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娇喘着粗气回视他，两个人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役。


    就这么固执地，倔强地，执拗地看着对方。


    也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反正两个人都这么坚持着。


    王新立亲眼看见杜娇眼里的泪越聚越多，越聚越多，可她却是硬逼着自己不让它掉落。


    眼看着那汪泪河有要决堤的趋势，他忍不住想要抬起手帮她轻轻擦拭。


    可她却突然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那背影决然而又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新立的心口。


    可他就是要这么做，就是要让自己在她的心里记忆深刻！


    她想把这些都还给他？然后忘了他？然后两个人之间就这么彻底结束了？


    想都别想！


    回到家的杜娇靠在门后深呼吸，泪终于决堤而落。


    她在想：他们这样算不算得上是闹得很难看？


    他烧文件...烧就烧吧！反正又不是她的！


    他掰了银行卡...掰就掰吧！反正是给他了！


    他对着她冷笑了...笑就笑吧！可是...心为什么会痛？


    曾经的那些爱意和柔情似画卷般不停在她脑海中闪过，每一帧的画面都是那么的让人刻骨铭心...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王新立突然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用力呼吸。


    他走到阳台点上烟，却怎么也吸不进去，因为此时的他如鲠在喉。


    这些文件和银行卡，就像是专门来划清他们之间楚河汉界分界线的恶魔！


    他要烧了它们！他要它们消失！他要他和她之间永远都没有界限！


    钱是什么？


    在莫婉婷的眼里，钱是一切。


    可是在她的眼里，钱却是一文不值！


    她把他给她的钱全还给他了，因为她不稀罕。


    那她稀罕什么？


    她稀罕快乐，也稀罕自由。


    她稀罕平淡，也稀罕享受。


    那她稀罕他吗？


    王新立自信地觉得，她肯定是稀罕他的。


    只不过，她坚毅勇敢，说话算数，覆水难收。


    他之前不是太激进了吗？好，那他这次就慢慢地来......


    *


    杜娇第二天上午出门的时候，跟正走出电梯的王新立碰了个正着。


    她吓了一跳，连忙退到了一旁让他先走。


    “吓到你了？”


    王新立跟以前一样很温柔很自然地跟她打招呼，杜娇觉得很是奇怪。


    他们俩昨晚不是闹得很难看吗？怎么他现在又像是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可以帮我个忙吗？”


    他又说话了。


    “呃...什么忙？”


    王新立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纸箱，示意自己现在双手无空：“麻烦帮我开一下门，密码还是以前那个。”


    杜娇愣在原地没动。


    “帮个忙？”他又问了一遍。


    杜娇其实很不想帮他这个忙，可看着他手里拿着那么多的东西，她又狠不下这个心。


    走过去熟练地按下了密码——她的生日，门开了，她小声说：“密码你该改改了。”


    王新立明知故问：“为什么？”


    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影响不好！”


    然后转身就走。


    去郭晴蓉家路上的时候她在想：昨晚她看见原本是主卧的位置那个地方放了一顶帐篷，就是上次他们去山上露营的那一顶，今天又看见他买了那么多的生活用品回去，难不成，他是准备就这么住在他那个毛坯房里头？


    那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连厨房都是空的，也不知道厕所有没有弄好，在这寒冬腊月的，这可怎么过？


    但转念她又想：人家爱怎么过怎么过！现在人家是单身，需要她来操这些心么？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去操这个心呀？


    就这么想着想着，她来到了郭晴蓉的新家，其他同事都比她早到了几分，正在四处参观者。


    “诶，你可算是来了！”


    “恭喜你乔迁新居呀蓉姐。”她打起精神强颜欢笑。


    郭晴蓉走到门口很是热情地接过她给她带来的不菲的礼物：“谢谢啊。”


    然后牵着她往里走。


    杜娇跟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后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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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转了转，随后开口夸赞道：“真不错呀蓉姐！这比样板房看着都还更上档次呢！眼光真好！”


    郭晴蓉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


    “还好还好，这些都是我自己瞎看着装的，也没请设计师什么的，想着能省则省。”


    “那你这眼光和设计水平可是真的比设计师的都好，你呀，就是学什么都像什么！超级厉害的！”


    杜娇说话的语速平缓，语气诚恳，听着就让人舒服。


    郭晴蓉今天笑得很是开怀。


    她心中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就是比他们谁的本事都更大一些。


    瞧，律所是她开的，房是她自己买的，装修的钱全是她自己一个人出的，连男人这两年失业了只知道爬山运动都是她养着的！


    他们男人都不见得有她这么能干吧？她就是很了不起！


    傲娇的郭晴蓉怡然地承受着他们对她的称赞，见杜娇在她新家里逛了一圈后，她突然拍着手语带征询地问她说：“娇娇呀...大家上次都说想尝尝你地手艺...你看...今天中午的饭...”


    屋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当然了！这其实是有些不合适的，我是想着咱们几个又不是外人...没关系的，还是我去做...”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杜娇回话说：“饭...我倒是可以去做的蓉姐，只要你不怪我喧宾夺主了才是。”


    她这是在给她台阶下，也是在隐晦提醒她主客关系，可显然人根本就没听明白，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郭晴蓉笑得比之前还更灿烂：“那咱们今天可是有福气咯！”


    杜娇好脾气地朝着她笑了笑放下包去了厨房。


    她摇摇头安慰自己：大家都是年轻人，又是天天朝夕相处的同事，而且上次她也答应了李雅有机会要做饭给她吃，这可不就是机会么。


    也是正好了。


    再说了，做他们几个人的饭菜还是不难的，她是思量过的，知道自己能搞得定所以才答应了下来。


    如果自己确实不行，她是不会让自己丢人的。


    除此以外，她也没多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