！


    快到极致！


    从开启龙角，到击杀一人，再到制服首领，整个过程，连一秒钟都不到！


    那名首领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便感觉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涌入了他的四肢百骸，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经脉和丹田。


    “呃……”


    他软软地瘫倒在地，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死狗，只剩下出气的份儿。


    姜太渊缓缓收回头顶的龙角，那股暴涨的气息，也随之平复下来。


    他走到那名首领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咔嚓！


    下颚骨，碎了。


    那名首领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彻底失去了自尽的可能。


    整个过程，姜明羽都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他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孔里，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这就是爷爷真正的实力吗？


    他握紧了拳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与爷爷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突破，在爷爷面前，依旧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明羽。”


    姜太渊转过身，那股子滔天的杀气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又变回了那个慈祥和蔼的老人。


    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孙子，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满意和欣慰。


    “不错，不错。”


    他捋了捋胡须。


    “根基很稳，气息雄浑，比爷爷我预想的，还要好上三分。”


    姜明羽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有脚下那个半死不活的杀手，心中的怒火与后怕再次翻涌。


    他沉声问道。


    “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还能有谁？”


    姜太渊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他踢了踢脚下的黑衣人。


    “派这些见不得光的老鼠来这里送死，那外面，肯定还摆着一场大戏，等着我们爷孙俩去看呢。”


    “什么意思？”姜明羽皱起了眉头。


    “调虎离山呗。”


    姜太渊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


    “在外面摆个台子，想把我从这儿引开，好对你下手。”


    “结果呢，老虎没动，派来逗老虎的几只耗子，全折在这儿了。”


    “蠢货。”


    姜明羽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药王谷。”


    姜明羽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走吧。”


    姜太渊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戏台子都搭好了，咱们这当主角的，总不能不去捧个场吧？”


    “去看看，这帮小崽子，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姜明羽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孔里，怒火与战意，交织升腾，几乎要化为实质。


    “好。”


    “很好。”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


    “我去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