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娇的状态令人堪忧，他们不让她献。


    张雅兰身体不好，不能献。


    三个男人挽起袖子上前让护士抽。


    旁边有两个军人也走了过来挽起了袖子。


    王国军问他们：“明天还要训练，能挺住吗？”


    “能！”


    他便没再说话。


    护士将他们带到一个小房间，手术室外余下了杜娇和张雅兰两人。


    张雅兰走到之前王新立坐的那个位置搂着她给她力量。


    她轻轻地拍着杜娇的肩膀安慰她让她别怕。


    一下，又一下。


    就真的跟她的妈妈在她小的时候哄她时一样。


    温柔，却又充满力量。


    杜娇突然就绷不住了，她捂着脸崩溃大哭。


    张雅兰就在一旁陪着她哭。


    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她突然快步冲到窗边重重跪下，双手合十。


    杜娇泪流满面对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祈祷：“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保佑我的妈妈...求求你...”


    张雅兰在她身后哑着嗓子叫她：“孩子呀...”


    王新立担心杜娇，他进去后第一个抽血，抽完后立马就出来寻她。


    看着她跪在窗边痛哭流涕祈求苍天，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娇娇...”


    他冲过去跪在她身旁陪着她，跟着她一起祈祷：“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保佑妈妈...求求你...”


    她痛，他也痛。


    她的妈妈，就是他的妈妈。


    杜伟德和王国军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两个活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一秒都没绷住，泪水潸然落下...


    左青和许浩赶来时瞧见了这一幕，她靠墙而立哭得不能自已。


    许浩也是通红着眼眶。


    他们的悲恸让在场的人感同身受。


    几个军人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手术室外，弥漫的净是悲伤...


    ——


    当杜娇的妈妈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时，杜伟德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细细地看着她。


    他轻轻地喊：“老婆…老婆…”


    医生摘下口罩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他满头大汗，自豪地告诉他们手术非常成功。


    杜娇听完这话一下子就晕倒了。


    毫无预兆。


    王新立都被吓疯了！


    他直接跳了脚！


    后来还是被王国军死死按住才不至于去扰了医生的紧急处理。


    “你给我撑住了！你撑不住，娇娇靠谁！？”王国军皱着眉对着他厉声吼。


    这话很有用，王新立硬刚着站在一旁没敢再贸然跳脚。


    即使他浑身都害怕地颤抖。


    杜伟德在妻子与女儿的抉择中毅然选择了跟着病床一起走，他拜托王新立照顾好杜娇。


    “新立，娇娇就交给你了！”


    现在的杜娇有王新立还有他的家人朋友相伴，可是他的爱人娇娇，就只有他...


    杜娇悠悠转醒。


    睁眼就看见王新立，他的爸妈，左青，还有许浩。


    “你们怎么都在呀...我的妈妈呢？”


    王新立害怕她情绪再度失控，亲吻她的手轻声安抚：“妈妈没事了，妈妈好了。”


    杜娇愣愣地看了他好半晌，然后掀开床单就要下床。


    “我要去找我的妈妈！”


    所有人都惊叫：“诶...”


    “小心呀！”


    “慢点儿....”


    王新立尤甚：“别动别动，我抱你去！”


    “这是干嘛呀？我能走，我没事儿了。”


    王新立将她轻轻按坐在床上，双眼含泪对着她说：“娇娇...你也当妈妈了....”


    —


    知道自己当了妈妈的杜娇异常冷静。


    她甚至还抽空猜想了一下，这孩子大概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她轻抚着平坦的小腹问：“新立，我们有宝宝了？”


    王新立重重点头：“对！我们有宝宝了！”


    当医生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都要高兴坏了！


    同时心里又愈加害怕和紧张。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娇娇醒来了情绪再度失控怎么办？


    可是杜娇却是一点都没失控，她很乖。


    她微微笑了笑，然后看着他说：“真好...我也当妈妈了...我也要有我自己的娇娇了...”


    知道自己当妈妈了的杜娇一点也不让人操心，她小心翼翼地下床，小心翼翼地走，然后小心翼翼地来到她妈妈的病房。


    “爸，妈醒了吗？”


    她轻声问。


    杜伟德摇头，问她。


    “孩子，你没事儿了吧？”


    杜娇也摇头：“我没事儿的爸，就是你和妈妈要当姥姥姥爷了。”


    杜伟德怔愣，没有反应过来。


    王国军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悄声说：“我要当爷爷啦！”


    张雅兰在一旁笑着也是悄悄地说：“我要当奶奶啦！”


    “哈...”杜伟德正在反应：“哈...哈哈...唔...”


    反应过来的他想大笑，却又立马捂住了嘴巴。


    他看了床上的老婆一眼，悄悄地问杜娇：“真怀上啦？”


    杜娇笑着点头。


    然后转头对着病床上的妈妈说：“妈妈，你要早点醒过来，你要当姥姥啦！”


    她不知道她的妈妈能不能听见，可她还是继续跟她说着话：“妈妈，你要早点醒过来，明天我再来看你，我现在要带着你的小外孙回家睡觉。”


    杜伟德乐呵呵地送他们离开病房，然后转身回到病床前拉着他老婆的手双眼含泪，声音哽咽：“你听见了吗？你要当姥姥啦！快醒过来看你的小外孙啦！”


    杜娇跟众人告别后跟着王新立往家走，车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她闻着很不舒服。


    生理不舒服，心理也不舒服。


    她捂着鼻子想开窗，可看着外面裹满了白霜的枝条，又忍住了。


    她要照顾好自己，不能生病着凉。


    可是爱你的人又怎么会没发现你的异样呢？


    “怎么了？不舒服？我靠边停一下？”


    王新立打着方向盘靠在路沿停下。


    杜娇裹好围巾打开车门下去透气，又打开了后排的车门想散一散车里的味道。


    当她看见那些触目惊心的已经干涸了的深褐色血迹时，泪又涌了出来。


    她试着憋，可是憋不回去。


    王新立走过来拥着她，她指着那些血渍对他说：“那都是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