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小姐还挺有意思，舒汶依听得乐呵。


    孟阅川把点的南瓜粥放在宋响面前，问她:“周莹露之前去堂华找过你？”


    宋响撩起眼皮看了眼他拿过来的粥，用手机打字:【是啊，她出了个小车祸吧，腿受了点伤，我给她做的鉴定。】


    她一手把手机举给孟阅川看，一手把粥端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小口吃起来。


    “找你麻烦是什么意思？”孟阅川问。


    “也不算吧。”宋响咽下粥说:“我逗她呢，她就是在做检查的时候多说了点话。”


    她把那天的事简单讲了，舒汶依在旁边听完说:“挺符合她人设的。


    “但她叫你看她账号的意义是？”


    “不知道啊。”宋响没打字，偏头看着孟阅川小声问:“你知道吗？”


    孟阅川看见她眼里的调笑，跟着勾起唇，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而后纠结道:“我也不知道。”


    “回头我让路无辛问问她？”


    他这句话就是在解释他跟周莹露没什么了，宋响听出来了，笑了笑:“不用了。”


    周莹露可能是对孟阅川有意思，但看她的样子不是很认真，更像是小女孩对哥哥的占有欲，或许那天她去堂华只是好奇她是什么样的人。跟她说她的账号，可能是小女孩的炫耀心理，也可能是想让她知道，她和孟阅川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但无论是哪一种，宋响都不怎么在意，要不要更她在一起，能不能跟她在一起，那是孟阅川要想的事。


    吃过饭，孟阅川送宋响和舒汶依两个人回家，路上宋响收到谢良发的消息，问她昨晚的事接不接受私了，赔偿可以尽管提。


    宋响表情嫌恶，回了个:“不接受。”


    舒汶依凑过来:“怎么这个表情，谁的消息啊？”


    “谢良。”宋响把侧过手机给她看。


    舒汶依看完后点评:“谁给他的脸？”


    她突然想到什么，叫了下宋响:“他居然是你爸的儿子，我天，真恶心。”


    提到这个宋响面色骤冷，正要说什么，车子猛刹了一下。


    宋响和舒汶依两个人往前栽，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怎么了？”宋响缓过来后问孟阅川。


    离小区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在这刹车？


    “抱歉。”孟阅川回神，自责地蹙起眉，把车稳稳地开到宋响小区门口停下。


    他转头过看向不明所以的宋响，脸上的怔愣还没散去。


    “你们方才说……”他顿了一下，“谢良是你爸的儿子？”


    那天他跟她通话时没听到这个，宋响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震惊，茫然地点了点头:“是。”


    她不介意跟孟阅川说这个，只是提起来还是反胃。


    她指了指嗓子，让舒汶依替她说。


    舒汶依忧心地看了她一眼，跟孟阅川解释:“宋城峰，也就是宋响他爸，他跟谢荷两个人早就混在一起了，谢良是他儿子，就比宋响小了几个月。”


    孟阅川沉着眉听完，好一会儿后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所以谢良跟你有血缘关系。”


    “是。”显而易见的事，宋响不懂他为什么强调一遍，问道“是怎么了吗？”


    “没。”孟阅川摇了摇头。


    她对这件事已经足够恶心，有些事现在还是不让她知道得好。


    他看起来像是知道点别的东西，宋响追问:“真没什么？”


    “真没。”孟阅川无奈，解了车门的锁，“回家吧，好好休息。”


    宋响拉着舒汶依下车，狐疑地看了两眼才关上了门。


    两人走后孟阅川开车去了公司，一进办公室，李子恒就敲了门进来。


    “孟总，你昨晚让我查的那个谢良我查到了。”


    李子恒把手上的资料摆在办公桌上。


    “他这个人生活和工作方面都有问题，是个社会渣渣。”


    孟阅川拿过资料，看着上面对谢良不良作风的记录，李子恒的声音同时响起。


    “他交过很多个女朋友，多数时间在脚踏多条船，不过他很会装，他那些女朋友不知道他干的事，都还以为他是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女朋友？”孟阅川怔了一下。


    “是啊。”李子恒看他这个表情，迟疑:“难道他喜欢男的？”


    孟阅川:“……那倒不是。”


    他看向李子恒:“你继续说，他工作上呢？”


    李子恒:“他工作上的那些脏事就比较复杂了。”


    “里面牵扯的利益还挺多，短时间内我只查到一点东西，总而言之，他是个掉进钱眼里毫无道德感的律师。”


    孟阅川翻到一张资料，上面是谢良现在在负责的一个刑事案件，李子恒见他目光停在上面，解释道:


    “附中影响很大的校园霸凌案，施暴者在霸凌过程中害死了那个被霸凌的学生。”


    这个案子影响确实很大，孟阅川手机里就有推送。


    施暴者是一个大公司老总的儿子，受害者是今年附中的状元预备役，身份的悬殊和受害者优异的成绩，让本就受社会关注的校园霸凌烧得更旺，点燃了全国大部分民众的愤恨情绪。


    “本来这个案子都锤得差不多了，结果法庭上作为辩护律师的谢良突然质疑鉴定报告的真实性，提出重检。”


    “他认为导致那个学生死亡的直接原因不是施暴者的暴力行为，而是他本身具有的基础病。”


    李子恒说:“我觉得以谢良干过的那些烂事来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定他是想在鉴定报告上……”


    孟阅川抬眼打断他:“他委托重检的鉴定中心是哪家？”


    “堂华。”李子恒说。


    孟阅川点点头，赵江斯就是在堂华干物证鉴定的。


    “你从这个案子入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这个案子的热度还没散，如果谢良真做了点什么，曝光出去再加点料，把他以前干的事扯出来就不难了。


    “好的。”


    李子恒走后，孟阅川给赵江斯发消息问那个附中校园霸凌案的重检是不是委托给堂华了。


    赵江斯估计在工作，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才回。


    【是，那个辩护律师叫谢良。】


    【对了，他好像还认识宋响，找我问过她的联系方式。】


    孟阅川看见他后面那条消息，握了下拳，问:【你给了？】


    赵江斯:【给了，不过不是我自作主张啊，我去问了宋响，她说可以我才给的。】


    宋响说的可以？孟阅川拧眉。


    赵江斯又说:【你问他干嘛？】


    孟阅川没明说:【谢良这个人可能有点问题。】


    赵江斯:【你要查他？】


    【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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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不了你啊，我们有规定的。】


    鉴定中心工作人员不能透露委托人信息，孟阅川当然知道，他无语一秒，回:【知道，没让你帮忙。】


    赵江斯:【你为什么查他？因为宋响？】


    孟阅川含糊:【差不多吧。】


    宋响的事没经同意他不能多说，赵江斯也懂，回了个“知道了”。


    孟阅川继续处理工作文件，看了两页，他盖下电脑，双手交握抵在额头前，深呼出一口气。


    应该早点盯着谢良的。


    *


    睡完午觉起来，宋响和舒汶依窝在床上玩手机。小说没看几页，宋响被舒汶依掰着肩膀翻了个身。


    “诶，问你个事。”


    “什么？”宋响还盯着小说。


    舒汶依趴在床上，撑着下巴问:“你跟孟阅川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宋响关了手机看她。


    “就我今天看你们相处吧。”舒汶依回想一下说:“总觉得你俩好像谈了好久一样。”


    他们的相处太自然了，周莹露找过来的时候，宋响没有暧昧时的吃醋，孟阅川也没有急着解释，好像天然地了解并信任对方。


    宋响一愣:“怎么说？”


    舒汶依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说了，她听完后也仔细想了想，说:“我不吃醋主要是因为孟阅川的反应吧。”


    “他听到周莹露说的那些话时一直是看着我的，坦然地跟我解释，让我清楚地知道他和周莹露没有什么别的关系。”


    一段恋爱关系里，如果一方因为第三个人吃醋，很大部分原因取决于另一方的态度。自己的另一半表现得坚定坦荡，也就没必要怀疑和吃醋了。


    “至于孟阅川为什么不着急。”宋响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得问他了。”


    舒汶依点点头，直起点身来看宋响:“其实如果不是你跟我说你在追孟阅川，我会以为是他在追你。”


    孟阅川对宋响的关心和在意显而易见，从那碗南瓜粥就能看出来，想到南瓜粥，她揶揄:“孟阅川对你挺细心，还知道你爱喝南瓜粥。”


    宋响喜欢甜口的东西，却讨厌八宝和豆子，所以喝粥时偏爱南瓜粥。


    舒汶依说到这事，宋响还真懵了一下:“碰巧吧，我没跟他说过我爱吃什么。”


    她和孟阅川吃的那几次饭不是吃的西餐就是日料和烤肉，也没点过什么粥啊。


    听她解释，舒汶依也是一顿:“好吧，可能是碰巧了。”


    说回追人的事，宋响坐起来，把兔子靠枕抱在怀里:“你说比起我追孟阅川，更像是他追我，我也感觉到了。”


    她追孟阅川并没有付出什么实际的行动，大多是口头上调戏几句。


    而孟阅川不一样，他会在每次见面时来接她，又在分别时坚持送她回去，连她拒绝他那天也是。陪她去接她妈妈，给她点外卖做饭，帮她解围，带她医院……很多事，明显看得出来，孟阅川对她在意得多。


    她喜欢孟阅川，不想让他单方面付出，可她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关心。


    宋响垂着眼拉了拉抱枕的耳朵，有些自责。


    舒汶依察觉到她的情绪，手撑着床坐起来靠着她，捏了捏她肩，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在一起？”


    “我暗示了很多次，但他没什么明确的表示。”宋响说:“等一个契机吧，我跟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