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宿舍区外围、双手插兜哼着歌的五条悟脚步猛地一顿。


    他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罕见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他抬起双手，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指尖，一股汹涌澎湃、远超他平日极限的咒力毫无征兆地在他体内奔腾起来，仿佛一直堵塞的河道骤然被洪水冲开，畅通无阻，甚至还在不断攀升！


    这种感觉不是简单的突破瓶颈，更像是他自身力量的上限被某种外力强行、粗暴地拔高了一大截！


    原本以为已经走到尽头的道路，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更加广阔、甚至是他从未想象过的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五条悟低声喃喃，摘下眼罩，六眼疯狂运转，试图分析这突如其来的剧变。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认知，很清楚刚才那瞬间的提升幅度绝不可能源于自身积累的水到渠成，这更像是整个世界的“天花板”突然升高了，而他只是第一个被带着“顶”上去的人。


    这却让他更加困惑，世界本身的“规则容纳上限”似乎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强行拓宽了。


    不是他突破了极限，而是极限的本身被抬高了，而他作为当前世界的顶点，第一个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虎杖体内的宿傩？”五条悟第一时间怀疑到了那个诅咒之王。


    但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虽然特殊，但总量远未达到能引动整个世界规则变动的程度，这提升应该与宿傩无关。


    “那是为什么？”他低声自语，墨镜后的苍蓝色眼瞳微微眯起，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林修房间的方向。


    那个新生的气息依旧微弱得可怜，像刚点燃的烛火，可偏偏在他和虎杖踏入高专后，就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巧合吗？”五条悟歪了歪头，嘴角重新勾起那抹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意，“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他没有深究，至少现在不会。


    将疑惑按下，他哼着不成调的歌，脚步轻快地朝教师宿舍走去。


    不管怎样，变强总是件好事，尤其是对他这种早已站在顶点的人来说，能看到更远处的风景，乐趣自然更多了，他很想知道那个足以引动变化的人到底有多强，能不能和他做对手。


    ........


    房间内，林修对窗外五条悟的短暂停留了然于心。


    他的感知远超这个世界的极限，五条悟那瞬间的力量飙升，如同暗夜中的火炬般明显。


    “仅仅是存在，就开始同化并拔高这个世界的上限了么。”林修暗红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这具身躯所蕴含的规则和力量本质，对于咒术回战这个世界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溢出”的存在。


    世界的动态平衡机制为了适应他的存在，只能被动地、缓慢地提升自身的容纳极限。


    而在上限被提升后，作为当前世界明面上的最强者，五条悟自然是第一个受益者，接下来也会有其他的受益者。


    这对林修而言无关紧要。他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气息，此刻看起来与一个刚刚觉醒咒力、天赋或许还不错的新生别无二致。


    他需要的是学习和观察，将这个世界的规则体系解析透彻，化为自身“进化”的资粮。


    在吞噬了神明后，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到底提升到了何种地步，但为了不把这个世界玩炸，林修也不敢太用力，将实力压制到比五条悟强一点点应该就差不多了。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亮。


    林修的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虎杖悠元气十足的声音：“林修！起床了吗？五条老师让我们去校门口集合！”


    林修拉开门，他已经换上了那身深蓝色的运动服制式，虎杖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似乎对新的学校生活充满了期待。


    “走吧！”虎杖热情地说。


    林修微微颔首，关上房门，与虎杖一同朝校门口走去。


    五条悟已经等在那里，依旧是那副眼罩遮眼、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林修能感觉到，他体内的咒力总量和精纯度比昨天又有了些许稳固的提升，世界规则的上调正在持续产生影响。


    校门口，五条悟正懒洋洋地靠在校门柱子上，见两人过来，抬手挥了挥：“哦，很准时嘛~”


    他的目光在林修身上不着痕迹地停留了一瞬，微弱的咒力，平稳的流动，一个刚觉醒术式不久的新生该有的样子。


    但那种挥之不去的“不对劲”感依旧存在，如同平静海面下难以察觉的暗流。


    “也许是天赋好吧。”五条悟内心嘀咕没有再追究。


    “五条老师！我们接下来要去接新同学吗？”虎杖兴奋地问道。


    “没错~”五条悟直起身，打了个响指，“还有一位小伙伴已经在等我们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校门内侧的另一条小径走来，黑色海胆头，表情冷淡，穿着同样的深蓝色制服，正是伏黑惠。


    “伏黑！”虎杖眼睛一亮，用力挥手。


    伏黑惠看到虎杖，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落在林修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这个人，他没见过。


    “来来，介绍一下。”五条悟揽过伏黑惠的肩膀，把他带到林修面前，“伏黑惠，也是一年级，算是你们的学长，虽然入学比你们早不了几天，伏黑，这位是林修，今天刚入学的另一位新同学。”


    “你好，我是伏黑惠。”伏黑惠语气平静地打了个招呼，礼节周全但透着距离感。


    “林修。”林修微微颔首，暗红色的眼眸扫过伏黑惠，对方的咒力水平、术式特性、甚至体内隐约的式神契约波动，在他感知中都清晰无比。


    潜力尚可，但现阶段还很稚嫩。


    “好了，人齐了，出发！”五条悟一拍手，率先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目标车站！去接我们最后的同伴，钉崎野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