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与你有关的记忆

作品:《普女,但会读心术

    还未起身,他却朝她倒了过来,因为低血糖,瞬间陷入昏迷。


    好在有工作人员帮忙,还给周景初安排了休息室。


    真搞不懂一个人的体质,怎么能差到这个地步,又是过敏又是低血糖。


    不过凭他那个阴间作息,不猝死就算是万幸了。


    祝芙又不免想到总是感冒的左渊,她蹲在没有光的角落,默默怀念起凡事以她为先的第一任正牌男友。


    她很清楚,她离开之后左渊一定非常痛苦,他心思那么敏感脆弱,却又能硬扛下系统的限制期惩罚向她伸出援手。


    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祝芙有点懊恼优柔寡断的自己,人总不能既要又要,得到了一部分,必须失去一部分。


    她仰头看向夜空,捕捉到一个移动的小光点,立马起身跑到最近的望远镜前。


    按照钟屿山教的,调整好方向,对准了那个可疑的光点。


    画面中,那颗流星拖拽出一条长长的尾迹。


    祝芙立马闭上眼,双手紧握开始许愿,这个时候她便秉持既要又要原则,既要家人平安健康,又要自己财运亨通,还要攻略对象乖巧听话……


    直到实在想不出了,她才睁开眼睛,钟屿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笑着问她:“许了什么愿?”


    刚才全身心都沉浸在许愿中,都没注意他的出现。


    祝芙回答道:“我很贪心,许了一大串,不过不能告诉你,否则就不灵了。”


    钟屿山也闭上眼睛,虔诚地双手紧握,开始许愿。


    [既然如此,那用我的许愿额度来弥补你的贪心,希望你的心愿都能成真。]


    他睁开眼,发现面前的祝芙定定地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有工作在身,他不能和她闲聊太久,于是转身回到工作岗位了。


    望着他专注于工作的背影,祝芙的良心痛痛的,欺骗好人的难度远比戏耍坏人要高,干脆给她安排一百个周景初好了。


    直到凌晨四点,钟屿山才结束工作。


    他收拾好设备,和天文台的工作人员交接好之后,便带着祝芙回到车边,而周景初还躺在值班休息室里。


    祝芙真想撺掇钟屿山离开,把这个坏家伙扔在山上好了。


    熬了一宿,她也有点困。


    钟屿山却很精神,对她说:“其实今晚的月色也挺美的。”


    他甚至踩着车缘踏板,轻巧地翻上了越野车车顶,并对她伸出一只手。


    祝芙望向那轮圆月,随即把手交给他,很轻松地被他拽了上去。


    踩在车顶上时,离夜空更近了,仿佛伸手便可摘星辰。


    她怕摔下去,更怕鞋子将他的车漆刮花,便盘腿坐下。


    钟屿山与她并肩坐着,双手撑在身后,哪怕刚结束工作也没有丝毫疲惫感。


    默默地欣赏了一会儿,才看着她开口:“我见过比这更漂亮的夜空,那是世界上最负盛誉的星空,在新西兰的特卡波湖畔,不过……我更喜欢眼前的这片星空。”


    祝芙没有看他,只是盯着浩渺的星空。


    在如此震撼的美景面前,她居然不想耍任何花招,只想摆脱系统任务的束缚,以最纯粹的面目与他交谈。


    “你看过那么多举世仅有的美景了,这种程度的风景还能让你停留吗?”


    钟屿山觉得她不仅仅在说风景,正如周景初的评价一般,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对于他的好感,她不可能毫无察觉。


    “当眼下的风景与某个特定的人产生联系,它就不仅仅只是过眼即忘的风景,而是与她有关的记忆。”


    [正如当年我拍下那张你手捧月亮的照片,被记录的就不仅仅只是那时的风景,还被赋予了更深层次的含义——我的初心。]


    祝芙耸耸肩,低头轻笑:“你们搞艺术的,都这么浪漫吗?”


    因为这个低头的动作,几缕发丝垂在身前,遮住了她的大半侧脸。


    让钟屿山只能看见她低垂的眉眼,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复又抬头仰望那轮明月,嘀咕道:“按道理月明就应该星稀,今晚居然两全了。不,加上流星,就是三全其美了。”


    提到月亮,祝芙忽然记起书中看到的一句话。


    她学着钟屿山的姿势,将手撑在身后,然后转头将下巴搁在肩上,对他说道:“‘山川是不卷收的文章,日月也为你掌灯伴读’,这句话很适合你这种阅遍天下美景的人。”


    钟屿山听她用漫不经心的语调缓缓念出那句话,感觉眼前的一切自动出现景深效果。


    背景不断虚化,视野中唯一清晰的便只有她本人。


    而她像是收敛起平日的锋芒和冷漠,坦然与他交心,就连眼神也显得温和而柔软,明亮似星,却又盈盈似水。


    让他彻底沉溺其中。


    *


    周景初又陷入了梦境,梦中祝芙抱着他,撒着娇控诉着他太过冷冰冰,要求他陪自己去看流星。


    就当他要说好时,她却突然撒了手,冲他扮鬼脸。


    随后无情地嘲讽他是个大傻子,明明是假话他却当了真。


    他想抓住她问个明白,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次出现时是在熟悉的婚礼上,她一袭洁白婚纱,手捧鲜花,含笑对他招手。


    可当他跑上台后,她却朝他胸口的位置指了指。


    周景初顺着她指的方向低头看去,发现那儿别了一朵伴郎胸花。


    伴郎二字红得刺眼,像是用鲜血写就的。


    再抬头时,钟屿山已经出现在面前,单膝跪地,为她戴上了戒指。


    她似是炫耀又像是讥讽般地举着那只戴着戒指的手,含笑对他说:“你看,现在如你所愿了吧?”


    梦境结束在这一刻。


    周景初腾地坐起,他下床走到窗边,恰好瞧见车顶上的两人。


    距离太远,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但钟屿山在笑,她也在笑。


    两人在良久的对视当中酝酿出一股别样的情愫,让周景初垂在身侧的手一寸寸紧握。


    咽喉处的梗塞感加剧,事到如今他才明白,所有的别扭和不自在全部来源于他的自欺欺人。


    明明感情已经发了芽,他却视而不见,并一步步将她推到别人身边。


    他低下头,沉重的背叛感交织其中,现在需要做出抉择的,不仅仅只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