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并不是那种会开这种玩笑，欺负小孩子的人。


    耕四郎已经去道扬教导其他学生了，房间里尼禄慵懒的半坐在榻榻米上，看着门外挥刀的两人。


    “唔姆，海瑟薇好好想想这个数字。”


    “哎，这个数字我还是记得的，陛下这个年纪时，训练量也就是这个数字吧？”


    海瑟薇没有意外，当尼禄说出三十万这个数字的时候，她瞬间就联想到了尼禄幼时的训练。


    只是她看着门外的两个小鬼，并不认为他们也可以做到。


    “一个人的意志和坚持，这些东西是很难看清楚的。”


    尼禄的话也懒懒散散：“唔姆，小孩子的冲劲和鲁莽中也藏着这些珍贵的品质，天才还是庸才？现在就说这个，还太早了点。”


    “剑士真正的天赋永远在于心灵。”


    “心灵吗……”海瑟薇注视着门外拼命挥刀的两个小人，为了追求速度挥刀已经没了章法。


    古伊娜还好一点，勉强保持着一个姿势，但索隆他的每一次挥刀都落在了不同的地方。


    照这个样子他们一定会失败，浪费陛下的时间…嗯……散心的话好像也称不上浪费。


    海瑟薇垂目，全当是尼禄的心血来潮吧。


    “唔姆，累了吗？要来休息一下吗？余这里有冰镇的麦茶哦！”


    见两人的速度有慢下来的趋势，尼禄立刻出声干扰。


    “不需要！”x2


    “是吗？从容一些吧，反正这一开始就是注定要失败的事，耕四郎也是个不错的师傅。”


    尼禄继续挑拨离间，也许是太过明显，两人不再回话，沉默着挥刀的速度更快了。


    海瑟薇蹙眉，看到尼禄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最后也没说什么。


    ……


    清晨的鸟鸣叽叽喳喳，尼禄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又是熟悉的餐桌前。


    “嚼…嚼……唔姆，余有点想吃大福了……海瑟薇…能准备吗？”


    “材料还算充足，草莓，巧克力，红豆三种可以吗？”


    海瑟薇手上动作不停，把剥好的蟹腿蘸酱递到尼禄嘴边。


    “唔姆…嚼嚼…三种就够了，出门在外余也不会那么挑剔啦！”


    蟹腿Q弹美味，尼禄眯起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尼禄又问道：“外面怎样这么吵闹？”


    “是古伊娜和索隆的同学们，听说了他们的考验，现在正在外面帮他们加油打气。”海瑟薇回答道，顺手又拿起餐巾帮尼禄擦了擦嘴角的饭粒。


    “他们两个晚上没有休息吗？”


    “哎，一直在坚持呢！”


    “是吗？”


    尼禄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被围在中央的两个小人，身侧还有人拿着两个奶瓶把打碎的流食，喂到两人的嘴边。


    “十万一千七百六十二…”


    “十万一千七百六十三…”


    尼禄点点头，是有在好好计数，能坚持到这里看来耕四郎为他们打下的基础相当严实！


    不过这个速度还是有些慢了，而且这样下去第三天就会到达极限。


    只靠意志力是没办法完成任务的，接下来尼禄还要观察两人在剑道上的潜力。


    如果他们还是这样把剑当作木棍挥舞的话，那么三十万对他们来说就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而扬上的古伊娜和索隆，两只手臂早就没有知觉的，机械的重复着挥砍的动作。


    小臂尤为严重一开始的酸软到现在的麻木，似乎只剩下上臂带动小臂的骨头在发力。


    到了现在偶尔还会失神，有好几次都忘了数数，还好一旁有其他人帮忙，要不然他们早就忘了自己到底挥了多少刀。


    极限比想象中的更近，大脑已经不支持胡思乱想了，外界的声音渐渐消失，耳膜中传来的全是身体里的悲鸣。


    粗重沙哑的呼吸声，宛如擂鼓的心跳，血液的流动也第一次被模糊的感知到。


    身体的极限就在眼前，已经可以看到那条界限……


    可是手里的剑似乎是变轻了，刀刃划破空气的感觉传递到了指尖上，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疲劳所带来的错觉。


    可这感觉越来越清晰，死气沉沉的铁片上，传来的是如同肢体延伸一样的感觉。


    明明身体已经要坚持不住了，可是手里的剑却好似在欢呼，动作在不断的被剑纠正，一点一滴细微的正在被调整。


    比起一开始的挥剑，现在的动作愈发完美，已经累的不行的两人，心灵竟诡异的有种轻松之感。


    ‘照这样下去，能行！’x2


    尼禄和耕四郎几乎同时，察觉到了两人身上的变化。


    “开始了！”


    尼禄拿起一块巧克力大福，眼中有了笑意。


    “啊，明白手里的剑与铁片的差距，才可以自称为一名剑士。”


    耕四郎同样惬意的跪坐在那里，手里还捧着一杯绿茶。


    “当手里的剑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它便不再是负担，这也是‘技’的入门。”


    “只不过，尼禄陛下，这样也会对他们未发育完全的身体造成巨大的负担，作为剑士的寿命……”


    耕四郎放下茶杯，有有些担忧的看着两人，如果到这里就结束的话，两人也算收获满满。


    他们确实都是拥有资质的孩子，可是此刻也是他们意志浮现，最坚定的时刻寻常手段很难让他们放弃。


    况且，耕四郎不确定尼禄知否有办法解决这些后遗症。


    “唔姆，剑道上从来都是害怕慢一步，没有人会觉得自己走的太快了。”


    把一块大福表面的巧克力豆吃光，尼禄把剩下白花花的大福一把丢进嘴里。


    “如果他们已经做好了觉悟，那么你的担心又或者其他自认为的好意，对他们来说都是绊脚石罢了。”


    耕四郎的眼睛瞬间瞪到最大，身上独属于大剑豪的气魄不受控制的向外流动，被尼禄一瞬就压了回去。


    “抱…抱歉！失礼了！！”耕四郎手忙脚乱，嘴上又噙着苦笑：“只是没想到我也……”


    “唔姆，试炼才刚刚开始，先安静观望吧，他们还差的远呢！”


    尼禄哼笑一声，不在意的摆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挥刀的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