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掉马
作品:《公公,求放过!》 应虞七的要求,婚礼很简单,不过裘遐还是坚持简单可以,流程不能少。
从归云寺接亲不太方便,也不好跑到山里去,蔡画便让虞七住在西府。
婚礼这天,裘遐身穿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春风得意的用一顶奢华的轿子将虞七接到了裘家。
花轿所到之处锣鼓喧天,迎接的队伍没有一条街也有半条街。
进到裘家,跨火盆、喝合卺酒等等也一个步骤没少,排场仪式搞得相当热闹,并没有因为参与的人而显得冷清、不正式。
裘家父母和裘遐的两个兄弟嫂嫂都在,以及几位重要的亲戚。
虞七这边只请了蔡画一人,蔡画又把辛渊带上来。
蔡画第二次参加婚礼了,这次还是虞七的婚礼,她看得很是很起劲儿。
裘遐父母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对这个多年不见的儿媳很喜欢很满意。
拜堂时,裘遐低声问道虞七:“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虞七天地拜下去道:“没有。”
裘遐捏了捏虞七的手掌:“你以后记得这个就好了。以后再忘记,我们再举办一次。”
裘遐的哥哥注意到他的动作还起哄了下,淹没了虞七的一声“多谢”。
二拜高堂。
“慢着。”
殷魑跨过门槛走进来。
他声音和往常一样,平缓得没什么起伏:“我知道你是谁了。”
裘瑕身体骤然僵住。
虞七在盖头内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感觉到脑中某个部分被用力扯了下。她安静等着。
殷魑道:“夏万水。哦,不,你当然不是他。你觉得呢——了慈方丈?”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都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进来的人在说什么。
辛渊眸子闪了下,目光带着探究与怀疑。
裘瑕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是来参加婚礼的,请安静观礼,如果不是,请你出去!”
裘家父母和两个兄弟很厌恶这个人,一兄弟率先上去抓住殷魑的手臂要把人拉出去,嘴里说的话极不客气。
盖头下的虞七很是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手放在盖头上,裘遐却拉下她的手,攥紧:“还没拜完,不吉利。”
最后一拜,裘遐还不等人喊,搭在她脖颈上的手,用了力气。
虞七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一刻不太想跟随他,她想取下盖头,却没由来地感到一丝恐惧。
这边殷魑却纹丝不动,那人不信邪,一个看起来高高瘦瘦的白发人他怎么可能拉不动,两手使了劲儿。
殷魑嗤笑了下,对那人说道:“他给你的工钱应该不少吧?”
“什么工钱不工钱……啊!”
裘遐借他用力的方向,抬了下胳膊将那人甩了出去。
殷魑手向身后甩了下,化出一柄比剑略长的刻刀。
向前斜下快速一挥,裘瑕脸上的皮肤被划开,裂开一条缝。
然而并没有血液出来,隐约可见皮肤下还有一层肤色,那绝不是划伤皮肤后该有的样子。
紧接着,又是一刀,刻刀在虚空中划出残影,在一声声像苞谷开裂的声音中,裘瑕的脸上手上的皮剥离成数片,落了一地。
皮下赫然是另一人的面目,怒目横视,可转而望向虞七的眼神,须臾间变得柔和。
殷魑的动作和人人们的眼光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想完成拜堂的仪式,只差最后一拜了。
蔡画喃喃地喊了一句了慈方丈,在极其短暂的震惊后,她迅速将了慈向后推了一下,这动作很快,但用的力气却不小,了慈一心都在虞七身上,被蔡画推后了半步,接着,蔡画将虞七带到自己身边来,与此同时,虞七已经扯下了红盖头。
这变故来得太快。
辛渊一直在蔡画身侧,以防了慈突然做出过激的事。
另外一些裘遐的亲戚面带犹豫之色,有一两个见形势不对,跑了出去。
这边剑拔弩张,也没工夫理他们。
虞七将那盖头死死攥在手里,声息如落叶般,说了一句:“了慈方丈……”
了慈一身红衣,牵着一段红绸。
了慈周身颤栗了下,他被殷魑当场拆穿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了慈道:“小七,只差一点儿。”
只差一点儿,她就是他真正的妻子了。
蔡画扶着虞七,虞七抓紧蔡画的手臂才能站稳,她接连摇头,然后望向殷魑,殷魑隔空扔给她一本册子。
这时从外面来了个人在辛渊的耳边说了句话。
辛渊神色一凝,目光瞬间移向了慈,脚步骤然向前,化掌为刀,逼向了慈,在堪堪去向了慈心口的刹那,了慈提脚向后滑步,一个旋身躲开辛渊一招。
众人急忙后撤,蔡画也拥着虞七向后,生怕被误伤。
辛渊紧跟其后,脚尖蓄力踢出,脚尖擦过墙边带着劲风,掀动墙上的红色纱幔,脚踢向对方肋下,了慈身后有遮挡,见躲不过去,便抬手格在身前,手臂卸了点力,但还是闷哼一声,胸口硬生生挨了一踢,了慈皱眉三指箍紧,直取辛渊面门。
了慈道:“辛督主何必步步紧逼,老衲不想伤人。”
辛渊弯腰躲过,膝盖向上顶,了慈向下肘击,两人碰了了一遭,辛渊道:“你伤得人还少吗?现在是拿你归案!”
了慈不语。
蔡画不解地看着,归案,她不知道辛渊说的是什么意思。
辛渊招招致命,与他二十几个来回。
了慈的招式与石桥县的蒙面人别无二致,这下辛渊彻底确定,蛇疫真正的凶手是了慈。
蔡画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她不知道,了慈竟然会武功,水平看样子还挺高,能与辛渊打上这么一会儿。
眼看了慈要抓到辛渊胸口,蔡画忙道:“小心!”
辛渊像流水一样滑到了慈身后,了慈连被逼到屋子中间的太师椅前,借墙腾空而起,一个跳跃转到门口,回望了下虞七,就逃向了门外,踩着树干翻身上树,足尖轻点树颠,飞出了院子。
辛渊紧跟其后追了出去。
蔡画在门口望了下,她也帮不上忙,就回来了。
殷魑道:“抱歉,我不能出手。”
蔡画回来扶虞七坐下:“画师大人,你能来告诉我们这些,已经很谢谢你了。”
虞七方才刷白的脸色好多了。
她问屋里的那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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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你们都是裘……了慈请来的吗?”
“是。”
“他是怎么给你们说的。”
其中一个兄弟说道:“给我们每人分配了角色,还让我们记住每人的事迹。”
虞七沉下肩,道:“你们走吧。”
几人面露难色:“那这个工钱……”
虞七道:“这有什么东西值钱你们看着拿点吧。”
那些人喜出望外,出去了,估计都去找值钱的东西了。
转眼间,屋内只剩下了三个人。准确地来说,是两个人。
蔡画半蹲在虞七身前,担忧的看着虞七,她想安慰虞七,又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虞七握着蔡画的手,笑着说:“没关系,财财,我没事。”
虞七心中隐隐庆幸不是她,好像内心深处某些想法被得到证实。
她对殷魑道:“多谢。”
“只是想起了一点儿过去的事,”殷魑坐到虞七对面。
他生前记忆很好,优秀的记忆能力为他一举高中助力不少,但死后的记忆却差极了,只对他妻子的事印象深刻,后来他妻子魂飞魄散了,唯一的记忆锚点也没了。
这些年来,他为很多人画皮过,无论是天朝贵族,还是竖子小儿,收钱就忘,能记起了慈来也是因为他跟章静宜有一点点联系。
蔡画指着画册问殷魑:“这是……”
殷魑道:“我想去找了慈证实下,我在他的房间找到了这个东西。”
“你怎么知道里面的人是虞七。”
殷魑道:“静宜见过虞七的丈夫,不对,准确的来说,她见过虞七的父亲。”
“爷爷?”蔡画惊讶道。
殷魑抬了下手,让蔡画继续看。
殷魑道:“静宜也是画师。”
“啊?”
殷魑歪了下头:“她是第一代画师,死前将画皮之术传给了我,”他看向虞七,“你知道是谁将这术法传给了静宜吗,也就是我的妻子。”
虞七抬头,没动。
她隐隐觉得这与书中的男子有关系。
殷魑道:“就是夏万水,只有鬼才可以修行此术,静宜死后不愿离去,在世中乱晃,被夏万水看到了,他教她此术法,他没有向静宜收取任何东西,只是希望静宜学成之后,可以帮助你换一张新皮。”
这件事的结果显而易见,章静宜学成了,回来找夏万水,夏万水失踪,虞七也不见了。
于是一恍经年,到殷魑手上终于完成了当年的承诺。
“他,是个怎样的人?”虞七捏着画册的一角问道。
殷魑凝神想了会儿,看起来十分努力的回忆了:“静宜,也就是我的妻子说,那会儿你喊夏万水阿爷,静宜一开始觉得夏万水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他看向你的眼神更像是恋人的目光,缱绻如水,依依不舍……抱歉,我只记得这些了。”
虞七摇头道:“多谢。”
虞七拿着画册迟迟没有打开,她跟蔡画说她要回归云寺,并且不要蔡画的陪同,虞七说:“明天你来看我吧。”
蔡画只得答应。
她望向殷魑所在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蔡画长长的叹了下气,心里还忧心着辛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