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在你眼中看来，是最为正常不过的事情。】


    【生命犹如树上的繁枝茂叶，凋零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凋零，是为了更好的盛开。】


    【当然，这不意味着你漠视生命，李慕尘一年来的教导让你更加认识到生命的珍贵。】


    【你喜爱着生命的一切。】


    【悲伤，怯懦，懒惰，勇敢，努力，无私……】


    【善也好，恶也罢，你都喜爱。】


    【生也好，死也罢，你都爱着。】


    【你觉得热爱死亡，实际上也是热爱生命。】


    【所有生命走到尽头之时，就应当在命运下安详地走进梦乡。】


    【而不是被心魔那般折磨，这是对生命的亵渎，更是对死亡的嘲讽。】


    【“李慕尘，心魔究竟是什么，这种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呢？”】


    【你向李慕尘提出了询问。】


    【她的表情十分复杂，似乎遇见杀人凶手当着目击证人面问死者是谁杀的一般。】


    【她沉默了很久，告诉了你答案。】


    【天道。】


    【在多年前，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名为天道的家伙，那不是一种秩序，而是一个人的名称。】


    【整个世界就像玩物一般被他掌控在手中，他设立了人族心魔试炼，以此来延续寿命，用延寿来鼓动修士修行，借此实现自己的永生。】


    【不过，他已经失踪很久了，生死不明。】


    【李慕尘并未详细叙说那个天道在位时的事情，似乎在忌讳着什么。】


    【你对天道的做法感到了不解。】


    【在你看来，永恒的生命，不过是时间路边的一颗石子。】


    【你不会因为它而刻意改变自己的落脚，踩上了，不会挪开，没踩上，也不会主动去踩。】


    【若是死亡来临，那坦然应邀，仅此而已。】


    【而李慕尘口中的天道居然因为这种事情而修改生死的规律。】


    【你无法理解天道的做法。】


    【只要世界仍旧存在，那么，生命不就是一直永恒的吗？】


    【世界文明是永恒的，那么，生命就是永恒的。】


    “你呢？白尘，你渴望永生吗？”


    李慕尘望着一脸平静的林白尘，试探着提出了这个问题。


    林白尘摇了摇头：


    “永生很可怜，不是吗？它丧失了许多生命本来很美丽的特质，无法理解生命的美妙，在我看来，这是很可怜的。”


    李慕尘愣了愣，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很多人都在追求永生呢？你想说这些人都是愚蠢的吗？”


    “不。”


    林白尘迅速地否定道：


    “不愚蠢，对生的执着，是生命最为靓丽的风景，这样的人，我热爱着他们。”


    “无论结果如何，他们的生命都已经绽放了最生动的花瓣。”


    “我可怜永生之人，但也正因如此，我也爱着永生之人。”


    李慕尘看着这张稚嫩的脸蛋，不自觉地将他和某个人重叠在一起。


    他抬起眸子，对上李慕尘那双愣神的眼眸，语气淡淡：


    “我爱着世人，我渴望看到每个生命最为璀璨的一瞬，然后，让我目睹或者给予那些生命的最后的退扬。”


    “也就是死亡。”


    【李慕尘听完了你的话，低声笑了笑，说你和过去的她有些相似，没有对你的观点做出其他评判。】


    【你觉得她是赞同你的。】


    【这让你下定了决心，首先，你要让入魔者这种玷污生命的存在消失。】


    【随后，你将让每个生命都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你相信，那一定是无比美丽的扬景。】


    ……


    木屋之中，李慕尘对着身边心不在焉的女子问道。


    “翠玉鸣銮，你带过孩子吗？”


    “啊！诱拐孩子？我没有想过！不要说！”


    下一刻，神游天外的翠玉鸣銮像是关键词触发般红着脸胡乱解释着。


    “不是诱拐孩子！”


    李慕尘叹了口气，强调说着：


    “是教育孩子。”


    勉强冷静下来的翠玉鸣銮眼神飘忽，怯怯问道：


    “你是指你身边的那个男孩？”


    “是的，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妙，很矛盾。”


    李慕尘想起了林白尘之前的那番话语。


    热爱世人？热爱生命？给予死亡？


    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这究竟是从什么角度产生的思考？


    更可怕的是，他有着实现理想的能力。


    “我记得，我以前认识过一个孩子……是谁来着？”


    翠玉鸣銮回忆着，但又想不起来那个人。


    李慕尘倒是习以为常，把手中的一幅画卷扔了过去。


    “是给你画这幅画的人吧，那个山海画师。”


    翠玉鸣銮接过画，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好像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关于那个人的记忆，我总是很模糊。”


    随后，她又连忙致谢，抱紧了画卷：


    “谢谢你，帮我找回了这幅画。”


    李慕尘盯着翠玉鸣銮，又问道：


    “你的这幅画，能克制心魔，甚至是容纳封印心魔，你知道吧。”


    翠玉鸣銮怯懦地点了点头：


    “是的，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想着，然后又拍了拍脑袋：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和山海画师也认识来着，他叫什么来着……”


    “他叫……”


    翠玉鸣銮思考着，脸上浮现了茫然之色：


    “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很正常，我也有这种记忆缺失的感觉。”


    李慕尘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我依据我自己留下来的一些线索推断，应该和域外生物有关，可能还是我亲自造成的这个局面。”


    她叹了口气：


    “山海画师的事情先放一边，这个家伙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我要和你说的是那个男孩的事情。”


    翠玉鸣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蛋又变得红扑扑的，问道：


    “他是你的孩子吗？”


    李慕尘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别瞎说，他来历可不小。”


    “天道，你知道吧，这个家伙，十有八九和他离不开关系。”


    翠玉鸣銮闻言，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连忙问道：


    “那他是哪个人的孩子？”


    李慕尘长叹了口气，道：


    “你要不去涂山问问？他哪来的孩子？这个孩子是我捡到的。”


    翠玉鸣銮一时间闹个大红脸，嘀咕着：


    “你又不早些说。”


    李慕尘也不理会她，直言道：


    “我希望你帮我好好教育一下他，这段时间，涂山的那位不知道哪根筋错了，四处打听我的下落。”


    “我带着他，有些麻烦。”


    实际上，李慕尘倒是不怕那人的，主要是还有个林白尘。


    这个脸要是让她遇见了，指不定要大杀特杀。


    她可不想凭空惹麻烦。


    “欸！我嘛！真的可以吗？！”


    翠玉鸣銮如听到喜讯一般，兴奋地喊着，然后，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你就放心吧！”


    李慕尘见状，突然有些后悔了。


    但都到这种地步了，她最后也只是叮嘱道：


    “一定要让他认识到，生命是无比珍贵的。”


    “你是妖族的大医师，心地善良，所以我想他待在你身边，一定会有所改变。”


    翠玉鸣銮一个劲地点头，生怕李慕尘回绝：


    “我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