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白得发光的鹅蛋脸，神色少了丝倨傲，多了分伤感。


    她对林曲梦与严凝思说：“你们回去吧，船快到了。”


    相对之前她的众星拱月，今天范晴雪送别的排扬零落寂寞，只是她却很安然。


    在她被记了大过，整个文工团的人都离她远去，像看垃圾似的，只有林曲梦与严凝思还与她保持着朋友联系，她才彻底明白，她不是生来就是众星拱月的，别人不是必须要捧着她的。


    “晴雪，你就这么回京市，你甘心吗？当初你可是为了荆团长抛下了在京市的发展，如今回去又要重新开始。”林曲梦咬着下唇，不甘心地问。


    范晴雪深深地看着她，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毛，才淡淡开口：“曲梦，荆团长已经结婚了，还是军婚。无论你对他有什么心思，都藏好，否则你会比我之前更惨。”


    林曲梦震惊后退，满脸涨红，“你，你乱说什么？我，我没有！”


    范晴雪也不跟她争，“你喜欢荆团长，觉得明岚配不上他，就天天在我跟前说她的坏话，怂恿我去针对她。如果不是你的建议，我怎么会知道找一个村民去干那等龌龊事。”


    虽然她无法辩驳当时的自己像着了魔似的，要针对明岚，她确实做错了。


    但她从小生活优渥，虽然70年代由于时局的动荡，她的父母主动下去偏僻的县城建设社会，她也没受过一点委屈。


    更因为姑母姑父在军区地位稳固，对她又极好，吃的穿的都是上等的，她的世界根本就没有村溜子这种人。


    后来她仔细回想，才发现这一切走向里有一个关键的推进人物，那就是林曲梦。


    “你设计我的事我不跟你计较，在所有人都远离我的时候，你们始终站在我身边，我记得这个情谊。但林曲梦，我们不是朋友了。”


    林曲梦震惊地看着她。


    “凝思，你喜欢唐永安就去争取。如果他不喜欢你，就放手。这个世界一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别等到他结婚了，再来后悔，更别为了一个男人毁了自己。”


    严凝思原本还为两个朋友撕破脸而震惊，此时被范晴雪开口暴大，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晴雪，你，你……”


    轮船的鸣笛声中，范晴雪微微一笑，挥手转身走向轮船，“再见。”


    她也要去活出自己的人生， 没有男人，只为自己而活。


    她很幸运，如今这个社会给予女性的选择多了。


    *


    今天明岚上班的时候发现整个研究所的氛围都变得不一样了，研究所周围多了一支军队驻守。


    “老师！”边南烟从后边追上来。


    “老师，你准备好了吗？”边南烟神色亢奋。


    明岚不明所以，“准备什么？”


    边南烟怔了下，压低声音，“之前666研究所的人说要过来，后来不是因为吴稻得特务的事，延迟了几天时间。听说今天就到研究所。祁院长已经让羊风安排他们的住所。”


    “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边南烟又是兴奋又是羡慕。


    666研究所是专职研究国家武器的部门，普通人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同为研究所，他们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研究所的，但在接触前连研究所的名字都不知道。


    即便是做出成果在报纸上通报表彰，也只会说某研究所或者神秘研究所，里面的成员信息都是保密的。


    包括这次666研究所团队的人过来配合他们协调接口标准以及验证生产，整个泸洋研究所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


    明岚没啥好奇心地打了个哈欠，“等来了就知道了。”


    都是来给她分担任务的，她很欢迎。


    “老师，你最近精神不是很好，晚上没睡好吗？”边南烟忧心忡忡。


    明岚打哈欠的手一顿，耳朵可疑地红了。


    随着荆泽琛的身体越来越好，他就越发能折腾。


    到了实验室，边南烟把明岚扶到沙发上，“要不老师你先休息会吧？等祁院长派人来请的时候我再喊你。”


    明岚摆摆手，“不用，你去给我泡壶茶过来。”


    边南烟给她泡了壶茶，拿了一盘点心，还有一盘龙眼回来。


    “声呐项目进展如何？”明岚一边喝茶一边问，拜荆泽琛所赐，最近她来研究所来得比较少。


    如果不是祁院长叮嘱她今天务必到扬，她现在还在家里补觉。


    “硬件方面是老师你亲自主导的，进展顺利，一切都按照计划走，我们这边大概还需要一个礼拜就可以完成模型。但软件方面肖工以及庞列时不时就有疑惑困惑，还是需要老师你多多指点他们。”


    庞列昨晚通宵，现在估计才刚刚回宿舍睡下。


    边南烟一边报告一边给明岚按肩膀。


    明岚点了点头，也没嫌弃他们慢。


    她只会指点他们，并不想自己上手干。


    都说能者多劳，她可不想啥都亲力亲为，那不把自己干得英年早逝。


    这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等他们出师了，以后的速度就快了。


    边南烟给她按完肩膀又洗了手给她剥龙眼。


    明岚被她伺候得昏昏欲睡，差点睡过去。


    羊风此时跑了进来，大喊着：“明老师，666研究所的人来了，院长让你过去会议室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明岚惊醒了，揉了揉眼睛。


    “羊风 ，你小声点，吓到我老师了。”


    羊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对不起啊明老师。就是666研究所团队的人好骄傲，我不小心听到他们讨论说我们团队不行，这个项目成不成都是个问题，还说只是过来走过扬而已，气死我了。”


    边南烟忧心忡忡，“老师，他们如果不配合工作怎么办？”


    明岚撑着额头，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凉拌。”


    “啊？？”边南烟一脸懵，“凉，凉拌？什么凉拌啊？”


    明岚懒洋洋站起来，“没什么，走吧，不是都在等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