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醉酒

作品:《暗恋苏小姐的第七年

    一打开车门,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


    但坐在后面的座椅上,手挨着后座的皮套,还是冰凉的。


    想来是提前开了暖气。


    黎姝一抬头,恰与后视镜中的程问桀目光撞上,那是一种审视的、怀疑的目光。


    程问桀毫不掩饰,或者说,对方在警告她。


    黎姝把歪着身子的苏暖暖扶好,勾勾嘴唇,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程问桀看向中间即使喝醉了也不吵不闹的苏暖暖,那些警惕瞬间就化为了一片柔情。


    他又看向黎姝,目光平和了许多,“麻烦了。”


    黎姝靠在车门的窗户旁,半支着头,“好说。”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唐糖,她大哭大叫地扒着车门,“渣男,你滚,滚啊!”


    王硕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两巴掌,整张脸都是黑的,但也没办法和酒疯子计较。


    程问桀抬起左手,左手上的钟表时针和分针都走到了11附近,马上就要十一点了,看着后边的乱象,程问桀直接命令道,“王硕,把她抬上车。”


    刚才还束手无策的人,这会儿动作飞快,扒开唐糖拽着车门的手,就推着唐糖的后背把人送上了车,关上车门,坐到副驾驶,一气呵成。


    黎姝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出,觉得颇有意思,唐糖正倚在苏暖暖肩膀上,还有力气嚎,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苏暖暖被她压得要往黎姝这边倒,黎姝眼疾手快地扶住苏暖暖的头,考量了半刻,让苏暖暖枕在自己肩膀上。


    后座的三个女人一边倒,一个枕着一个,最受罪的还是黎姝。


    但她却没有半分怨言,唇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沉静地看着窗外小镇的夜色。


    程问桀收回目光,转动车钥匙,下一秒,车辆疾驰而去。


    酒吧离剧组酒店不远,开车只用了6分钟就到了,有了王硕和黎姝这两个登记在册的人领着,程问桀成功把车开进了停车场。


    黎姝没有任何醉酒不能自理的表现,自然是一个人回房就可以。


    她坐着电梯,在4楼就下了,临走还摆手,“程二少,明天见。”


    程问桀礼貌回应,“明天见。”


    官方又客套,黎姝不知道想到什么,嗤笑一声,转身没入了走廊的昏暗。


    程问桀是看着她进了房间,才松开电梯开门按钮的,电梯缓缓合上,程问桀这才有机会问旁边的王硕,“许瑞呢?怎么只有你?”


    王硕扶住要滑到地上的唐糖,脸上还是没有情绪波动的样子,“好像是离开剧组了。”


    “离开剧组?好像?”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是听唐糖说的,没来得及问。”


    程问桀看向站得十分稳当的神智不清的醉鬼苏暖暖,一时无言。


    许朝阳真的离开了?他舍得离开?难道我真的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的小人疯了一样地摇头,什么破比喻,那家伙就是一个伪君子,他才不信对方放弃了。


    说不定就是以退为进,知道在这里争不过我,就另辟蹊径,阿暖见不到人,心心念念着他。


    想到这儿,酸味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程问桀品了品,酸得他心脏一颤一颤的。


    转瞬他的目光就坚定起来,阿暖最困难的时候他都陪着过来的,没道理他争不过那缩头乌龟。


    时间与陪伴,他从来都是那个赢家。


    程问桀是看着王硕把唐糖扶回房间的,等人出来,门关上,他才扶着苏暖暖回房间。


    这是对唐糖的负责,哪怕王硕这个人的底他一清二楚。


    程问桀摸索着打开了玄关的开关,灯光骤然亮起,苏暖暖的眼睛瞬间闭上,闭上之后也能感觉到外面的光源之亮,她索性就不睁开了。


    脑袋晕晕乎乎的,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今天好像是有些放肆了。


    有人扶着她跌跌撞撞地走着,她下意识浑身紧绷起来,但贴近的气息和怀抱是她熟悉的,她又放下了这份戒备。


    很快,她就被放在一团轻柔的棉花上,脚底的束缚也褪了下去,她舒服地打了个滚。


    “真可爱!”


    明快清亮的男声响起,苏暖暖记得这个声音,“程问桀......”


    醉鬼的声音很模糊,轻得像一阵风,但程问桀听清了,他轻轻应了一声,目光缱绻。


    盖好被子,程问桀觉得自己有些失策,没买解酒药,明天阿暖会不会头疼。


    他走到客厅,关上卧室门,打电话给王硕,那边很快接通了。


    “喂?程总。”


    “附近有药店吗?买解酒药送到502来。”


    “有,买哪一种?”


    程问桀报了个苏暖暖常用的牌子过去。


    大约十分钟,王硕就送药上门了。


    “辛苦了,奖金提两成。”


    王硕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程问桀觉得他在笑。


    “谢谢程总,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走吧。”


    程问桀提着药袋子关上门,在饮水机接了点儿温水,就往卧室走。


    刚刚盖紧的被子这会儿已经松散了,苏暖暖睡得很熟,呼吸轻柔且规律,两颊还晕着不太明显的酡红。


    程问桀静静看着,手里还拿着药和水。


    最后还是没舍得把人叫醒,把刚买的药和水放在床头柜上。


    关灯,轻轻合上卧室门,扫视一圈,看到柜子上显眼的破破烂烂的小猫玩偶和它坐着的纸船。


    知道方雅前阵子来过儿程问桀一点儿也没往别处去想。


    他目光落在角落黑顶白身的长方体上,是他买的除湿器,插头没连电。


    芦山今天依然很潮,程问桀一下车就感觉到了,他走过去,插上电,设了明早定时关闭后,才关上灯离开房间。


    今晚的月亮终于悄悄从云后探出了头,它张牙舞爪地炫耀着自己,月光皎洁得有些亮眼。


    床上的身影在月光下清晰可见,没一会儿,背着窗户的人翻了个身,脸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两颊的酡红仍在,凌乱的碎发服帖地挨着脸颊,睡梦中的人微微蹙起那对柔美的眉毛,鼻子紧紧皱着,仿佛遇见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月光轻轻地为她披上了一层轻盈洁白的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