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王大牛跪在我面前，他的女儿紧紧贴着父亲，两人的额头都磕得青紫。


    “公子，求您收下小女为妾！”王大牛声音沙哑，“老汉得了肺痨，时日无多，若是走了，小女一人在世…”


    我连忙扶起他们，“王大哥，使不得，使不得。”


    “公子，您救了我们父女，这份恩情比天高！”王大牛眼中含泪，“老汉本想和麻子刘那畜生拼命，没想到遇上了您这样的好人。小女虽然貌不出众，但会针线活，能洗衣做饭…”


    脑海中突然响起狐仙的声音：“小子，这女人水灵得很，你看她那腰肢，那眼神，收了她！”


    我心中一惊，连忙摆手，“王大哥，您误会了，我绝无此意。”


    “公子…”小女子怯生生地看着我，眼中带着希冀。


    “别推辞了！”狐仙在脑中急切地说，“你这小子真是不识货，这等美人送上门来，还不收下？”


    我越发坚定地摇头，“王大哥，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真的不能收您女儿为妾。”


    王大牛父女面露失望，但我知道，一旦答应，狐仙必定会趁机作祟。我从怀中取出一袋银子，正是从麻子刘那里搜来的。


    “王大哥，这些银子您拿着，够您父女俩过上好日子了。”


    王大牛接过银子，手都在颤抖，“公子，这…这太重了，老汉无以为报啊！”


    “不必客气，您若真想报答，就告诉我一些关于麻子刘的事。”


    王大牛沉思片刻，“公子，老汉想起一事。我那死去的婆娘，生前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给麻子刘的人做饭。”


    “做饭？”


    “是的，麻子刘总是派人来取饭菜，说是要送到山上去。我婆娘每次都很用心，生怕出错。”王大牛眼中闪过痛苦，“有一次，她忘了放盐，结果…结果就被那畜生杀了。”


    我心中一动，“哪座山？”


    “就是镇北的青云山，那里人迹罕至，据说有猛兽出没。”


    青云山…我暗暗记下这个地方。麻子刘定期送饭上山，这其中必有蹊跷。


    “王大哥，您记得最近一次送饭是什么时候吗？”


    “就在三天前，应该是上个月的十五。按照规律，下次就是这个月初一了。”


    我掐指一算，正好是三天后。


    “公子，您问这个做什么？”王大牛有些担心。


    “没什么，只是好奇。”我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您带着令爱早些回去歇息吧。”


    王大牛又要磕头，被我拦住。看着父女俩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已有了计较。


    初一这天，我备好干粮和水，向青云山进发。


    “小子，你又要找死了？”狐仙不满地说，“那山上指不定有什么危险。”


    “富贵险中求，”我背着包裹，“况且我有你们护着，怕什么？”


    青云山确实人迹罕至，山路崎岖难行。我沿着小径向上，约莫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听到了人声。


    我悄悄摸近，只见山腰处有个山洞，洞口生着篝火，几个粗壮的汉子正围坐着。


    “他娘的，麻子刘那孙子怎么还不送吃的来？”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骂道。


    “别急，应该快了。”另一个汉子说，“每次都是这个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他们。


    “各位兄弟，麻子刘让我送饭来了！”


    几个汉子立刻围了上来，眼睛都盯着我的包裹。


    “小兄弟，快拿出来，我们都快饿死了！”


    我打开包裹，里面的干粮和肉食立刻引来一片哄抢。


    “慢着！”胡须汉子突然喝道，“你怎么是个小娃娃？以前都是个婆娘送饭的。”


    我心中暗惊，连忙说道：“那婆娘死了，麻子刘现在让我来。他说稍后就到，让各位兄弟先吃饱喝足。”


    “原来如此。”胡须汉子点点头，“既然是麻子刘的人，那就是自家兄弟了。”


    众人开始分食，还有人从洞里拖出几只狐狸和田鼠，架在火上烤制。


    我脑海中五仙同时震怒，特别是狐仙，几乎要冲出来报仇。


    “冷静！”我在心中喝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子，你看看他们在做什么！”狐仙咬牙切齿，“烤我的同族！”


    “忍着点，等我搞清楚状况再说。”我暗暗安抚着五仙，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小兄弟，来吃点！”一个汉子递过一块烤肉，“这可是新鲜的狐狸肉，大补着呢！”


    我接过肉，却不敢入口，“各位兄弟，我…我不太饿。”


    “那怎么行？”胡须汉子笑道，“难得有新鲜肉食，不吃就浪费了。”


    眼看推脱不过，我灵机一动，“各位兄弟，我有个才艺，给大家表演一下如何？”


    “什么才艺？”


    “我会口哨驭蛇。”我说着，吹了一声口哨。


    柳仙心领神会，立刻现身，在我周围游走。众人见状，纷纷叫好。


    “好本事！”胡须汉子拍手，“小兄弟，你这手艺不错啊！”


    “不过是些小把戏，让各位兄弟见笑了。”


    “哪里话！”另一个汉子说，“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如跟我们一起闯江湖吧！”


    我故作惊讶，“闯江湖？”


    “没错！”胡须汉子兴奋地说，“我们这次下山，就是要跟麻子刘一起干票大的！”


    “什么大的？”


    “嘿嘿，抢劫过路商队！”胡须汉子压低声音，“麻子刘每半个月就会送些人上来，跟我们一起去干这营生。”


    我心中一震，原来麻子刘并没有收山，反而和这些马匪勾结，定期进行抢劫。


    “小兄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胡须汉子拍着我的肩膀，“跟着我们，保证吃香的喝辣的！”


    我装作考虑的样子，“不知道你们的大当家是什么人？”


    “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胡须汉子眼中闪过敬畏，“当年他一人一刀，杀了一家十三口，那手段…”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们大当家的外号叫''血手屠夫''，在这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血手屠夫…我暗暗记下这个名字。