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你说什么？专项实验室？原子级制造技术的产业化应用？”云院长一脸懵地看着顾老。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怎么从顾老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听不懂呢？


    顾老高深莫测中又带着压抑的兴奋，“你们光刻机研究进展不是慢，各方面阻碍大吗？现在有专业工程师可以协助光刻机的研究，由此衍生一些产品设备，并且还能协助你将其产业化，光刻机量产不再是问题。”


    云院长听到前半段的时候还隐隐亢奋，听到后面，那滚烫的心又凉凉了。


    他摆摆手，“顾老，现在主要面临的问题是高端光学材料依靠进口，而且我们国内工业基础差你是知道，制造的精密机械缺乏，哎。”


    顾老无视他的唉声叹气，“高端光学材料已经初步实现量产。”


    云院长重重点头，“这就是问题，高端光学材料无法实现量，量，量……”


    云院长卡壳，“顾老，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听太清。”


    顾老微笑，“你没听错 ，光刻机所需要的光学材料已经实现量产。”


    云院长震惊地站起来，带动椅子发出呲牙的嘎吱声，膝盖撞到桌子发出啪得一声，他却似一点都没感觉到，“顾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对于他的质疑，顾老一点都不生气。


    云院长为了光刻机，这么多年来到处寻找光学材料，耗费了多少心力人力物力，他是知道的。


    他接到明岚电话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


    若非有祁院长在旁边做背书，他是绝不敢相信有人能这般全能。


    虽然他早就知道明岚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天才，比之她的父母更优秀，但优秀得这般全能，物理，化学，机械等方方面面，就像一个全能机器人，样样精通。


    宝贝！


    这就是一个宝贝!


    是他们华国的宝贝！


    顾老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他站起来，目光灼灼，燃着希望的光，“我们明天亲自飞过去泸洋岛，亲自看看我们华国的天才有多耀眼!”


    顾老向来是个很低调的人，他第一次利用自己的身份订了明天最早的一班航班。


    因此当明岚中午蹲在厨房偷吃老冰棍的时候，被三名领导逮住的时候，还满脸茫然。


    谁说这年代车马很慢的？


    她明明昨天晚上才打的电话！


    祁院长满脸尴尬地用自己还算高大的身影把明岚遮挡，背在身后的手疯狂摆着手势。


    明岚不解，呲溜吸了一口融化的冰棍，冰得她龇牙咧嘴。


    冬天吃冰棍就像是怕鬼还看鬼片，有一种痛并快乐着的爽感。


    一把推开挡住她视线的祁院长，她面上全是惊讶，“顾老，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啊？”


    祁院长没脸看她那冻得扭曲的脸，一巴掌捂住脸。


    顾老脸上闪过惊讶，但很快便笑呵呵的，“光刻机是半导体制造领域的核心，是我们国内极为重要的核心高端设备。我跟云院长自然要亲自来看看。”


    其实，光刻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明岚。


    经过这一次的沟通，顾老完完全全意识到明岚的价值，那是超越了整个科研界的重要性!


    这才是他不惜违反自己的原则，凭着身份买了飞机第一时间飞往泸洋岛。


    明岚转头看向顾老身边的陌生老人。


    他大概五十多岁，发际线很高，一看就是搞科研的，长得精瘦精瘦，一副老教授模样。


    此时，像盯着什么香饽饽似的，从一出现，就一直盯着她看，那炙热的眼神让明岚浑身不自在。


    “你是？”明岚盯回去，直接问。


    这般大胆坦率的模样，一点都没有现下年轻人见了上级领导的局促。


    云院长很是喜欢她这副模样。


    年轻人，就是要有自己的性格，往往这种人才是有真本事，有底气的。


    “我是京市第一研究所的院长，一直以来，我们研究所都在研究光刻机，听说你对光刻机有很深刻的理解，并且已经制造出来光刻机可用的高端光学材料？”


    “你是云院长啊?”明岚看了一眼顾老。


    当初她电话说的合作可是跟顾老谈的，一点都没提到云院长。


    顾老笑呵呵的，“云院长研究光刻机已经有十年之久，有他在，你能省很多工夫跟时间。”


    一言戳中明岚的痛点。


    明岚无所谓跟谁合作，只要可信。


    之前因着武高达团队，明岚对第一研究所的人没什么好感，但既然是顾老带过来的，那就没什么问题。


    明岚两口咬掉老冰棍，一边咬一边冷酸得龇牙。


    那模样，瞬间打破了两人对于明岚“逆天天赋”带来的震撼与神秘感。


    顾老&云院长：……好接地气的姑娘。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明岚虽然举止很慢，但行事却很干脆利落。


    云院长跟顾老一左一右站在明岚身边。


    祁院长看看前面三人身影。


    好嘛，他的位置被抢了？


    默默地摸了摸鼻尖。


    算了，看在他们是自己老领导的份上。


    云院长显然对光刻机很感兴趣，对明岚能研发出来高端光学材料更感兴趣，一路不停地叭叭叭。


    刚开始他明明是用一种指导学生的心态考较明岚，叭着叭着，就变成他愁眉苦脸想着明岚提出来的问题，像陷入迷宫，再也走不出来。


    嗯，明岚故意的。


    明岚眼底闪过一抹嘻嘻。


    谁让这老头这么能问。


    她喜欢听八卦，不代表她喜欢说啊！


    见云院长被明岚考住了，顾老的心里越发火热。


    云院长什么人？


    可以说是整个国内光刻机研究专业的标杆！


    明岚竟然能在他的专业考住他，这说明明岚的能力比云院长还强!


    而且她的思维仿佛穿越了时空，完全不受限，思考角度刁钻奇特。


    别人愁工业基础不行，愁材料不行，她倒好，真真是把神挡杀神，鬼挡杀鬼诠释得淋漓尽致!


    而这惊叹，在见到明岚实验室里那明显与市面上升级了不止一个档次的实验器材达到了巅峰。


    宝贝！


    宝贝啊!


    真是天助华国啊!


    云院长像刘姥姥逛大观园，见到什么都趴上去，恨不得拿个放大镜研究一翻，嘴里是连连惊叹。


    “你做什么？”明岚惊讶。


    却见云院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个螺丝，吭哧吭哧趴在一个设备上，像是要上手拆。


    “啊？”云院长茫茫然抬头，突然意识到，这地方不是自己的，设备更不是自己能随便能拆的，当即便羞红了脸。


    他忙把手里的螺丝丢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时看傻了。”


    明岚一脸一言难尽。


    顾老呵呵笑着，“老云年轻的时候被称为痴人，一旦开始做实验，眼里耳中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有一次他父母出门， 他一人在家里，三天没吃没喝做实验，如果不是他父母回来，估计能饿死在家里。”


    云院长听到自己年轻时候的糗事，一大把年纪了，也有些羞，忙转移话题，“明工，你看你这里的设备好像都比市面上要更高级？”


    “噢，是啊，原来的比较低级，很多数据都测不出来，样本也少，我就升级了一下，再顺便把系统也升级一下。”


    云院长傻眼，“升，升级一下？”


    明岚随便点头，“嗯，将就用着吧。”


    “将就用着？”云院长像鹦鹉一样重复着。


    明岚古怪地看着他。


    这人真的是第一研究所的院长吗？怎么看起来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