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说的清呢？


    沈红鸢怔怔地望着叶赎，也不说话，泪水不断自眼角滑落，滴落在血泊之中，砸出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突然，她张大嘴巴，用很大声很大声的声音喊道：


    “你错了！我舍得！我舍得！”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会舍不得吗？！我告诉你，本小姐从不开玩笑！”


    “你不答应，那你就永远待在这个暗牢里生蛆吧！既然你不愿意我做你的唯一，那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她们了！”


    说完，她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走。


    背影决绝。


    然而，就在她刚转过身的霎那。


    叶赎虚弱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回来…”


    沈红鸢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向他，眼角挂泪，眉梢微挑。


    “现在知道错了？”


    “晚了！”


    “并非…”叶赎摇了摇头，轻声道：


    “可以靠过来些吗？”


    “你又要搞什么花样？”沈红鸢皱了皱眉，却还是乖乖朝他走去，在他身前站定。


    “我靠过来了，然后呢？”


    “还不够…再近些。”


    闻言，沈红鸢又往前靠了靠。


    “还是不够。”


    沈红鸢不情愿地又往前靠了靠。


    直到两人贴得极近，鼻尖几乎触在一起，她甚至能闻到叶赎身上的血腥味混着熟悉的竹香味。


    她心跳忽然加速，却强撑着瞪他：“这下总够了吧，你最好——”


    话音戛然而止。


    铁链哗啦啦作响，叶赎强行往前探了些，低下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啵”的一声轻响。


    在这寂静的地牢里回荡，清晰可闻。


    沈红鸢瞳孔骤缩，眼睛睁得大大的，整个人大脑直接宕机了。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后退两步。


    指着叶赎，指尖颤抖。


    “你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都这样，你还要耍无赖，无耻无耻！”


    叶赎看着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不禁有些好笑。


    “只是单纯想亲一亲，不可以吗？”


    “不行！”


    沈红鸢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之前被他强吻就算了，现在还被他偷袭得逞，那她不白做强者了？


    越想越气！


    她突然猛地上前一步，揪住叶赎的衣领，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狠狠往他嘴上咬了一口，直咬下块皮来才松嘴。


    ？？？


    这小祖宗属狗的啊？


    叶赎满脑子问号，嘴唇火辣辣地疼，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见他吃痛，沈红鸢得意地扬起下巴。


    “这是你对我不敬的惩罚！弱者不允许亲强者知道吗！”


    “还有，你不要以为亲本小姐，本小姐就会心软…”


    说完，她转身就跑。


    叶赎透过门缝的光影，隐约看见她泛红的耳根，突然高声道：


    “强者大人，请让瑶儿来见我好吗？长久见不到师父，她会哭的…”


    “刚刚那一吻，就当作给您的报酬。”


    沈红鸢脚步一顿，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明明刚刚还在和她亲密，转眼就惦记上别的女人！


    把她当什么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说过，你不答应，就永远关在这暗牢里，谁也别想见！”


    “砰！”


    暗牢的门摔得哐啷作响。


    沈红鸢走了，带着满肚子怨气。


    满肚子委屈…


    谁让她爱的是这样一个花心大萝卜呢？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叶赎重新低下头，开始默数鲜血滴落的次数。


    “第一滴…第二滴…”


    当鲜血滴落至五百二十滴时。


    门开了。


    阳光再次倾洒而下。


    透过光影的间隙，叶赎能看清是一道娇小的影子。


    是瑶儿吗？


    按理来说，他绝对能第一眼认出瑶儿。


    可此刻，他不敢确定。


    只因。


    身形相似，可那对傲人的胸脯轮廓，在逆光中勾勒出令人心跳加速的曲线——他家的小丫头可没这么“凶”。


    “师…师父？”


    脆生生的，带着满满不敢置信的。


    是瑶儿的声音。


    叶赎猛地抬头，确认从光影中走出的，确实是楚瑶。


    这…这不对吧？


    难道他以前都没发现？


    正思索着，楚瑶已经小跑到叶赎身前，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师…师父你怎么了？”


    她伸出小手，想要像往常那样求抱抱，可叶赎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让她无从下手。


    想碰不敢碰，眼泪啪嗒啪嗒掉。


    “这不是很明显吗？被人开了几个洞而已，洒洒水啦，一点都不痛。”


    叶赎强撑出一个笑容。


    要不是被锁链锁着，他甚至想转个圈证明自己没事。


    “师父骗人！”


    楚瑶伸出小拳头，从叶赎身上的窟窿里穿了过去，又迅速缩回来。


    她举起手，上面满是鲜血。


    “这叫没事？”


    “夏天热，师父给自己开几个通风口散热，这样凉快…”


    疼死他啦！


    见楚瑶抽抽搭搭还想再问，叶赎赶忙将她打断：


    “瑶儿，别再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了，师父有话要问你。”


    “什么…什么？”


    “你和鸢儿不应该待在青竹峰上吗？怎么会跑到太虚圣地的紫霄峰上来？”


    闻言，楚瑶止住抽泣，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那天早上我起来想要找师父，结果半天都没有找到师父，把青竹峰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开始瑶儿还以为师父只是出门了，结果晚上师父也没有回来…”


    “然后…然后一个奇怪的大哥哥就来了，他跟瑶儿说师父在这里，所以瑶儿就跟他过来了，没想到师父居然…居然…”


    她望着叶赎浑身的伤痕，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大哥哥？长什么样？”


    “就，穿着青衫，笑起来很温柔，对瑶儿很好，还给了瑶儿糖吃。”她怯生生道，又瞥了眼叶赎的脸，紧跟着说：


    “当然，那个大哥哥没有师父温柔…”


    “跟师父解释什么，我又不会吃醋。”


    叶赎笑了笑。


    听瑶儿的描述，将瑶儿她们接过来的，应当是柳兄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他这才将目光落在瑶儿的异常上，忍不住好奇问道：


    “瑶儿…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怎么都长这么大了？”


    “长大？”楚瑶低头，一眼望不见脚尖，又伸出小手左右看了看，这才道：


    “瑶儿没有长大呀。”


    “还没长大？”


    叶赎眼角抽搐。


    衣服都快撑裂开了，这还叫没长大？


    见她傻愣愣的样子，叶赎不得不直接开口，直言不讳道：


    “瑶儿…你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


    楚瑶呆萌地看了眼胸口，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师父是在说它们呀！


    她突然抬起头，用双手捧着它们，对准叶赎道：


    “师父想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