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顾顷和沈碟儿的脸都肿起老高，到了无法见人的程度。明天的拍卖会，二人是无法参加了。


    这件事，令沈碟儿和苏栀之间产生隔阂，俩人的关系直接跌入冰点。


    桑乔和爷爷奶奶们，林家两个哥哥，还有李莉坐在一起聊了很久，时间不早，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桑乔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美滋滋笑了出来……


    抬起右手看，掌心还留有星星点点的酥麻，一连打了两掌，不疼是不可能的，但这略微的疼痛带来的是内心无限满足的复仇感，值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半，闹钟准时响。桑乔按掉闹钟立即起床，去卫生间抹一把脸，拿起运动服穿上，出门去叫爷爷奶奶们起床看海上日出。


    没曾想林家二老、宋家二老都已经准备好，在客厅坐着了。


    “小乔，我们以为你没睡醒，正合计要不要叫你起床呢。”林彬笑着站起身。


    四位老人穿的轻松又保暖。昨晚道别的时候，桑乔特地交代过，要爷爷奶奶们穿多一点，今早去看海上日出。


    英子奶奶跟着道：“现在的年轻人，早睡早起的可太少了。”


    桑乔看着面前元气满满的四位老人，“走吧，爷爷奶奶们，我们去看海上日出！”


    过了一段时间老人的作息，桑乔明显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松有活力，早睡早起晨练呼吸，脑子转的都比之前灵光不少。


    时间还不到五点，东方刚吐白，海面平静一望无际，晴朗没有一丝云朵，晨光之美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面对平静的大海，心胸都敞开了，海风带来海水的腥气，和新日的朝气。


    五个人来到三层甲板上，爷爷奶奶们惊呼好美。


    他们站在栏杆边，扶着栏杆远眺。


    “真美啊，小乔。”美雯奶奶搂住桑乔的肩膀，“快看，太阳，新一天的太阳。”


    “小乔，第一次起这么早看海上日出吧？”林爷爷问。


    桑乔不想扫老人们的兴致，于是点头，“是的，第一次，好美！”


    对原主来讲，的确是第一次。对于桑乔本身来说，已经是无数次了。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带她赶海，看到过这种震撼的景色。后来在海边拍戏，参加荒野求生综艺，等等很多机会都看过海上日出。


    “真美啊……”李华英双手扶住栏杆，双眸远眺看向旭日，金蒙蒙的光色不断渲染开来，洒在老人的脸上。


    五个人是最先出来的，随后有船上的宾客也陆续来看海上日出。


    那么几个瞬间，大家都没有语言，静静欣赏朝阳升起，亦或是在心中对自己而言，各有所思。


    “爷爷奶奶，太阳出来一半了，我给你们拍照。”桑乔拿起手机。


    她让两位奶奶一边一人，同时伸手托住太阳，又让两对老人两两组合，高举臂作出爱心的姿势。


    在桑乔的摆弄下，四个老人交叉组合，配合的那叫一个好。


    随着甲板上人流增多，林彬和宋玉就被叫走聊天了，剩下美雯奶奶和英子奶奶跟桑乔一起欣赏照片。


    “小乔，我喜欢这张。”宋美雯看着自己的美照，嘴都笑开花了。


    “我要发朋友圈，这几张都好看。”李华英同样赞口不绝。


    常常拍摄杂志封面和宣传照，桑乔对摄影构图多少了解些。“奶奶们喜欢就好。”


    拍完照，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金黄金黄的圆盘挂在海面尽头，甲板上人越来越多了，宋美雯被熟人叫过去聊天。


    剩下桑乔和李华英站在栏杆边继续欣赏海上美景。


    “小乔。”李华英望着远处大海的尽头，问：“你有梦想吗？”


    “梦想？”桑乔把手机息屏，揣兜里，看看英子奶奶的侧脸，“嗯……我的梦想是……”


    她这辈子的梦想是当一条咸鱼，括号：有钱的咸鱼。


    李华英转过头来看向桑乔，“你这么年轻，总不能当一辈子全职孙女，有梦想要趁年轻赶紧追求，有什么奶奶能帮上你的，尽管提。”


    李华英觉得桑乔这个姑娘特别好，她希望这么好的姑娘拥有更好的人生。


    而桑乔理解的意义更深一层，她从老人的眼神和语气中窥探出了另一种意味，那就是，老人年轻时候曾有过遗憾，希望桑乔不要拥有同样的遗憾。


    于是她问：“英子奶奶年轻时候的梦想实现了吗？”


    李华英被问的微愣，没想到桑乔如此聪明，她提梦想，她就问奶奶的梦想。她挑起这个话题，其实是在遗憾自己。


    “奶奶没赶上好时代，我们年轻的时候，哪能跟现在的年轻人相比。”英子奶奶微微吸气，又看向大海的尽头，“早早就被定下婚事，两家联姻，结婚后生孩子，教育孩子，相夫教子，等孩子长大一些，我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又赶上公司遭遇金融危机，危机过去后，又要忙着给儿子张罗婚事，儿子生了孩子，我又……”


    说到这，突然卡住了，李华英朝桑乔笑了一下，说：“总之时间过的太快，一眨眼，七十年就过去了，有时候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老了。”


    桑乔安静的听英子奶奶说完，确定老人抒发完感情了，她才开口：“英子奶奶，其实你们这个年纪才是追求梦想的最佳年龄。退休后，不愁赚钱了，儿子孙子都长大了，不用帮忙带孩子了，丈夫也老了，不用担心他出轨了，没有愁事，追求梦想正好。”


    李华英笑着看向桑乔，这丫头的思路总是那么特别。但听起来，好像还挺有道理……


    桑乔看看英子奶奶，又说：“没有什么事是专属于年轻人的，大家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一样。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没有定律，就像死亡，人并不是活到老才能死，年轻人也会死；就像追求梦想，并非年轻人才能追求，老人也可以。简而言之，死亡不是老人的专利，就像追梦不是年轻人的专利。”


    桑乔说话，总是能让老人心头暖暖的，一把年纪了，还能看到希望。


    “英子奶奶，你年轻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是拍电影，当导演。”


    “英子奶奶，现在短剧很火，你可以先拍老年版偶像短剧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