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饿了,去归来酒楼

作品:《怎么你们是真大佬,就我真废物?

    原本是属于杨大帅的配刀。


    据说也是天外陨铁所铸。


    刀重千斤有余,即便是一般的修行者都提不动。


    也就杨大帅本就是修行者中的另类才能如臂指使。


    至于姜惊蛰。


    曾经他觉得四尺刀用着趁手,而今倒显得有些轻了。


    他原本就计划用陨铁打刀,只是寻不到铸兵大师,没想到最厉害的铸兵大师就在身边。


    “老孟!”


    就在孟无常即将踏出暖阁时,姜惊蛰忽然开口。


    “司座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也不管这个些卷宗你是基于什么原因选中的,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在杀人前,希望你能多想一些。”


    孟无常眉头微挑。


    “比如?”


    姜惊蛰抽出户部计司郎中吴停的卷宗,平静道:“朝堂倾轧是永恒不变的旋律,但不能因为斗争而斗争,我们做不了好人,却也别去堵好人的路,更不能把事做绝,比如他,我需要亲自去看一眼。”


    孟无常笑道:“他也是一头肥羊,而且他可算不得什么好人。”


    姜惊蛰平静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世上没有道德无瑕的圣人,如果有,那也一定被供奉在文庙中,成了泥塑的雕像。”


    孟无常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姜惊蛰这么个自私自利生性薄凉的家伙,居然还良心未泯。


    这卷宗里的人当然不是随意选的。


    这些人要么是靠拢世家,要么本就是世家推出来的傀儡。


    总归都不是皇帝的人。


    姜惊蛰此举,无疑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身为一把刀。


    怎么能有自己的想法?


    更何况还是和主子背道而驰的想法。


    他原以为姜惊蛰是和他一样的聪明人,如今看来,原来也是个蠢货。


    “怎么,孟洗笔觉得为难?”


    姜惊蛰眉头微挑。


    “当然不会。”


    孟无常拱手笑道:“您是司座,您说了算,下官先告辞!”


    ......


    孟无常离开不久。


    姜约也来了度园,他身上披着白凤袍,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仿佛从前,但眼底终究有些怨懑。


    他是最先鲜明旗帜追随姜惊蛰的人。


    原以为可以借姜惊蛰的势一飞冲天,好不容易等来几头肥羊,结果被孟无常后来居上。


    他推门而入,示意姜山离开。


    然后立在书桌前,沉默看着姜惊蛰。


    姜惊蛰视若无睹,自顾把玩着手里的天外陨铁。


    “惊蛰.....”


    良久,姜约轻声开口,欲言又止。


    姜惊蛰抬头看着他,冷淡道:“姜秉笔,工作期间请称职务。”


    姜约眉头微皱,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却还是抱拳行礼,闷声道:“司座大人,下官也可杀人,也可抄家。”


    姜惊蛰忽然笑了。


    眼底却没有半点儿笑意。


    他平静看着姜约,波澜不惊,仿佛一潭死水,轻声问道:“大伯是为谁杀人,又为谁抄家?”


    姜约脸色微变。


    原本笔直的身躯骤然变得弯曲,眼底更是有了一丝慌乱。


    “为司座大人,为姜家,为龙雀!”


    “大伯,我很失望。”


    姜惊蛰缓缓起身,负手看着院子里的老槐树。


    “那日在这里我就给你说过。”


    “我们不是在过家家,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我不需要左右摇摆的墙头草,更不敢把后背交给随时可能插我一刀的盟友。”


    姜约沉默不语。


    他是神游境宗师,姜惊蛰在他眼里几如蝼蚁。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把姜惊蛰拍死。


    可不知为何,自从那日在院子里挺直身子后,他在姜惊蛰面前越来越没有底气,在这个少年身上,他总能看到姜龙雀和姜怒虎的影子。


    更让他感到无奈的是。


    姜惊蛰虽然只是一把刀,可在乌衣台的话语权比他高很多。


    甚至如果不是姜惊蛰。


    他都没有机会踏入那座阴暗的宅子。


    压下心底没由来的慌乱。


    姜约狡辩道:“司座大人,昨日我收到沈司座的命令,有北齐暗谍南下欲对您不利,名我北上狙杀,所以才......”


    “是么?”


    姜惊蛰嘲讽笑道:“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大伯咯?”


    难怪这么多年姜约都被那老太婆死死压着,甚至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昨日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姜惊蛰和姜约都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想攀附沈星河,离开姜惊蛰这条破船。


    可惜他没有想过。


    优柔寡断又反复无常的骑墙草,沈星河凭什么信任他?


    又怎么可能把他当成真正的自己人?


    神游境的确是很强的战力,在江湖上已算是一代宗师。


    可在宗师遍地走的长安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姜约这种反复无常的人,即便沈星河敢用,皇帝都不会用。


    无他!


    若有朝一日姜怒虎真的造反。


    率兵南下。


    他绝对会是跪得最快的那个人!


    “谢倒是不必。”


    姜约仿佛没有听到姜惊蛰语气里的嘲讽,满脸笑容道:“只要惊蛰不怪我就好,另外那个卷宗......”


    “卷宗可以给你。”


    姜惊蛰取出军部械管司主事曹朗的卷宗丢到姜约面前。


    姜约正准备躬身去捡。


    姜惊蛰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伯,事不过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也是一条船上的道友,我不想走到那一步,但如果再有下次,甚至不需要我出手,姜怒虎和皇帝应该都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姜约伸出的手骤然一僵。


    姜怒虎和沈星河不会拒绝姜惊蛰什么样的请求。


    当然是杀死自己。


    这世界就是这么荒诞。


    无论是姜怒虎还是皇帝,都没有把姜惊蛰放在眼里,却又都把他看得极为重要。


    姜惊蛰不能死。


    至少在没有发挥他作用前不能死。


    基于这种荒诞的原因。


    姜惊蛰成了长安城最无法无天的那个人,规则之内,他就是人人避之不及又都想握住的刀。


    如果姜惊蛰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


    恐怕姜怒虎和皇帝真的不会拒绝。


    姜约堂堂一个神游境宗师。


    本不在棋局中,却主动跳进来,成了棋子的棋子。


    生死不由己。


    姜惊蛰看着低头迟迟没有动作的姜约。


    脸上重新恢复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大伯,我和你开玩笑呢,你毕竟是我挚爱亲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起杀心,今日后,你就是真正的秉笔了,该招募人手就招募人手,抄家所得,你同样留两成!”


    “遵命!”


    姜约将腰弯得更深了一些。


    捡起钦天监博士张德的卷宗,恭敬行礼后退了出去。


    姜惊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身边这些人,一个个各怀鬼胎,偏生他不得不用。


    说到底还是修为太差,如果他修为高深,哪里需要费心费力的敲打,直接武力镇压就好。


    沉默良久。


    姜惊蛰忽然开口。


    “山伯!”


    “饿了,去归来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