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武夫一道

作品:《我有一剑出浩然

    阮秀一口一个,吃的满嘴笑容。


    白长川就这么看着。


    少年郎的喜欢总是那么莫名其妙,却一切都有迹可循。


    或许不是初遇之时,多么惊艳,而是那份感觉,萦绕心扉,千百年间难以忘怀。


    初见乍惊欢,久处亦平然。


    ……


    接下来的几天平平淡淡,白长川也没有出院子,而是在精心写一本书籍。


    虽足不出户 ,却知天下事也。


    陈平安每天也是早出晚归,有时候偶尔在院子里练练拳,走走桩。


    白长川看着院子里练拳的陈平安,笑道,“挺不错的。那一本拳谱我也看过,练拳先把基础打牢。这很不错。”


    “虽然我不懂武夫一道,但是见的多了,自然会了解一些。虽然世人都说武夫一道,是一条断头路,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大道三千,条条通天道。坚持下去,终会柳暗花明。”


    陈平安点点头笑道,“好。”


    “陈平安,你有没有怪我?你的长生桥,我确实没办法给你续上。不过我也有一些眉目。有个牛鼻子老道,肯定有办法,不过得你亲自去。”


    陈平安认真的摇了摇头,“怎么会呢?这么想是不对的。”


    白长川哈哈一笑,“之前宁姑娘肯定给你练过一遍,我今天给你再打一遍。宁姚乃天生剑道胚子 ,浑身上下锋芒毕露,像把已经出鞘的剑鞘。所以在无形当中 ,必然气势磅礴。你看好了。”


    白长川说完,就在原地打了起来。


    白长川与宁姚不同,气势,神态皆不同。反而是神收以内。有种藏剑于峰的感觉。


    一举一动仿佛浑然天成,有一种大道隐形的美。像太极一般,一阴一阳,出拳之时,气势如大海奔流不息,收拳之时却如汪洋戏水。


    常剑于风不见锋芒。


    轻描淡写,不显山不露水,看着草鞋少年有一种道不清看不明的感觉,就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一拳打完,白长川收气以内,笑问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和宁姑娘的完全不一样?”


    陈平安回想着刚才的扬景,动作,良久,这才笑着说道,“是有些不大一样,但并非完全不一样。”


    白长川赞许的看着陈平安道,“很有天赋,看似大道3000,实则殊途同归。你要学会透过表面看本质。你当然可以模仿着我们的拳意,甚至是神意。但是以后你迟早得走出一条,属于自己武道。”


    “武夫一道,在于争。向天争,向地争,向同辈争,向天下争。”白长川说的极为豪迈,声音震耳欲聋,铿锵有力。大有一种出拳如天地,天地见我如见道的意气风发。


    陈平安听着也是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展示一遍,然后向天出拳。


    “你打一遍,我看看。”白长川笑道。


    陈平安深吸一口气,尝试一遍。


    只是效果,不尽人意。摇摇晃晃像个醉拳。


    白长川看在心里暗自点头,虽然毫无形意,却是暗藏神似一分。是个吉头,再喝点小酒,练出个醉拳不成问题。


    要知道形象神不像简单,神像形不像却非常难。前者一般照猫画虎,大多数都可以做到。而后者却并非照猫画虎那么简单,需要理会其中的深意。


    这极其考验一个人的悟性与天赋。


    不过陈平安明显还没有,暂时领会到这点。只是觉得自己好笨。


    白长川看出来他的焦虑,安慰道,“不着急的,有句话说的好,读书百遍,其义自现。这读书和练武都是一个道理,勤能补拙,想必这些简浅的道理,宁姑娘都告诉你了吧。”


    陈平安点点头,疑惑的说道,“白先生,你莫非能掐会算?就像那个陆道长一样。连这你都知道。”


    白长川哈哈一笑,“能掐会算,不过是些术法神通,小道而已。”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还得去找那位陆道友,好好算算陈年旧事。”


    “你们不会打起来吧?”陈平安有些担心道。


    “我像是什么好斗之人吗?”白长川语气不善道。“好歹我也是儒家君子,再退一万步来说,也算是儒家的门面,一言一行皆代表儒家。”


    “那倒不是。”陈平安嘿嘿一笑。


    “对了平安,感觉你身上暮气重了些。死气沉沉的。少年郎呢,就应该朝气蓬勃。还有,对于生死一事。以后还是得看重些。”白长川想着之前,陈平安与别人拼命的样子,笑着劝道。


    “嗯嗯,我会的。”陈平安认真的点点头。脸上写满了诚实二字。


    “以后闲来无事的时候,我教你认字。还有,以后出门在外,还得置一身行头。毕竟我经常不能留在你身边。之前我跟你说过,此件事了,我就得去功德林,然后又得马不停蹄去剑气长城。”


    陈平安隐隐感觉有些不对,白先生好像是在交代后事,忍不住问道。“白先生,你要走了吗?”


    白长川微微一笑,“暂时不会,不过也不远了。”


    “行了,我先走了。”话音刚落,白长川便消失不见。


    小镇上,在大槐树阴影下,正摆摊算卦的年轻道士打了个喷嚏,道长用手擦了擦鼻子,啧啧道,“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年轻道士单手掐诀,算了算,眉头皱的厉害。“奇哉怪哉,一片模糊。”


    “哟,道长,好久不见。”


    听到声音,年轻的道士抬头一看,顿时惊的向后倒去,眼神四处乱飘,“哎呦,这不白先生吗?什么大风把你刮来了?今日怎么有事来我这小摊?今天算卦可不免费唉。”


    白长川走到跟前,看着年轻道士,笑问道,“道长进门坑我也就罢了,这怎么还能随意乱牵因缘呢?”


    “哎呦,这种缺德的事,贫道怎么能做的出来呢?先生这不是…冤枉贫道吗?”那年轻道人满脸委屈,就差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白长川啧啧称赞,“白玉京三掌教果然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四个字,白长川一字一顿,意思不言而喻。


    那年轻道长一听这话,也是叹了一声,正襟危坐,用手扶了扶自己的莲花冠,“谬赞,谬赞。白先生说笑了,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