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宗门后,顾行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即便是保护,也不会像竹坞村那般时时刻刻守着林景。


    不过这对林景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她如今修为已经恢复大半,再加上院中本就设有阵法,顾行白在不在也就没那么重要。


    秦念回信的银蝶隔了两日才回到林景手中,她拆开银蝶腹中机关,展开内里的纸条,只见上边写着【明日未时,竹坞村中】几个小字。


    林景唇角勾起笑意,指尖轻抚过掌心,纸条瞬时化作齑粉而散。


    玄曜同意与她相见,这算是近几日以来难得的好消息,让林景的心情也随之振奋起来。


    只是,如何出宗门…还是个问题。其实流云宗并不阻碍其余弟子出门,只是唯独对林景“特别”关照。


    若是她能换张脸出去……或许能容易些。


    林景正摩挲着下巴在院中来回踱步,只听得头顶树叶一阵摇晃,院中便落下一个人影来。


    “干嘛老不走正门?吓我一跳。”林景嗔怪着看向眼前之人。


    她也是近日才发现,顾行白不知为何特别爱上树,每次进她的院子,几乎都是从树下来的。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树上垒了个窝。


    “那是什么?”顾行白神色一如既往的淡,视线落向林景腰间的银蝶。


    林景脸色一僵,又很快恢复笑意道:“好看吗?秦念送我的小蝴蝶,我把它装饰在了腰上。她做的十分精巧,给你瞧瞧?”


    她边说着,边撩开遮挡住腰间的外衫,露出一段纤细腰肢。她往顾行白身前进了两步,银色蝶翼随着她的脚步轻颤,带起一段旖旎。


    只一瞬晃神,林景便已经快贴到他脸前,拉起他的手往腰间探去。


    顾行白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反手抓住林景的手将外衫拉回了原位,盖住了腰间的蝴蝶。眸中含着些许愠怒道:“别拿师姐的身体胡闹。”


    “哪里胡闹了?是你好奇我才给你看看的。”林景露出一脸无辜愕然,歪头疑惑道,“再说了,你又不是没碰过,你我之间还分这些吗?”


    “宗门之内,别胡言乱语。”顾行白脸色铁青,松开了林景的手。


    “怎么了?”林景蹙眉,有些委屈又有些天真道:“怎么你一回宗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与我如此生疏,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朋友?顾行白紧抿双唇,脸色也变得奇怪。


    林景继续道:“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师姐,就不把我当朋友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既然你如此在意我的身份,那便去师父和掌门那里告发我吧,让他们清理门户便是了。”


    她一直很好奇,顾行白到底为何要替她瞒着身份?若是另有所图,那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或者,你现在杀了我,我绝对不恨你。”林景又激将了一句。


    顾行白沉默半晌,俯视向林景的目光中,冰冷、淡漠、又复杂。


    “无论你是谁,只要你能起阵。我就不会杀你。”他的声音没有起伏,更没有情感。


    林景眸中不慎走漏一丝嗤讽,又迅速垂眸掩住真心,浅笑道:“那真是多谢你了,大善人。”


    只是为了起阵?她才不信。


    顾行白又不是没见过她起阵的能力,若只为起阵,那她是不是真的林景根本就不重要。他的行为在她眼里看来,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她是否能给出他满意的答案。


    好在,林景这次侥幸没有答错。虽然不知他起阵是要做什么,但至少她知道了,二人的短线目标一致,可以合作。


    至于那日的灼颈背刺之仇,她自然也不会忘。


    林景看向顾行白,又道:“不过,有件事我很好奇。整个宗门里,即便我复生地如此蹊跷,也没有任何人怀疑我不是林景。你又是如何猜到的?”


    顾行白视线落在林景头顶,微微抬了抬下巴,“颜色。”


    林景伸手捂住了头顶,不明所以道:“什么颜色?”


    “气韵的颜色。”


    “气韵还有颜色?”


    林景从未听过这样的理论,她不禁诧异顾行白到底是什么人物?不但修炼之法吊诡,还能看到一个人气韵的颜色。


    “林师姐没有,你有。”


    林景表情僵在脸上,难以描述自己眼下的心情。顾行白早将她的气韵颜色尽收眼底,可她自己却一无所知。


    就像是一个自以为每日衣着得体出门交际的人,最后发现自己其实每日都在别人眼里裸奔。


    很难不破防。


    “那我现在是什么颜色?”她硬着头皮问。


    顾行白眼帘微垂,忽然抱臂侧过身,淡淡道:“不告诉你。”


    “为何不告诉我?”林景不满,有种被窥视的不安全感。


    顾行白微挑眉尖,侧过脸戏谑地看着她,“为何要告诉你?”


    林景哑然。


    这几日在宗门,顾行白对她可谓相当收敛,二人也算是短暂的和平相处了几日。但以她对顾行白的了解,一旦他脸上出现笑意,无论好坏,都证明此人本体已经跑出来了,最好不要招惹。


    “不说算了,我去找霄羽了。”她立刻偃旗息鼓,转身往院外而去。


    “站住。”顾行白声音轻缓,却十分有威慑力,“这几日修为练得如何,精血可都归位了?”


    林景脚步微顿,锁紧了眉头。她现在体内灵力交杂,不仅有自己的,还有顾行白的。两股灵力时常乱窜,她也尽力去调息了,可还是无法像掌握自己的灵力一般,很好的去控制他的灵力。


    “还行吧。”她轻声逞强。


    顾行白不知何时已走近她身侧,伸手抓住她的腕处经脉,探寻了几瞬后,在她耳边轻吐出几个字,“又撒谎。”


    “哪有。”林景辩驳道,“这不是还在练嘛,再过几日应当就好了。”


    “修不好灵力还敢到处乱跑,你是真觉得自己命大,没人能杀得了你是么?”顾行白的脸色又开始沉了下去,抓着林景的手,就将她往屋内拽去。


    “顾行白,你放手,我自己能走!”林景被他拽得重心不稳,好几次都差点撞他背上。


    身后忽起一阵阴风,林景正想回头去看,腰间忽然一紧,是顾行白的手环了上来,将她往自己身侧一带,紧紧锁在了自己身边。


    二人眼前一道刺眼白光闪过,林景正想惊呼提醒,下一瞬,白光被顾行白两指钳住,动弹不得。


    林景视线转移到持剑之人,竟是徐方海。


    “孽障!还不快放开你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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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方海横眉竖起,一脸凶恶道。


    “六师兄?你怎么来了。”林景愣了愣,好似忘了徐方海本就常来他院中。


    “师妹别怕!师兄来救你了。之前你同我说小师弟对你有觊觎之心,我还不信。”徐方海视线又转向顾行白,“没想到…门中竟然出了你这样的败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欲行不轨,你简直无耻!”


    林景心中一惊,若不是徐方海提起这事,她都快忘了之前是如何坑顾行白的。


    颈间瞬间冷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林景不敢去看身旁人的眼神,只能用手指捏住了徐方海的剑锋缓缓放了下来,讪笑道:“六师兄你误会了,小师弟教我调息呢。”


    徐方海却怒道:“师妹,你被他威胁了?调息何需将手放在你的腰上!”


    林景这才反应过来,顾行白挽着她腰的手竟一直未放下过。她只好拍了拍腰间的手,示意他赶紧放开。


    可顾行白却像听不懂暗示似的,纹丝未动。林景皱眉轻“啧”了一声,咬着牙在他耳侧轻声道:“快放手啊你,六师兄都误会我们了!”


    可腰间猛然又一紧,林景被勒得直起了身子,被迫对上了徐方海怒不可遏的目光。顾行白像是存心要她出丑,非但不松手,甚至还将她箍得更紧了一些。


    林景一颤,即便是隔着几层衣料,她也感受到了身旁紧贴之人硬实的躯体,和浑身散发出的瘆人寒意。


    “原来,师姐喜欢在外面同人说我觊觎你?”顾行白阴冷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林景感觉自己甚至听到了他的牙齿在咯咯作响。


    她当时只想着利用徐方海来看住顾行白,怎么也没想到,害她的凶手,实是另有其人。


    “误会……都是误会!”林景一脸尴尬地摆手安抚二人,直接用手掰开了顾行白的胳膊,从他身边钻了出来,远离了二人逃向门口。


    她觉得自己该劝的都已经劝了,倘若他们真要打起来,只要别伤到她就行。


    徐方海垂下手中剑锋,脸色难看,“师妹,从前你无论何事都会与师兄说的,如今这是怎么了,是师兄对你不好吗?你明知我心意,为何还要与小师弟如此亲近,难不成你……”


    他适时止了口,只沉重叹息了一声。可谁都知道,他是想质问林景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林景眉头下意识紧蹙,胃里忽然涌出一股腻味,像是又闻到了脑满肠肥的肉腥味一般。


    若是之前,她定会因为自己不是原主,无意伤了徐方海的心而感到抱歉。


    可现在,她却只觉得恶心,替原主恶心。


    徐方海修风术,擅疾行。


    抓捕鸟妖那日,唯独她一人被狂风吹进瘴林,遭遇暗杀。试问,若非有人提前安排,又怎知她一定会进瘴林?


    她与徐方海一同下山进忘天城当日,他消失不见,幽溟陈水里便上了她的悬赏。忘天城一夜,她就在城门口,却不见人来寻她。


    若非瘴气扰乱她心神,她或许还想不起来,原主摔下山崖时,耳边响起的正是徐方海的声音。


    他借“心意”之名,害死了原主,还想要一次次也置她于死地。


    “呕…”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景没能忍住生理上的厌恶反应,扶着门框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