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信他一次

作品:《普女,但会读心术

    就当周景初彻底沉湎于这幸福时刻,婚礼上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钟屿山赤红着双眼,无视许多亲朋好友的阻拦径直冲了过来。


    他抢过祝芙手中的捧花狠狠砸在了周景初脸上,并恶言相向:“你也配?”


    话音还未落下,周景初想要解释,钟屿山却已经牵起祝芙,带着她狂奔离去。


    洁白的婚纱拖尾卷走了掉落在地的花瓣,也带走了他先前所有的甜蜜和欢欣。


    那束承载她珍贵泪珠的手捧花砸落在脚边,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好感度-2。


    当他睁眼时,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只能依稀看见站在床边的一个人影。


    意识还没清醒,又被那人影用枕头狠狠砸了下,他嗫喏道:“祝芙,别走。”


    钟屿山听了这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坐在床沿拽住他的衣领子,问道:“你在叫谁的名字?”


    周景初说得很含糊,他只能听个大概,但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所以必须再确认一遍。


    原来是梦。


    房间里没有开灯,借着房外的光,周景初认清眼前正是梦中抢婚的好兄弟。


    他将小臂搭在眼睛上,长舒了一口气,回道:“没叫谁,我说梦话呢。”


    从小臂下的缝隙去看钟屿山,视线落在他掌心的香氛,便又嘀咕了一句:“最好别用,不然会做噩梦。”


    钟屿山抓起枕头砸向他,骂道:“你不问自取,我还没怪你呢!”


    说完,他起身离开,把门关上后,屋里就没有一丝光线了。


    周景初睁着眼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诡异的梦。


    梦境中的一切是那样清晰,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他抬手抹了抹眼角,湿润的触感黏腻而沉重,仿佛这眼泪属于梦境中的她。


    可她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感动?


    还是因为未能嫁给真正中意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为什么心甘情愿地跟着钟屿山离开,甚至连一个侧身回眸都不曾留给他。


    周景初忽然自嘲般地笑了,一个梦而已何必要放在心上,还想这么多没用的。


    那她昨天下午也落泪了吗?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大脑还是完全不受控制地想东想西。


    无论是现实中哭泣的她还是梦中垂泪的她,都让他感到苦恼。


    睡不着,索性就坐了起来,直到窗帘缝隙透进微光,困意才再度袭来。


    昏睡12个小时后,他才醒来,往客厅走时看到有个人影从视野角落中闪过。


    朝那儿看去,只捕捉到一缕还没来得及躲藏的发丝。


    [她还真是说到做到。]


    看样子已经躲进了主卧,并且大有一种他不离开她绝不露面的架势。


    周景初上前,看见了鬼鬼祟祟中透着股较真劲儿的祝芙。


    原本扒着门框时刻警惕客厅情况的她,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抚着心口转身背对着他,甚至还想往里躲,却被他拉住了胳膊。


    “别躲了,昨天……是我错了,对不起。”


    祝芙低着头,仍旧是昨天那副受挫的沮丧模样。


    被他拉住也不吭声,就这么一直保持沉默。


    对于他的道歉,也不说接受,也不说不接受。


    周景初继续道:“我不是讨厌你,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你的关心也好,善意也罢,会让我感到困扰。”


    甚至都做上噩梦了。


    祝芙低着头强迫自己不要眨眼,眼睛变干后泛出泪花,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这时她才抬头,稍微带些抽噎地回答他。


    “什么叫关系也好善意也罢?什么叫让你感到困扰?我已经尽量躲着你,不让你困扰了,这不是如你所愿了吗?”


    [完了,这怎么哄?]


    周景初束手无策,紧盯着她盈满泪花的眼睛,生怕她真流下泪来。


    他也来不及认真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你别哭好不好?只要你别哭让我干什么都行。”


    祝芙眨眨眼,还真挤出那么一滴眼泪。


    泪水从眼角流下,被周景初抬手用指节抹去。


    好感度+1。


    她看到他眉心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才不屑于拿眼泪来要挟你,我只是睫毛掉进眼睛里了。你要讨厌我就讨厌我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她推开周景初的手,倔强地用袖口抹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冲着工作间喊道:“屿山,我在楼下等你。”


    [屿山?]


    周景初蹙眉,他记得她之前都是喊全名的。


    怎么?


    两人之间的关系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新的进展?


    睡久了让他觉得头疼,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那句“我也不喜欢你”如同魔咒般萦绕在耳畔,却被他觉出一种与表面意思相反的含义。


    目光触及放在茶几上的冰糖葫芦时,头就更疼了。


    这时,钟屿山走了出来,他的穿着与平时风格完全不同,就连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整个人透着股诡异的孔雀开屏感。


    “你这太夸张了吧?”


    周景初鄙夷地投去一眼,双手交叉搭在胸前,侧肩倚着门框,感觉眼前的钟屿山格外陌生。


    钟屿山无视他的吐槽,问道:“你道歉了吗?她原谅你了吗?”


    这句话噎得周景初咳嗽起来,他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完了才控诉道:“你太重色轻友了吧,我可是时刻都把咱俩友谊放在第一位。”


    除了不受控的梦以外,周景初从未想过要背叛好友。


    “一码归一码。对了,我今晚不回来。”


    周景初忽然记起祝芙离开前说的那句“楼下等他”,又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后,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俩一起?”


    钟屿山忙着收拾包里的设备,头也不抬地回道:“对啊,估计得在山上过夜了。”


    周景初感觉屋里的空气闷得他喘不过气来,过长的睡眠让他的感知退化,四周的一切变得悬浮而模糊,就好像——现在是第二个梦境。


    盗梦空间中的那颗旋转陀螺还未停下,梦境嵌套着梦境,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


    “加我一个不算多吧?”


    周景初开了口,但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掺和进去,明明继续和她保持距离就好了。


    钟屿山闻言停下手上动作,抬眼望向他。


    停顿了好几秒,他才回道:“当然不多,如果有机会的话,以后还得请你当伴郎,现在怎么会嫌人多呢。”


    信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