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作品:《疯批大反派他不按剧本走》 “所以,朝岁宴不办了——”
她执拗地问出了口,
“——是因为润德公公吗?”
朔风裹着大雪,像是要吞进世间一切。
宋迎缩在龙袍之下,汲取着他的温度,目光追随着垛口下那口缓缓远去棺椁。
直至玄黑棺椁一点点被苍茫覆白,耳后才传来沉郁沙哑的声音:
“宫宴聒噪的很。”
他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
说话带着灼人鼻息,一下下喷在宋迎后颈。
“不办。”
宋迎手脚被冻得麻木,可被他唇息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却滚烫至极,顺着经络,一路烧进心口。
她记得,原书有提到过:
永昭帝性情暴戾,嗜杀成性。自登基之后,从未办过任何宴席。
偏偏是这一年除夕,他破例了。
那场朝岁宴,成了全书最后的高潮。
黎婧容趁着宫中守卫松懈,冒险劫狱。
可现在——
他却说,不办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举行朝岁宴!
宋迎的心被风雪裹住,一寸寸沉了下去。
不办朝岁宴,那原书剧情要如何进行下去?
他不办宴席,宫中守卫便不会松懈。
宫中守卫不松懈,黎婧容便救不出怀玉泽。
她救不出怀玉泽,便没有那惊心动魄的那一幕。
那他就看不见……
看不见,又怎会万念俱灰?
不万念俱灰,又怎会自戕?
他若不死。
那她,又怎么回家?
宋迎被劈得浑身一颤。
难道说,她穿越而来的意义——
是要她亲手,将眼前这个男人,重新推回他既定的结局?
心底,润德公公幽幽问道:
“小姑娘,舍不舍得?”
她有什么舍不得的?
她被狗皇帝当做棋子,玩弄于股掌之上,被他利用至此,她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豺狼要完了。
这头吃人的豺狼终于要死了!
待宰的羔羊不应该拍手称快吗!
为了回家,她什么都可以舍得。
什么都可以舍得。
宋迎细微的战栗,惊得身后的人呼吸一滞。
随即,圈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
外袍被扯下几寸,一截雪白后颈暴露在风雪中。
碎雪趁虚而入,冰到极致,便是触体生疼。
宋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呼吸陡然屏住。
突然,永昭帝不再满足于身后禁锢。
掌心稍稍施力,宋迎便被他强行翻转过来,被迫与他对视。
“宋迎,”
他哑然唤她的名字,那双眼睛布满血丝,目光凶悍。
可戾气太满,满溢而出的……竟然是脆弱。
宋迎还没理顺原书情节,便被那眼神刺了一下。
她被那点脆弱惊得一怔,下一瞬,后脑便猛地被扣住了。
“唔!”
惊呼被堵回唇齿之间。
唇上寒气被滚烫舌尖卷了过去。
宋迎被他亲过很多次。
除了最开始,他很少像这样,吻得如此之凶。
脖颈大幅度地仰着,被迫承受着掠夺。
突然,一丝咸涩顺着纠缠,钻了进来。
眼泪?
……他哭了?
宋迎心口一阵发麻。
下一息,这个想法便被她否了。
不可能,这可是书里毁天灭地的大反派——
但宋迎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
长睫挂雪,眼前朦胧一片。
她分不清。
她分不清……
就在失神刹那,永昭帝从微张唇齿间,品到了茫然的回应。
眸色一暗,瞬间被炙热吞没。吻势骤然加深。
但奇怪的是,宋迎却没有了先前那种快要窒息的痛苦感。
他会特意留出空隙,教她换气。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宋迎逐渐沉溺。
逐渐沉溺——
唇瓣却倏然相离,毫无征兆。
宋迎刚一抬眸,又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腾空抱起。
风雪被他轻易撞开,她下意识抓住胸前衣襟。
耳畔,是擂在她耳膜上的心跳,落在猎猎作响的风里,模糊而空洞。
……
永昭帝将她抛在偏殿的榻上。
身下的狐裘毯柔软,她乌黑长发铺开,衬得小脸冷白如雪。
宋迎支起半个身子,一双惊惶眼眸越发楚楚可怜。
他欺身向上,掌心按住她肩头,轻轻一推,她便又躺回了原处。
他不想让她逃走。
再次俯身吻下。
舌尖探入,勾缠着,手上急着去寻她的革带。
忽然,一抹苦涩漾开。
舌尖卷过,而后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那抹苦涩顺着舌尖,蔓至舌根,苦得他舌根微微发颤。
唇齿相抵,永昭帝半睁着眼睛。
他看见她长睫湿润,痛苦地蹙着眉。
又是喉结滚过,永昭帝本能地退了出来,心却跳得厉害,撞得厉害——
在城墙上的时候,他的心就好痛——
不,在看见润德的时候,他的心就好痛。
他想吻她。
他的心越痛,就越想吻她——
只有吻了她,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痛。
但为什么吻了她之后,他整个身体开始不对劲了?
又涨了好多。
他吻了她,痛苦真的被抚平了,但更为难受的燥意腾起。
为什么?
是不是一直亲她,就可以缓解了?
就像之前那样——
吞尽她口中津液。
可是……他好想闻她身上的味道。
她还从来没有散发出这么馥郁的香气——
没有以前那么纯冽净澈,却引人沉沦。
是不是因为落雪?
他闻见了湿冷的雪气,驳杂污浊。
不好闻。
不好闻不好闻不好闻……
他要干净。
他要干净的味道,只有她的味道。
脱掉。
把这些脏东西都脱掉。
他像是中了蛊,扯开她外袍,扔下床榻——
不行,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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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够。
太驳杂了!
太污浊了!
再脱!
再脱掉!
他的动作愈发粗暴,直到唇边尝到了苦味。
——她哭了?
动作骤然一僵。
他撑起上身,借着窗外天光,看见宋迎咬着下唇,细眉皱成一团,努力不让呜咽声泄出。
心头微动,永昭帝抬起手,想去碰被沁出血珠的下唇。
宋迎却一个激灵,嚎啕大哭起来。
她猛地翻过身去,背对着他,似乎不想让他瞧见她的哭相。
五指抓紧身下裘毯,腰间系带早已被扯落,随着动作,大片莹白暴露在永昭帝视野里。
永昭帝看着那片纤细的蝴蝶骨,剧烈地颤抖着。
身体里那股未散的灼意,瞬间被折断了。
甚至——
他甚至开始刻意放缓呼吸,不想让自己吵到她。
他、他弄疼她了?
他缓缓伸出手,落在宋迎肩上,大拇指指腹从后颈,一路摩挲到散乱的发间。
他刚想开口唤她的名字。
却听见那团哭得发颤的身体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字眼——
“可、可不——”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办今年的朝岁宴?”
这个请求,没有由来。
突兀且不合时宜。
但他不需要思考,直直地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字:
“好。”
是不是答应她,她就不会哭了?
永昭帝这样想着。
得到他应允后,哭声停了。
宋迎却霍然转身,凌乱衣衫又扯得更开,露出晃眼雪白。
可永昭帝只能看见那双哭得猩红的眼睛。
那双眼眸盈满了泪,她嘶吼出声:
“——你为什么要答应?!”
话音未落,她揪住他前襟,猛地朝后一拽。
他没有抵抗,身形顺着她的力道,踉跄着向前倾去。
双臂撑在她头两侧,咫尺之间,呼吸可闻。
“为什么往年不办,今年就要办?!”
“为什么之前决定了的事情,又因为我的一句话,要反悔了?!”
她揪着他不放,一声比一声更尖锐,最后几乎是破音喊出:
“为什么——!”
怎么哭的更厉害了?
永昭帝任由她发泄,抬起手,捻起她滑落至臂弯的衣衫,慢条斯理地,为她拢上。
“因为,”指尖擦过肌肤,他笑了一声,“你哭了啊。”
永昭帝笑了。
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笑,为什么心里那点沉郁烦躁,会被她的眼泪冲得干净。
他更不明白,他明明是在遂她的愿,
为何她这般激动,比刚才还要绝望。
“摄政王,”
永昭帝缓缓开口,“三省六部,一应事务,可自行决断,不必事事来问。”
唇角笑意加深,“区区一个朝岁宴,也值得你来朝朕哭?”
那只攥着他衣襟的手,骤然失了力道,颓然滑落。
“我——”
话未说完,宋迎张了张嘴,又被泪意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