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仙人血脉
作品:《怎么你们是真大佬,就我真废物?》 姜惊蛰指尖轻弹,洒在他袖口的鲜血落在桌案青瓷茶盏里,血丝缓缓化开。
他笑吟吟赞叹一声,目光扫过一群噤若寒蝉的命妇,幽幽道:“杀自己人从不手软。”
满堂命妇的珠钗在颤抖。
老太君挥匕时,有人失手打翻了胭脂盒,殷红粉末洒在雪白貂裘上,像极了那两颗头颅脖颈处的切口。
“她们是你杀的。”
老太君脸色铁青:“是你逼死了她们。”
“你高兴就好!”
姜惊蛰不置可否一笑:“走吧大伯,这里血腥味太重,我晕血!”
姜约向老太君微微躬身,便要推着姜惊蛰离开。
“姜约!”
老太君忽然开口,看着身穿凤袍的姜约刻薄嘲讽道:“果然贱婢生的儿子也该是贱婢,区区一件袍子就被收买,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姜约脚步微停,没有回答。
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老太君的刻薄,比这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
姜惊蛰却忽然转身,面无表情看着老太君:“死老太婆,叫你一声祖母,你真当自己是姜家老祖宗了?侧妃上位,也敢辱骂我姜氏长子,立刻马上道歉。”
“小杂种,你敢骂我?”
老太君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惊蛰。
那张用厚厚胭脂抚平的老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看起来一片惨白,格外狰狞。
“骂你又如何?”
姜惊蛰冷笑一声:“又不是没骂过,立刻马上道歉!”
“姜林、姜林,杀了他,杀了这个小杂种!”
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哪里还记那日横刀向脖的恐惧,枯瘦手指像是野鬼的利爪,向姜惊蛰抓去。
姜惊蛰面无表情,手掌已缓缓握住横在膝间的刀。
刀鸣声惊醒了阴暗角落里的姜林。
那几乎要弯到裤裆里的头猛地抬起,脸色大变,咻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硬生生横在姜惊蛰和老太君中间。
嗤——
他左脸立刻绽开五道血痕——像被野猫抓破的旧年画。
可他却仿若不觉,跪在地上哀声道:“夫人,请息怒!”
老太君脸色铁青,愤怒地看着姜林:“老狗,你也要造反?”
姜林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有时候他觉得也挺累,还不如那时候死在度园了,或者能跟着姜神秀也好。
夫人记吃不记打。
这才过去多久啊,就忘记了差点儿被姜惊蛰割掉脑袋的事。
那时候姜惊蛰孤立无援也敢杀人,如今姜惊蛰羽翼渐丰,姜怒虎不在长安,这镇北王府谁能压他,又有谁敢压他?
“滚!”
花老太手指一指,横眉竖目:“滚出去!”
花老太也不是白痴,先前被姜惊蛰如此辱骂,虽然有瞬间失去情绪管理,却也没真敢挠姜惊蛰的脸,只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若是隐忍下来,这张面子算是彻底保不住了。
此时有姜林递来的台阶,她自然要顺着往下走。
这一声‘滚’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
可惜的是。
姜惊蛰并不这么认为。
他只握着四尺横刀,平静看着花老太:“你还没有道歉。”
“姜惊蛰,你在挑战老身的底线!”
老太君怨毒看着姜惊蛰,如果眼神能杀人,姜惊蛰现在必然已经万箭穿心。
姜惊蛰横刀出鞘半寸。
“道歉,或者我拎着你的头道歉,你自己选!”
“我毕竟是你祖母。”
花老太惊惧地看着姜惊蛰手里的刀,理智再次占据上风。
“你不是。”
姜惊蛰微笑道:“你还有八息时间,你要庆幸这把刀足够长,现在只有五息了!”
他手里的刀已经出鞘二尺。
刀刃划过刀鞘的声音在扬间响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看着这一幕。
那日姜惊蛰差点一刀砍死老太君的事儿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长安百姓都不太相信这个谣言,在座的这些妇人更是打心眼里不信。
她们眼里的老太君手段歹毒,心思深沉,就连崔氏出身的镇北王妃都被她压得远走北幽,姜惊蛰区区孤儿,在镇北王府哪里翻得起浪花!
直到此时此刻。
看着风轻云淡抽刀的姜惊蛰,再看肉眼可见变得慌乱的老太君,又看那两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她们心底花老太的形象彻底崩塌。
这张牙舞爪满目慌张的老太婆,和村里欺软怕硬的悍妇其实也没甚区别。
四尺横刀即将出鞘。
甚至仿佛能听到了刀刃震颤的尾音!
“对不起!”
便在刀光即将出鞘的瞬间,老太君终究是从齿缝中吐出了那几个字,然后长袖掩面,落荒而逃!
身形之矫健,竟不比年轻人慢了分毫!
姜约立在原,神色有些奇怪,嘴角挂似笑似哭弧度。
他年少丧母,在花老太打压下长大,早就习惯了低头,哪怕他如今已经是一尊神游境宗师,面对花老太时也缺乏反抗的勇气。
那个他抬手就能捏死的老太婆,却像一团无法抹去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头顶。
那日若不是姜植接过钥匙,将他逼入绝境,他也不一定敢站出来。
他以为老太君永远不会向他低头,永远不会认错。
可现在。
看着掩面落荒而逃的老太君,原来遮住自己的那片黑幕,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忍不住要放声大笑,又想放声痛哭!
那日在梅园他只手遮天,脚踩文首崔玉,从一棵左右摇摆的野草变成了扎根石缝劲竹,至此与姜惊蛰彻底捆绑。
今日老太君撂下的三个字,却比那日脚踩崔玉更痛快。
好似困住他一生的枷锁释去,笼罩在他头顶的阴暗也在瞬间散了!
抬头所见,皆是壮阔星河。
“大伯,想笑就笑吧。”
姜惊蛰自己推着轮椅向院外走去。
不多时。
院子里忽然响起肆意笑声,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
“姜约道心通透,恐有止境之姿了!”
西院梅园,一灰衣老者侧立寒亭,听着东院传来的啸声,脸色微变,负在身后的本命剑微微颤抖,杀心萌动。
姜神秀剑横膝间,神色从容。
“大伯是姜家血脉,本就天赋异禀,只是这些年被祖母压得太狠,才显得不过如此,如今越过心关,自然如鱼跃龙门,天宽地阔!”
“北幽姜家的血脉果然不同凡响,先有龙雀后有怒虎,如今又出了个姜约,人人如龙。”
那老者神色羡慕,再看姜神秀的目光又变得炙热起来:“或许姜家,真的是仙人遗落人间的血脉!”
“师叔,仙人血脉纯粹无稽之谈,此事不要再提。”
姜神秀转身看着老者,神色严肃道:“在我没有站在人间巅峰前,所谓的仙人血脉,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
“这是自然。”
老者笑着应下:“不过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北齐李氏便极有可能是仙人血脉,还有朱门,阁主年少时曾与朱门柳氏有过一战,那人绝对是仙人血脉!”
“或许吧。”
姜神秀淡淡应了一声。
他不信血脉,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剑。
自那日在庶阳学宫感受到那道不可一世的剑意后,他在剑道上更进一步,终于领悟到了属于他的‘惊鸿’,今时今日的他,和雁明湖的他已不可同日而语。
若再与姬道玉战上一扬,他有八成把握可以取胜。
不过战胜姬道玉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在谪仙洛安身上。
一日不征服她,他就一日不算道心圆满。
老者看出姜神秀不愿再提及仙人血脉之事,也不再坚持。
他身为剑仙裴陌的师弟,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一身剑意早已圆满无缺,修为更是跻身了神游八重,受限于资质无法再进一步,所以才心甘情愿南下成为姜神秀的护道人。
只期望有朝一日姜神秀跻身止境甚至斩开飞升路成仙,他也能弯道超车,鸡犬升天!
裴陌向他透露过一个猜测。
这一代将是万年之大变革,天才如过江之鲫茫茫,未来大争之世到来,或许会有人一飞冲天,镇压整个时代,重开飞升路!
他赌姜神秀,便是那个斩开飞升路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